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凌晨的時間,松田騎著摩托車趕往位于日賣電視臺附近的一所廢棄倉庫,這里的確是平常人不會來的地方,也難怪琴酒那家伙判斷這位新進人員是老鼠。
裝在這位名為水無憐奈身上的發信器,顯示的地點就在附近,松田騎車路過日賣電視臺,按照資料所說,這位水無憐奈在外的身份是日賣電視臺的實習主持人,看樣子是抽空趕來這里交換信息的。
此時的廢棄倉庫內,正準備交流情報的水無憐奈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同樣為臥底的父親伊森本堂查看,照片上是一位棕色頭發的中年男人。
“這位就是新的聯絡人,名為巴尼,這個人馬上就會過來。”
伊森本堂接過照片后塞入西裝外套內,警惕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問道:“來的路上沒有被跟蹤吧?”
“嗯,現在正好是電視的錄影時間,我說我身體不舒服想要找個地方小睡一小時,在這中途溜出來的。”水無憐奈作為電視臺的新人,目前負責的是晚間檔的錄制,淡然道:“這里距離電視臺很近,也是組織下一個交易場所,聽說爸爸你會提前來查看,我就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你有換衣服嗎?”
“哎?沒有,還是原來的衣服。”
伊森本堂聽聞后皺起眉頭,一臉嚴肅看向水無憐奈,沉聲道:“不要動。”
很快,伊森本堂在女兒水無憐奈外套的衣領下發現小型的發信器,他沉著臉說道:“是發信器。”
“什么?!可是我之前從來沒有被裝過這種東西阿!”水無憐奈露出驚慌的表情,她畢竟還年輕,接受的訓練和臥底經驗還不足夠。
“這是特別研發出來的東西,二十四小時之后會自動消失,也是他們為了監視新進人員特別裝置的鈴鐺。”伊森本堂捏著發訊息,眉頭緊緊蹙起,時間來不及,組織那邊絕對已經察覺到這件事情,怕不是已經派人過來。
就在伊森本堂思考該怎么辦時,耳畔已經傳來摩托車的聲響,這聲音…是那個人!
沒有時間讓他糾結,伊森本堂迅速出拳命中自己女兒水無憐奈的腹部,沒痛擊的水無憐奈踉蹌后退幾步,一臉不解,問道:“爸?你要干什么?”
“忍住,只有這樣才能救得了你!”
給手槍裝好消音器,伊森本堂強忍著心底的不舍,朝著水無憐奈的四肢分別射出一槍,子彈擦過她的肢體留下且開口,溫熱的血液從里面涌了出來,避開要害的同時還讓子彈制造成淺表貫穿傷,能看出射擊者的射擊能力很強。
“沒時間了!”伊森本堂毫不猶豫張開嘴一口咬在自己的右手手腕處,是得下多大的決心才能如此用力把自己手腕處的大動脈咬斷,橈動脈的破裂瞬間引起大出血。
伊森本堂抬起不斷冒血的手腕塞到水無玲奈的口中,認真道:“接下來的話給我聽好了,你察覺出我有可疑行動一路跟蹤我到這里,但被我發現控制住,在注射吐真劑的情況下仍然沒有透露半點有關組織的情報。”
水無憐奈不斷搖頭想要出聲,可是嘴巴被堵住,滿嘴都是討厭的血腥味,她更不能接受的是,這是自己父親的血。
“然后咬斷我的手腕奪過手槍,朝著我的頭部開槍,從下巴處開槍的話就不會懷疑到我嘴里的血了!我早就料到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提前準備好我盤問你的MD,我把它放在你上衣的口袋,你只要說你什么都沒說就行了。”
伊森本堂把手槍塞到水無憐奈的口中,拿出準備好的吐真劑給她注射少許,為了防止那位馬上就要到來的組織人員審訊,他連這一點都預判到了。
嚴肅的臉上露出最后的微笑,伊森本堂用溫和的嗓音緩緩道:“不要放棄,瑛海,只要努力撐下去等待,同伴一定會來的——”
“代替我好好地完成任務,我的女兒。”
水無憐奈不敢相信自己的失誤竟然放父親就此犧牲,她顫抖著身子強忍著眼淚,如果自己哭的話,父親所做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她一定要冷靜下來,冷靜才行。
空曠的廢棄倉庫內傳來腳步聲,松田握緊手中的槍走向發信器的位置。
水無憐奈虛弱地靠在墻壁上,努力抬手朝著腳步聲處舉起手槍,裝作防范的模樣。
是PORTO,父親說過組織內最捉摸不透的人,也是比琴酒更危險的存在。
居然是他!
松田看到面前的場景微抬眉頭,看來這次琴酒猜錯了,好像自己不需要出手阿。不過例行的詢問還是有必要的,槍口瞄準水無憐奈的頭部,淡然道:“說說吧,怎么回事?”
水無憐奈把剛才父親所說的話復述了一遍,冷著臉支撐墻壁站起身,笑道:“他還是大意了,給到我機會咬斷他的手腕,讓他失去握槍的能力。”
“是嗎?”
松田探著身子,漆黑色的眼眸泛著冷意,緊緊盯著水無憐奈的面部表情,捕獲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淡然道:“做得很好,水無小姐。”
水無憐奈不敢放松警惕,她微抿嘴唇,捂著自己的傷口,皺眉道:“這臺MD需要回收嗎?”
“自然是要的。”松田伸手接過,沉聲道:“畢竟琴酒以為你才是那只老鼠,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我得去調侃一下。”
松田已經檢查過伊森本堂的尸體,至于處理尸體的事情還是讓組織其他人來做,拿出手機給琴酒發送簡訊后,便朝著水無憐奈說道:“你這次表現不錯,那位先生說不準會賞識你,我會讓組織的人過來帶你去清理下傷口。”
“至于電視臺那邊,請個假,就說…看到老鼠嚇了一跳,摔下樓梯受傷,需要在家靜養。”
“……是。”
松田并沒有著急離開,因為他知道來到這邊的絕對是琴酒,這家伙很多疑,肯定要親自再確認一遍。
黑色的保時捷356A停靠在倉庫門口,身著黑色風衣的琴酒冷著臉走進倉庫內部,在看到躺倒在血泊里面尸體呈現輕度肌肉收縮的伊森本堂,他露出一抹興奮的笑容。
沒想到這位新進人員有野獸的那股勁阿…咬斷手腕,呵呵,真不錯。
“上車吧,水無。”
“是!”
松田雙手環抱胸前,目送水無憐奈坐上琴酒的車子,視線落在伊森本堂的尸體,微抿嘴唇。
也不知是FBI的還是美國CIA的,行事作風來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It's really brave enough to be so cruel to yourself, which is admirable.(真是有夠勇敢的,對自己下這么狠的手,令人敬佩吶。)”
松田走向伊森本堂的尸體,伸手撫平他蹙起的眉頭,隨后用攜帶在身上的濕紙巾擦干凈自己的手,向外走去。
騎上自己的摩托車,松田沒著急著發動,而是拿出手機面無表情發送了一條訊息到一個海外號碼。
[日賣電視臺水無憐奈。]
信息發送完畢后,直接把短信刪除。
會是紅色,還是黑色呢。
真讓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