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寶第一次往上海送糧食的時候與中國派遣軍第十三軍兵站部的人因為應該誰從船上卸糧食的事情發生了爭執。
最后錢小寶不得不低頭自己找碼頭工人把糧食搬運到碼頭上。
不過他也與上海灘上的大哥張心齋偷偷勾結把東北粳米換成了南方的秈米。讓十三軍吃了一個啞巴虧。
現在形勢不同了,中國派遣軍十一軍的人從武漢趕到上海已經等了十多天了,就是眼巴巴的等著這批糧食。
根本就沒用與錢小寶商量就十一軍的人主動的從船上開始搬運糧食。
原因就是他們等著這批糧食救急,否則二十幾萬的日軍就要餓肚子了。
用東北人的話說已經等的狼哇的。
把糧食搬運到碼頭上馬上就要重新裝到小火輪逆長江而上運到武漢甚至是宜昌。
現在錢小寶站在旁邊根本無事可做。就在這個時候,上海灘的大哥張心齋派人請錢小寶過去。
現在是八月份根本不是收購藥材的時候,所以錢小寶這一次來也沒有同船運送藥材過來。
張心齋請錢小寶過去應該就是禮節性的招待一下。
錢小寶本著不吃白不吃,白吃誰不吃的生活信念招呼河本太郎一起跟著來人向碼頭外走去。
二千多噸也就是兩萬多袋的糧食就是搬到明天早上他們回來的時候也搬不完。
可是錢小寶沒有走出幾步就站住了。
迎面突然冒出來幾十個身穿黑色褂子,黑色寬腿褲的彪形大漢!
“這是干什么?你們張爺要請我去吃鴻門宴嗎?”錢小寶問道。
來請錢小寶的那個人急忙滿臉堆笑的解釋道:“如果是前天就不會這樣!現在上海灘風聲鶴唳,為了安全不得不這樣!”
“怎么了?這兩天上海出了什么事情?”錢小寶問道。
“昨天,上海灘青幫大哥張小林被人槍殺了!現在這些青幫大哥都躲在家里輕易不敢出門!”那個人解釋道。
錢小寶到上海送過幾次糧食一共在上海也沒有待多長時間,所以他對上海并不了解。
但是即使他再不了解上海也知道張小林這個人!
張小林可是日本人占領上海以后黑道上的頭號大哥。這幾年他為日本人做了很多日本人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
就因為這樣,這兩年他也是日本人的座上賓,趁機大發國難財。
沒想到這個有成千上萬的徒子徒孫的青幫大哥突然被人槍殺了。
張小林死了,像張心齋這些比張小林名頭小一點,勢力小一點的青幫大哥們自然是嚇的不敢出門了。
“既然是這樣我就不去了,讓張爺也不要出門了。你回去告訴張爺就說他的心意我心領了。”錢小寶說道。
前兩次張心齋都是在上海最豪華的飯店宴請錢小寶。這個時候讓張心齋在飯店里面請自己吃飯實在是不合適。
那個人笑著對錢小寶說道:“謝謝錢爺體諒我們張爺!這一次張爺在家里宴請兩位,他老人家把上海最好的廚師請到家里做本幫菜!”
“既然是這樣,盛情難卻我們兩個就去一趟。”錢小寶說道。
幾十個大漢把錢小寶和河本太郎夾在中間向碼頭外面走去。
錢小寶來到張心齋在法租界的家里。直到他走進大門張心齋才走出洋樓的門迎接。
可是讓錢小寶意外的是張心齋卻沒有一點驚慌恐懼的表情,而是一臉欣喜的笑意。
“張老爺子鎮定自若真是有大將風度啊!”錢小寶言不由衷的贊嘆道。
“害怕是真的,高興也是真的!”張心齋笑瞇瞇的說道。
張心齋說害怕錢小寶理解。這個世上誰不怕死?
可是張心齋說高興錢小寶就不理解了。
他和河本太郎走進小洋樓在寬大的客廳里面坐下。
剛到張宅的門口一直到客廳,錢小寶看見一共有上百名青幫弟子在大門外在院子里在客廳里保護著張心齋。
“告訴下面,可以做菜了。”張心齋吩咐道。
“張老爺子,您剛才說的高興是什么意思?”錢小寶不解的問道。
“張小林占著上海灘最大的地盤,現在他死了,上海灘又該亂一陣了。”張心齋笑著答道。
張小林死了,為了爭奪他空出來的地盤,這些青幫大哥又該龍爭虎斗一番了。
“張小林在上海灘的徒子徒孫最多,黃浦碼頭數他的生意多,煙館賭場妓院什么生意賺錢他就干什么,名字下的房子至少有幾十處。”張心齋說道。
錢小寶轉頭打量著張心齋的這座漂亮的小洋樓。
“張老太爺的這座小洋樓花了不少錢吧?”錢小寶問道。
“不多,也就四五十根大黃魚了。”張心齋很輕松的答道。
錢小寶現在很留心黃金方面的事情,十兩的金條被稱為大黃魚。四五十根大黃魚就是四五百兩黃金,這個價格比哈爾濱的小洋樓的價格貴太多了。
哈爾濱的小洋樓現在價錢越來越低,原因就是在哈爾濱的有錢人現在都紛紛的逃離哈爾濱,根本就沒有人接盤。
錢小寶住在小洋樓里面自我感覺良好,現在當他聽說上海的小洋樓價值四五十根金條的時候心情馬上就不好了。
“這么貴?上海的洋樓比哈爾濱多那么多,哪里有那么多有錢人買?”錢小寶驚訝的問道。
“現在到處都在打仗,全中國的有錢人幾乎都跑到上海來避難。手里握著票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變成廢紙,存在銀行里面有不保值,所以大家都紛紛買炒樓保值了。”張心齋答道。
錢小意思點點頭。不光是中國人,就是哈爾濱的俄國人猶太人也都往上海跑,人越來越多,房子自然是越來越貴了。
這一次錢小寶到上海來隨時攜帶著小林熏給他的一小口袋金子。
臨行前兩個人偷偷大致的稱了一下有七斤多。
錢小寶帶著口袋來到上海時感覺自己像個富翁一樣。可是現在看起來連一座小洋樓都買不起。
錢小寶張嘴想問張心齋點什么可是斜眼看見坐在旁邊的河本太郎又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