車輛緩緩駛向集裝箱碼頭,茱蒂抬眸看向車后緊緊跟著的人,眼底浮現出笑意。
她迅速轉動方向盤,漂亮的甩尾讓車輛反轉一百八十度。
但這操作讓坐在副駕駛的“灰原哀”有點猝不及防,好在有系安全帶,要不然頭上的假發都能被甩飛出去。
“灰原哀”抬頭看向下車的茱蒂,她瞇起眼眸,倒是挺想看看這兩位演技大師要演一出什么戲——fbi調查官vs組織女魔頭,還挺有意思。
“茱蒂老師!”
“oh新出醫生,你有什么事嗎?”茱蒂一副單純的模樣,雙手一攤反問道。
“新出智明”蹙著眉頭把車門關上,不滿道:“我還正想問你這句話呢,你到底想把那個孩子怎么樣?”
no,我只是帶她出來兜風而已。”茱蒂仍舊操著那口語調奇怪的日語,笑著坐在引擎蓋上,盯著眼前人淡然道:“我跟你這位醫生可不一樣,我空閑的時間可是很多的。”
“空閑?”
“再說新出醫生那起殺人命案馬上就要審理了,你到時候還得出庭作證才行,其實當時扣下扳機的人是來幫忙的保本光小姐,但是你隱瞞了她殺害你父親的事實。”
“新出智明”皺眉疑惑道:“你說扣扳機的是小光?”
“你就算想裝傻也沒用,我早就從毛利先生那里偷聽道這件事的真相了。”
茱蒂的話讓“新出智明”感到莫名,呵斥道:“你到底在胡說什么?那件命案的兇手應該是我的繼母才對啊!再說我父親是被電死的,根本酒不是死于槍傷啊!”
茱蒂聽到他說的話,低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說他是死于觸電而非槍傷?”茱蒂雙手環抱胸前,仰首大笑起來。
“新出智明”一臉困惑,難道自己有說錯什么嗎?
“你在笑什么呢!”
“ohsorry!我剛才說的扳機指的其實是電器的斷路器。”茱蒂冷眼望向眼前人,沉聲道:“為了殺人而在斷路器上做手腳的雖然是兇手,但是實際扳動那個扣下這起命案扳機的——”
“是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保本光。”
“新出智明”不由露出驚訝的表情,這與他所調查到的案卷卷宗不同,難道說…
“為了不對她造成任何傷害,兇手就和警方商量好捏造出一份根本是假的筆錄。”茱蒂笑著說道:“讓外人以為兇手是以別的方法行兇的。”
這些都是剛才車內的小女孩告訴她的,在看到眼前人露出驚訝的表情,茱蒂內心不由愉悅起來…被耍得團團轉的感覺,不好受吧?貝爾摩德。
“哎?!”
“其實你不曉得這點也很正常,因為你從警視廳偷出去的那份文件上根本就沒有寫到這一層內幕。至于你會去偷那份卷宗,為的就是審判之后還能繼續以新出的身份呢偽裝下去,我說得沒錯吧?”
怪不得這女人總是跟在自己的身邊,并不是對自己偽裝的皮囊感興趣,而是對自己感興趣嗎?
porto,連你也被騙了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
終于提出這個問題了嗎?我可是等好久了。
就像二十年前那般,茱蒂豎起右手食指放置唇邊,微笑著說出眼前人的名言。
淺藍色的眼眸凝視著“新出智明”,茱蒂淺笑道:“還記得嗎?這可是你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呢…為了永遠記住這句話,我也當成了口頭禪。”
“殺害我父親的兇手就是你吧——”
“克麗絲·溫亞德。”
茱蒂見眼前的人低垂著頭無動于衷,冷聲道:“或者我應該叫你…貝爾摩德?”
坐在車內的“灰原哀”不由抬頭看向把手放在臉側的“新出智明”,終于要露出自己真正的面目了嗎?
人皮面具緩緩被撕下,露出一張精致的美麗面孔。
伴隨著她的舉動,一頭靚麗的白金色長發披散下來,眼尾上翹的眸子泛著淺淡的笑意,完全沒有因為身份敗露而惱怒的意思,反倒覺得意料之外的事情變得更有趣味。
她慢條斯理從口袋里拿出漿果色的口紅,為嘴唇補色。
滿月的月色之下,顯得她的膚色更加白皙,只是站立在車燈前,那容貌氣質外加與生俱來的氣場——倒是點亮了整座碼頭。
不論到哪,貝爾摩德都像是聚光燈下風情萬種的女明星呢。
灼灼的目光凝聚在自己的身上,貝爾摩德并不在意茱蒂眼中的憤怒與怨恨,她笑著把口紅收好,好奇道:“這不是我的口頭禪嗎?”
茱蒂微微攥緊拳頭,她不解都到這種地步為什么眼前的女人還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難道說她還留有后手?
“你是fbi調查官?”
聽到她的問話,茱蒂不由闡述起二十年前與貝爾摩德的過往。
坐在車內的“灰原哀”微蹙眉頭,原來茱蒂老師的父親是被貝爾摩德殺死的,她見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沉聲朝著隱藏在衣服內側的麥克風說道:“你到了嗎?”
耳麥里沒有任何的聲響,“灰原哀”心里一驚,怎么回事?難道說耳麥壞了嗎?
正在某處觀察著局勢的松田自動屏蔽“灰原哀”的疑問,他微瞇眼眸,原來茱蒂老師與貝爾摩德之間,還有這樣的淵源。
這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此時的茱蒂沉著臉看向貝爾摩德,說道:“后來你就在我家放了一把火,把一切全都燒成了灰燼。你偽裝成為fbi的搜查官,將我爸爸在暗中對你們搜集的情報全都燒個不剩。”
貝爾摩德雙手插在腰間朝著右側看去,凝視著在夜色中呈現黑色的海水,眼底透著莫名的神色,一言不發似是沒有聽到茱蒂所言。
“但是我還是得救了,在那之后我突然想起我爸爸每次睡醒要喝的柳橙汁已經喝完了,我媽媽剛好不舒服從白天就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眼眸緊緊盯著貝爾摩德,注意著她的神情舉止,茱蒂繼續道:“我想幫媽媽做點事情,于是高高興興就去街上買果汁了。”
聽到這里,貝爾摩德才有所反應,她微微一愣朝前看去,怪不得自己對她沒有印象,原來是二十年前的那位小女孩。
“原來那個小女孩就是你啊我還找了你好久呢…因為之后在那廢墟里只找到你父母的兩具遺骸。”貝爾摩德笑著說道,絲毫沒有愧疚感,明明她殘忍地摧毀了茱蒂的家庭。
聽到她毫無反省的言論,茱蒂恨不得直接掏出懷里的手槍把她給斃了,但是耳麥里面傳來赤井的聲音又讓她冷靜下來,這女人還不能殺…得撬開她的嘴得到組織的秘密才行。
“多虧有我爸爸的朋友保護我,他利用證人保護制度適當的隱藏了我的身份。”
證人保護制度啊,嘖。
“哦你說的是那種用來保護有性命危險的證人,讓他們改名換姓的愚蠢制度啊。”
貝爾摩德抬手朝著胸口處輕輕一按,用來填充成男性身材的氣囊慢慢扁了下去,呈現出她原本的完美身材。
水綠色的眼眸潛藏著笑意,她撩起自己的秀發,果然還是自己的身體最好用呢。
“你一定很悶對不對?離開了自己的家鄉還得改名換姓,實在太辛苦了呢。”
貝爾摩德饒有興致看著眼前的茱蒂,問道:“后來呢?你很堅強的繼承父親的遺志,開始調查起我了嗎?”
她的記憶一向很好,不像琴酒,她會記住每一位在自己手中死去的人。
“fbi的…茱蒂·斯泰琳調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