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李琇出發了。65,更多好免費閱讀。
這一次隊伍龐大,不光是李琇三十余名手下,還有公主的隊伍,宦官、宮女、侍衛,以及三百護衛騎兵。
還有公主的嫁妝以及唐朝賞賜給高昌王的財物,共計數百大車,還有五百多頭滿載補給的駱駝,以及駝夫、車夫、馬夫、伙夫等等雜役仆從數十人,還有幾名管事。
李雨春也出發了,他帶著三名隨從,一名跟隨他的貼身丫鬟,以及兩名武士。
走出京城不久,李雨春也變得活躍起來。
“這次我們全家都沾了妹妹的光,我長兄從縣公升為郡公,二哥得了男爵,我也得了一個機會,跟隨殿下去歷練歷練,如果殿下成功,我也能升男爵了。”
李琇搖搖頭,“你小子,哎!你不該跟隨我,我這次去北庭的風險太大了,搞不好小命都會丟在北庭,你父親不知道嗎?”
李雨春向兩邊看看,壓低聲音道:“是和元家有關嗎?”
“看來你也知道,元家在陳留就想殺我,沒有成功,在長安又想動手,被我警告后收斂了,這次去西域,將會動搖元家的根基,他們不會容情,很可能就是你死我活的斗爭,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李雨春果斷搖搖頭,“你都不怕,我怕什么,這是我唯一的得到爵位的機會,錯過了,我這輩子就注定是白身了。”
“好吧!我們看看這次的運氣,我的運道一向不錯!”
眾人有說有笑,前面便是咸陽縣了。
元府,元康匆匆走進內宅,來到父親元彪居住的小院。
元彪有五個兒子,元弘、元晉、元振、元濤和元康,除了長子元弘已經病逝外,其余四個兒子都能獨擋一方。
幼子元康若不是元彪強留在自己身邊,他現在也是一州刺史。
元康精明能干,也成為整個家族的總協調人,相當于家主助理。
不過元家的消息還是晚了一點,直到李琇已經出發,元康才得到了確切消息。
事實上,宗正寺新任務推出之時,元家就盯著李琇了,李琇拿到的是一個白榜任務,護送榮昌公主去高昌,元家沒有太放在心上。
破綻出在李瑁那里,當李瑁告訴手下,他的任務其實紫榜任務,白榜只是一個掩飾。
元家便開始懷疑李琇的任務了,會不會李琇的任務也是一個被白榜掩蓋的紫榜任務?
如果是紫榜任務,那事情就不那么簡單了,極可能是針對北庭的元濤。
“父親,孩兒已經確定了,這次李琇去高昌,確實另有圖謀!”
元彪慢慢睜開眼睛道:“如何知道?”
“王云告訴孩兒,李琇的任務不是他自己選的,而是天子定下來,如果任務成功,他將晉升為縣公,由此可知,他這次任務是不折不扣的紫榜任務!”
王云是宗正寺丞,也是元家收買的耳目,當初李琇他們去揚州的消息也是王云泄露給元家,然后元家通知了彌勒教。
這一次是皇宮直接部署任務,沒有通過宗正寺,王云也只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尋找線索。
“還有呢?”元彪又問道。
“還有朝廷已經下旨,任命四哥為榮昌公主證婚使,也就是說,四哥也要去高昌國,估計李琇就是準備對四哥動手。”
元彪神情有些復雜,宗室做任務都是天子和攝政王聯合簽署后才頒布的,這是不是就說明,天子和攝政王再次聯手對付元家呢?
元彪心中有點懊悔,當初他應該向攝政王讓步,把七成的鹽稅讓給攝政王,事實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天子一直把元家恨之入骨,這就不用說了,現在連攝政王也開始拋棄元家,元家麻煩大了。
難道元家真要被逼得造反嗎?
沉思良久,元彪又問道:“李瑁只是去抓捕劉飛騰那么簡單嗎?”
“孩兒問了王云,他也不太清楚,這是皇宮直接部署的,但反推來說,如果是皇宮部署,那就絕不會是白榜那么簡單,抓一個劉飛騰也不至于能升爵,孩兒也懷疑李瑁去涼州就是對付二哥。”
兩個皇子,一個去北庭對付元濤,一個去涼州收拾元晉,天子和攝政王好心思啊!
元彪在房間里負手來回踱步,之前元振和元晉都回京城,但朝廷卻沒有扣住他們,而是讓他們繼續返回揚州和涼州。
說明朝廷還暫時不想打草驚蛇,一定是拿下北庭,才會動手。
所以北庭才是關鍵。
朝廷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元家和突騎施的密謀泄露了?
想想也不可能,元家和突騎施才剛剛開始接觸,那么隱秘,朝廷不可能知道。
那么朝廷就是單純地想搞掉元家對北庭的控制,然后再徹底收拾元家。
這個猜測的可能性最大。
元彪忽然發現,北庭已經成為元家的生死罩門了。
“去把苗先生找來!”
不多時,一名中年文士匆匆走來,長得皮膚白凈,留著一尺長的美髯,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
他躬身行一禮,“參見家主!”
中年文士叫做苗長春,是元彪府中三大幕僚之一,其中一個幕僚謝耀宗已經死在揚州。
“苗先生,看來你的建議是對的,李琇在天子對付元家的全局中確實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元家要自保,必須除掉李琇,這次煩請先生帶領一批武士前往高昌,務必在高昌除掉此人。”
苗長春點點頭,“請家主放心,我一定會帶來好消息!”
李瑁是接到任務后的第三天出發前往涼州。
李瑁的任務確實沒有那么復雜,并沒涉及抓捕元晉,元晉不掌兵,文官而已,吏部一紙調令他就得回來。
李隆基也知道這個兒子沒有太大出息,不可能給他太難的任務,但又不能太簡單,否則沒法向其他做任務的宗室交代。
所以李瑁這個任務看似很難,居然要干掉肆虐河西的馬匪大盜劉飛騰,但實際上,這件事是由軍隊來主導,由軍隊來做,最后是李瑁享受成果。
李瑁只是在旁邊裝裝樣子罷了。
但李隆基也犯下了一個錯誤,他把攝政王忽略了。
“殿下,那就是涼州城吧!”一名武士指著遠處的涼州城問道。
“你問我,我又問誰去?”
李瑁懶洋洋的樣子,不想理睬手下的提問,他對這種做任務已經沒有半點興趣了,這種風餐露宿,長途跋涉,哪里有在長安舒服。
“殿下,來了一支軍隊!”
李瑁精神一振,向遠處望去,只見一支騎兵從遠處疾奔而來,眨眼到了眼前。
為首將領抱拳道:“末將涼州軍使張保軍,參見殿下!”
李瑁點點頭,“張將軍接到天子的手諭了吧!”
“卑職已經接到!”
“那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張保軍躊躇一下道:“殿下,抓捕劉飛騰很容易,但要滅了甘州和涼州的馬匪,就不容易了,他們神出鬼沒,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逃到甘州,甚至逃入大斗拔谷,那邊就不是卑職的轄地了。”
李瑁笑了起來,“我任務就是抓捕劉飛騰,他的手下與我何干?”
“可是.....這恐怕沒法向天子交代啊!”
“好了,任何馬匪都不可能斬草除根對不對?劉飛騰被抓,他余孽尚在不是很正常嗎?你就不要管那么多,把劉飛騰交給我,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張保軍暗暗嘆息一聲,這不是糊弄天子嗎?
“張將軍,有什么不妥嗎?”李瑁的目光變成嚴厲起來。
張保軍點點頭,“卑職遵令就是了。”
“那你告訴我,怎么抓捕劉飛騰?”
“涼州豪門劉逡傳說就是馬匪劉飛騰,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一點,而且劉逡是元家的人,抓捕劉逡等于是向元家宣戰,沒有人會為這種事得罪元家,殿下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張保軍嘆了口氣,“卑職的意思是說,最好能找到證據,證明劉逡就是馬匪劉飛騰,元家也無話可說了,所以還是要滅了馬匪,才可能找到人證物證,雖然有點麻煩,但只要殿下.......”
“你不用說這么多了!”
李瑁冷冷打斷他的話,“我會在涼州呆上幾天,我不管劉逡也好,劉飛騰也好,只要我走的時候,你把他交給我就行了,其他事情不是你操心的,得罪元家也是我的事情。”
張保軍無奈地抱拳道:“卑職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