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延慶走了,李琇立刻把裴旻和紫林楓找來,又讓公孫小眉把鐘馗也找來。
“剛才竇紋的長子竇延慶來拜訪我,他提醒我,元家之前準備在陳留刺殺我,但沒有成功,他們可能會在京城刺殺我,我考慮一下,寧可信其有,我們必須要做一些針對性的部署。”
裴旻沉吟一下道:“竇家可能是對的!”
“你發現了什么?”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裴旻。
“殿下今天去莊園的時候,我就發現有人跟蹤我們,但出了城后,跟蹤者又消失了,讓我感到有點蹊蹺。”
李琇負手走了幾步對裴旻道:“你用毒箭在元家內堂中射一箭,最好釘在牌匾上。”
“要不要寫點什么?”
李琇搖搖頭,“什么都不要寫,這就是我的態度,他自然會懂!”
當天晚上,裴旻潛入了元府,紫林楓則在李琇府宅內進行部署,在關鍵處隱藏了暗哨。
連裴豆豆也把她的胖貍放出,蹲在屋頂,審視著四周的情況。
天剛剛亮,元府內出現一陣騷動。
元彪得到消息,急急向后宅內堂趕來。
“箭在哪里?”
內堂聚集了一批武士,由元彪的幼子元康統領。
眾人紛紛閃開,元康指內堂牌匾道:“父親,在那里!”
元彪抬頭望去,他看見了一支箭,釘在正堂牌匾上。
讓元彪倒吸一口冷氣。
“把箭取下來!”
片刻,武士們將箭取下,呈給了元彪。
“父親當心,好像是毒箭!”
元康發現箭頭是綠色,連忙制止元彪取箭。
武士統領張倫上前取箭看了片刻,對元彪道:“啟稟主人,卑職認識此箭,這是彌勒教鬼母武士的毒箭,毒性甚烈,見血封喉。”
“彌勒教?”
元彪怒道:“彌勒教的人在威脅我嗎?”
元康搖搖頭,“父親,不可能是彌勒教,彌勒教已經滅了,就算有個別武士,威脅我們也沒有意義,一定另有他人。”
“誰?”
元康沉思片刻道:“彌勒教是被李琇所滅,李琇手中一定有他們的毒箭,這應該是李琇在警告我們,我們派人監視他,應該被他發現了。”
元彪次孫元稀上前道:“啟稟祖父,昨天下午,竇家送了一批戰馬給李琇,竇延慶后來又去拜訪了李琇,應該是竇家告訴了李琇什么?”
“果然啊!”
元彪點點頭,“我說竇紋老賊怎么會缺席,他自己不敢動,卻慫恿李琇來對付我們。”
元康有點擔憂道:“父親,原計劃還要執行嗎?”
他們原計劃是尋找機會刺殺李琇,報揚州的一箭之仇,但現在被李琇識破了。
元彪明白李琇射這一箭的意思,這是警告,如果元家敢對他動手,他也會毫不猶豫反噬。
射在內堂而不在外堂,表示他會對元家的內宅家人下手。
元彪好幾個嫡孫都在太學讀書,元氏遍布京城各地。
元彪有點猶豫了,他一心想對付別人,卻沒想過別人要對付他。
想到李琇手段狠辣,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計劃。
“先暫停對付李琇的計劃,讓我考慮清楚再說!”
回到書房,元康見左右無人,這才對父親道:“其實我們可以找別人來對付李琇,不用元家出面!”
“無冤無仇對付他,李琇會猜到是我們干的。”
“也不是,孩兒的意思是慫恿李瑁去對付李琇。”
“李瑁?”
元彪點點頭,他是知道李瑁和李琇的仇怨,讓李瑁去對付李琇,甚至會牽出武惠妃。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只是.......
“李瑁有那個實力嗎?”
“這段時間,李瑁一直在收羅武士,建立自己的勢力,據我所知,他這幾天就收攏了十名鬼母武士。”
“你在監視李瑁?”
“父親讓我關注他,我就在他武士中埋了一名內應,這兩個月觀察,李瑁非常不甘心,他千方百計想重回王位,他的目標最終是想入東宮。”
“他想做任務?”
“應該是,攝政王盯著他,他想破格升爵的可能性不大了,只有做任務一條途徑。”
“那怎么利用他對付李琇?”
“父親,孩兒的意思是從長計議,讓他們在做任務中發生矛盾沖突,然后再利用這種矛盾沖突,刺殺李琇,嫁禍給李瑁。”
“意思是,短期內無法動李琇了?”
“父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李琇此人心狠手辣,而且極為精明,我們不能大意,即使利用李瑁,也要做得天衣無縫。”
元彪點點頭,“你說得對,對付李琇其實只是讓我們出口惡氣罷了,對元家的利益并非實際好處,關鍵是天子和攝政王下一步的行動,我們要把精力放在這上面。”
說到這,元彪令道:“把所有監視李琇的手下都撤了。”
次日上午,紫林楓快步走到李琇院門口。
公孫小眉在院子里煎茶,笑問道:“師姐,什么事?”
“殿下在嗎?”
“紫姑娘,找我啥事”
李琇從房間里出來,手執一柄折扇,笑瞇瞇問道。
“我們對面的小吃店今天一早關門了。”
“小吃店關門還不正常?”
紫林楓搖搖頭,“卑職特地打聽了一下,這家小吃店的店主因為父親去世,回巴蜀去了,小吃店一直就關門的,我們回來那天忽然開業了,但里面的伙計和店主周圍鄰居都不認識,卑職進店查看,發現爐灶幾個月都沒有點火了,也沒有什么食材,也就是說,他們賣的小吃都是從別處買來的。”
“你是說,他們其實是在監視我們?”
紫林楓點點頭,“卑職就是這個意思!”
“那他們關店,就表示昨晚那支箭起效果了?”
“應該是,元彪的三個嫡孫在太學讀書,元家子孫遍布長安各地,殿下的一支箭讓他們清醒過來了。”
“我知道了,再繼續觀察!”
紫林楓行一禮走了。
李琇負手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從元家不甘心放棄揚州,就可以看出,元家不是那么輕易認輸的,更不會被自己一支箭嚇到。
他們一定會迂回對付自己,用另一種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這會兒,李琇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去回訪一下竇家了。
元家想怎么對付自己,恐怕竇家最清楚。
李瑁的王府位于太平坊,壽王府改名為高陵縣公府,其他待遇都沒有變,甚至連莊園也沒有減少。
經濟上沒有損失,只是政治上降了四級,從親王降為縣公,這著實讓人難以接受。
對于李瑁這種級別的皇子,一點錢財波動他已經看不上眼,就像一個人有了十億的存款,一兩萬的損失對他已經無足輕重了。
李瑁要的是政治地位,在洛陽,他入主東宮就差臨門一腳,結果一個反轉,他非但入東宮沒有了希望,反而被貶為縣公。
隨時著時間推移,很多事情李瑁漸漸看清楚了。
問題就出在那個殺手身上,竟然是攝政王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所以攝政王才能掌握那么多確鑿證據。
但攝政王為什么要對付自己,李瑁迄今也想不通。
他隱隱感覺,這和李琇有關,只有李琇才有在背后搞自己的動機。
他和自己爭奪女人。
是不是李琇和攝政王達成了什么暗中交易?
這是李瑁一直在懷疑的事情,但他拿不到證據。
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月,洛陽的風波也漸漸平息。
李瑁對楊玉環也暫時沒有了野心,畢竟楊玉環的祖父是死在他手上。
更重要是,他需要成為太子,最后登基為帝,那時,不管楊玉環愿不愿意,都會成為他的女人。
要成為太子,必須要先恢復王爵,要恢復王爵,只有兩個辦法,一是靠他母親的枕邊風,二就是他自己去做任務。
晚上,宦官王恩澤來了,給李瑁帶來一個重要消息。
新一輪的任務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