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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大荒蕪經,天地…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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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荒蕪的世界之中,一道白衣泛黃的身影,正赤腳徒步在大地之上行走著。

  林語在這片灰黃色的死寂的大地之上,已經行走了不知道多少時間,此刻的他,頭發都已經帶上了一絲死寂的灰色,整個身軀表面,都是灰黃的灰塵覆蓋著。

  而林語的臉龐,也呈現出灰白色的干枯狀,原本握劍的手,也早已變成了皮包骨的模樣,唯有那柄被林語一直握在手心的無名古劍,絲毫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閃爍著黑色的寒芒。

  “噠,噠!”

  一步一步,林語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只是,林語也并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兒去,或者說,他還在尋找著自己的目的地。

  這一天,林語的狀態中午去發生了變化。

  只見林語之前一直十分均勻的前進速度,此刻也是變得慢了下來,然而,原本身上毫無氣勢的林語,現在竟然給人一種極其恐怖的感覺,就好像,接近他,就接近了死亡一樣。

  “噠!”

  一步踏出之后,林語沒有再走下一步,而是靜靜地杵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在感受著什么。

  好半晌之后,林語像是沒有悟透什么,又像是悟透了,然后在思考著其他的什么,灰色眉毛也是緊緊地皺在了一起,而后又再度抬起腳步向前走去。

  這時,如果有人從天空之上往下看去,便會發現,原本充滿著邪惡與死寂之意的灰黃色大地,在林語走過之后,竟然開始變成蒼勁荒涼的枯黃之色。

  并且,隨著林語越走越遠,他的身軀之上,那股十分冷漠無情,死寂空洞的氣息,也是愈發強盛,最后甚至在林語的頭頂上方,形成了一柄灰色的古劍,古劍散發而出的,也不是多么強大的劍氣,也是十分詭異的死亡之氣。

  “沙,沙!”

  干枯導致開裂的黃色蒼莽大地之上,一道腳步聲無力的落下,而后幾縷煙塵升騰而起,然而不到三寸之距,就無力地垂落,仿佛將塵埃之中,都已經毫無生機。

  這一個月來,林動就這么漫無目的地前進著,他不知道他應該去往何處,他也不知道,大荒蕪碑的這場考驗,到底是考驗些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失敗,他想通過考驗。

  抿了抿已經開裂的嘴唇,林動眺望著遠方,然而那里除了一望無垠的荒漠之外,便再無任何東西。

  林動見狀,心中也不免有些氣餒,他體內已經沒有多少能量了,林動能夠感覺這片荒蕪之地,在吸收著他體內的能量,他曾經試圖嘗試靜坐來抵御那種消散,不過卻是徒勞無功。

  林動也是十分明白,一旦他力量徹底消散,這次的破局,他便是失敗了,至于大荒蕪經,那更是別想了…

  微微垂下頭,林動輕聲嘆息了一聲,隨后還未來得及在多想一些什么,便被腳下的一株小草給吸引了。

  自從進入了這片廣袤無垠的荒蕪世界之后,林動就再也沒有見過什么帶著生機的東西,莫說數啊蟲子的,就連一點草根都沒有找到,而現在,竟然有一株雜草出現在了林動的視野之中。

  頓時,林動心中便開始猜測了起來:這一株雜草,只怕是破開眼前這個局的關鍵。

  只是,林動卻沒有看明白眼前這株雜草之中,究竟蘊含著怎樣的玄機。

  外界。

  當林語等人在大荒蕪碑的荒蕪世界之中,度過了一個月之久的時間時,外界也過了一個月的時間。

  然而,雖說已經一月時間過去了,但大荒蕪碑周圍的天空山林之上,卻依舊是被黑壓壓的人海給完全淹沒了,那番模樣,完全沒有因為這段時間的流逝而出現人員減少的跡象,反而因為時間的推移,連許多在外執行任務結束歸來的弟子,也都是聞訊趕來,導致人數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了。

  鋪天蓋地的目光,皆落在了場中的五道身影,以及那道負手而立,站在大荒蕪碑之前,一手輕撫碑身的白衣青年身上。

  尤其是林語的身上,幾乎所有的女弟子都將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這位一向不顯于人前的劍神大人,可是給了外出歷練的弟子不小的幫助。

  以往元門勢大,且又與道宗是世仇,所以道宗弟子外出歷練時,都是要頗為地小心翼翼,怕被元門的狗給發現,然后糾纏上來。

  可自從鬼谷大展神威之后,鬼谷三劍名動天下,其中鬼谷劍神,林語的威懾力最足,能夠從元門三掌教之一的人元子手中救人,其實力可見一斑,再加上這可是個實打實的煞神,人狠話不多,這段時間可是殺的元門一眾弟子都有些人心惶惶的。

  所以,當人元子在道域之外蹲守林語之時,元門的弟子也是十分老實的龜縮了起來,因此,這段時間,道宗外出歷練的弟子,過得日子比之之前要舒服多了。

  而除了林語之外,第二個備受道宗這群弟子期待的,則是林動,至于其他四人,在這群道宗弟子們眼中,他們四人只是過來體驗一下而已。

  “嗡!”

  突然,一道細微的嗡鳴之聲響起在這片安靜的群山之中,頓時漫天目光便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移過去。

  那里,是蔣浩所在,只見隨著這一陣嗡鳴聲過后,蔣浩頭頂上的光柱,開始迅速變得微弱了起來,數個呼吸之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徹底消散而去。

  而失去了光柱的籠罩之后,蔣浩的身影也是徑直向后倒去,然而下一瞬,一道麻袍老者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后,下一刻,兩人的身影又再度消失。

  “好好照顧他!”

  看著蔣浩蒼白如紙的臉龐,悟道也是輕嘆了一聲,隨后便吩咐荒殿的弟子照料一下蔣浩,便又再度將目光落在了林動身上。

  對于蔣浩的失敗,無論是悟道還是塵真,乃至是應玄子等人,都沒有對他抱有太大的希望。

  只不過當看到蔣浩失敗之后,悟道還是難免有些可惜的輕嘆了一口氣,誰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更加出色優秀呢?

  至于林語,無論是應玄子波玄乾元道人等人,亦或是塵真悟道齊雷韋森等人,都壓根沒有擔心過他會不成功,更何況之前還見到了大荒蕪碑對林語的青睞。

  而在蔣浩失敗之后不久,方云三人也相繼失敗了,對此悟道也沒有責怪他們什么,反而是悉心安慰他們,讓弟子照看他們。

  時間,眨眼之間就是二十天過去了。

  這段時間,無論是林語還是林動都沒有絲毫的動靜。

  當晨光再度揮灑在這片連綿群山之上時,眾多道宗弟子一如既往地盯著場中僅剩的兩人,以及他們頭頂上方的光柱。

  就在他們依舊與尋常時期一樣交談之時,不知是哪一位弟子,率先發現了林語的異常,并驚叫了出來,隨后所有的弟子都將目光聚焦在了林語的身上。

  只見林語頭頂那一道淡黃色的光柱,竟然已經悄然變成了死寂的淡灰色,而且,就連林語的白衣,也被渲染成了淡灰色,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這是?死玄境?”

  波玄有些猶疑不定的說道,因為他也不確定,尋常死玄境強者身上的死氣,與這種死氣區別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這股氣息卻是從之前還是生玄境巔峰實力的林語身上傳出來的,這讓波玄也不得不相信,或許,這也是死玄境的力量。

  “嗯,應該是的,只不過,這種死之氣,即便是我們,也是頗為棘手啊!”

  應玄子輕輕點了點頭,語氣中略帶著幾分感慨的意味。

  林語成長太快了,在百朝大戰之時,面對轉輪境強者留給鄭鐘的一些后手,林語都還需要使用全力才能夠壓對方一頭,而現在,才半年多一些,他就已經能夠勉強正面抵抗轉輪境強者了!

  “嗡!”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林語的變化給吸引了的時候,一陣輕微的嗡鳴聲卻是自林動所在的方向傳出。

  應玄子臉色一變,連忙看向林動的方向,只見后者頭頂上的光柱,竟然在迅速變細,林動…

  塵真悟道,還有應歡歡林青檀等人臉色也是變得蒼白了起來,神色之間皆是無比擔憂地盯著后者。

  望著那一道消瘦的黑袍青年的身影,齊雷韋森等人也是輕嘆了一聲,來到塵真悟道身旁,輕輕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安慰著自己的老友。

  他們很清楚,對方心中有多么渴望,大荒蕪經再度在荒殿現世,因為,當初那個桀驁的師兄,就是憑借著大荒蕪經,將荒殿乃至道宗,帶入到一個巔峰時期的。

  然而,當光柱變得十分細小,即將破碎之時,那光柱的變化竟然戛然而止了。

  “嗡嗡!”

  光柱停止變化之后,僅僅過了數個呼吸的時間,大荒蕪碑,突然在此刻激烈的顫抖起來,一道道光波在巨大的碑面之上凝聚,最后幾乎是化為一道實質般的璀璨光柱暴射而出,將林動的身體,盡數籠罩在內。

  “這是?大荒蕪經!”

  塵真臉色呆滯地望著突然發生了變化的大荒蕪碑,喃喃自語著,待反應過來之后,立刻驚呼出聲。

  光波在大荒蕪碑之上凝聚,到得后來,那碑面竟是變成了一面鏡子,在那鏡子之中,一道模糊的巨大石碑的影子若隱若現。

  隨后一股荒蕪的氣息,以林動為中心,迅速向著四周擴散而開,接著眾人便是見到,林動四周方圓數百米的大地上,所有的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枯黃之色。

  然而還未等這股荒蕪之氣完全擴散來,下一刻,一道充滿著死寂之氣的劍氣,突然自古老石碑下方升起,直沖云霄!

  在這道劍氣之下,仿佛就連虛空和時間,都開始腐朽,死去,至于那一面巨大的鏡子,在這道劍氣之下徑直被摧毀了。

  那一道驚天劍氣出現之后,不僅方圓幾里內的古木開始變得荒蕪,就連漂浮在天空之上的白云,也染上了一抹枯黃之色,接著開始緩緩消散,那模樣,就仿佛被抽空了能量一般。

  然而這并沒有結束,不知是誰先驚呼了一聲,隨后所有道宗弟子都是發現,自身體內的能量,竟然在緩緩流逝。

  當無盡能量匯聚在林語頭頂上方之后,終于是漸漸形成了一柄巨大的灰色長劍。

  長劍橫空,道道死寂的劍氣肆意縱橫,然而詭異的是,面對如此強大的劍氣,灰色長劍周圍的空間之中,竟然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空間裂縫。

  “唉,以后,就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啊!”

  波玄心情頗為復雜地感慨道,應玄子也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是啊,現在的年輕人,都了不得啊!”

  波玄翻了翻白眼,鄙夷地看著應玄子,無論是林語,還是林動,還有他的兩個女兒,那一個不是將來攪動風云的人物。

  “小家伙,你的體內,有很多老朋友啊!”

  一片荒蕪的碎石之地,一道蒼老的聲音在這片安靜的空間之中回蕩著。

  林動輕輕睜開雙眼,一眼便看到了這座約摸十丈左右的古黃色石碑,林動明白,這應該就是大荒蕪碑的碑靈。

  “小子林動,見過前輩!”

  “小家伙,黑瞳那小子,都教了你些什么?你的吞噬祖符,用的似乎有點太過粗糙了一些,比之黑瞳那小子,可是差遠了!”

  蒼老又沙啞的聲音,再度回響,只不過這一次,林動清晰地感受到了碑靈語氣之中的傷感。

  “前輩認識黑瞳老師?”

  聽到林動的問題之后,大荒蕪碑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好半晌,然而林動卻是感覺,對方似乎是在回憶著,懷念著什么。

  “那個毛毛躁躁的小子啊,算是老夫的半個徒孫吧,畢竟大荒王那小子也算是老夫半個弟子。”

  帶著些許傷感的聲音,傳入了林動的耳中,卻讓后者心頭一震,大荒王的老師,黑瞳老師的師祖,那這座大荒蕪碑的來歷該是多么驚人。

  “當初那小子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還不知道怎么隱藏自身的祖符波動,還是我后來教他的,包括大荒宗的護宗大陣。”

  “到時候,我帶你去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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