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及時拉住了李琇的胳膊,他在李琇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彌勒教主就在縣衙內!”
李琇收了劍,冷冷對許匡道:“回頭讓吏部來收拾你!”
“我們走!”
李琇帶著三名手下離開了縣衙。
“你怎么知道彌勒教主在縣衙?”
“卑職聽見里屋有人在偷聽,又看見彌勒教主的侍女在堂下一閃身。”
鐘馗也道:“彌勒教既然敢在漣水縣舉行大祭,漣水縣衙肯定被他們控制住了,依卑職看,江淮的地方官其實都不敢管,彌勒教勢力龐大,高手眾多,殺他們就像殺只雞一樣,他們只能裝聾作啞,根子上還是朝廷的問題,彌勒教必須派軍隊來鎮壓。”
李琇點點頭,“你說得對,所以宗正寺才會布置任務,獎勵一萬貫,說明朝廷也知道彌勒教的猖獗。”
“公子打算下一步怎么辦?”
“按照原計劃實行,老鐘去租四匹馬,我們去客棧收拾,準備南下揚州。”
“彌勒教主會放我們走嗎?”
李琇冷笑一聲,“她當然不會,所以我就要看看她下一步想干什么?”
……….
李琇很快收拾好了行李,小眉笑道:“公子判斷錯了吧!彌勒教主巴不得咱們趕緊走。”
小眉話音剛落,院子里便傳來客棧掌柜的聲音,“李公子在嗎?”
李琇向小眉眨眨眼,走了出去,歉然道:“我們有急事要離去,不能久住了,房錢就直接從押金里扣吧!”
“沒問題,公子隨時可以離去,是有人找公子!”
“誰?”
“是縣令夫人!”
從掌柜身后走出一名二十余歲的年輕少婦,長得頗為清秀,服飾華麗,一看就是有身份的女子。
她給李琇盈盈施個萬福禮,“賤妾王氏,是許縣令的妻子,夜晚打擾貴客,還望見諒!”
“許夫人請進來說話!”
公孫小眉和裴旻對望一眼,公子料事如神,還真有事情來了,
縣令夫人帶著兩名丫鬟走進了大堂,她忽然‘撲通!’跪下,哀求道:“請殿下救我性命!”
李琇措不及防,他正要扶起縣令夫人,小眉卻搶先一步,警惕地拉起這個女子。
自從李琇在船上險些被刺殺,小眉就對女人非常警惕,莫名其妙跑來一個女人,自稱縣令夫人,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
“你找我有啥事?”
縣令夫人抽抽噎噎道:“從去年開始,我就發現我家老爺不對勁,別人都說我多想,可我們是夫妻,他有沒有問題我還不知道?”
“你懷疑丈夫是假的?”
縣令夫人點點頭,“我早就懷疑了,但不敢吭聲,今天他寫了一封信,我發現信中有殿下的名字,我就決定來找殿下求救!”
李琇心中冷笑一聲,不露聲色問道。
“他在家嗎?”
“他在書房喝酒,我才敢來找殿下。”
李琇給裴旻使個眼色,裴旻閃身而去。
李琇負手沉思半晌,才緩緩道:“按理這種事情應該是由州衙出頭,我不能干涉地方官府事務,不過既然夫人求上門,我先去看看吧!”
……….
李琇來到縣衙后宅,裴旻已經到了,他向李琇搖搖頭,表示沒有異常。
李琇跟隨縣令夫人走進書房,發現縣令許匡已有七分醉意。
“混蛋,這是本官的書房,你們進來做什么?”
李琇使個眼色,鐘馗走到他身后,將他牢牢控制住。
裴旻一把揪住他頭發,將他的臉拉起來。
“放開我!放開!”
許縣令氣得大罵,卻動彈不得。
裴旻在他耳根處找到了起皮,拎住起皮一拉,‘刷!’的一聲,一副人皮面具被撕了下來。
縣令許匡變成了另一個人,許夫人在后面捂住嘴驚叫一聲。
小眉上前將一盆井水從許匡頭上澆下。
許匡清醒過來,他自知被揭穿,不由頹然坐下。
李琇狠狠給他一記耳光,冷冷問道:“真的許縣令呢?”
“我不知道,他被教主帶走,應該是死了。”
“夫人!夫人!”后面的縣令夫人暈了過去。
裴旻從許匡懷中摸出一封信,遞給李琇。
李琇撕開信皮,是寫給教主的信件,就是匯報自己今天白天的詢問,信中最后寫了幾句話。
‘懇請教主務必暫停海邊機密,一旦被李琇知曉,恐怕會給圣教惹來殺身大禍。’
“海邊有什么機密?”李琇喝問道。
許匡搖了搖頭,“你覺得我可能說嗎?”
李琇給裴旻使個眼色,裴旻手一揮,一只耳朵被割下。
許匡嘶聲慘叫,拼命掙扎,卻被山一般的鐘馗牢牢控制住。
小眉用一塊止血膏藥貼在他耳朵上。
半晌,許匡氣喘吁吁道:“你們不是人,太狠毒了!”
“這叫狠毒?不!這只是開胃小菜。”
裴旻將刀放在許匡另一只耳朵上,“不說,再割一只。”
“我說!我認栽了!”
許匡從懷里摸出一個盒子,“這里面是一份海邊地圖,那里有彌勒教最大的秘密,就是你們想知道的秘密。”
“是什么秘密?說!”
“是…….”
許匡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嘴咧得越來越大,變成非常夸張的咧嘴,眼睛開始凸出。
“快放開他!”
眾人松開許匡,后退幾步,他仰頭靠在胡椅上,詭異地笑著,已經氣絕身亡。
……….
李琇一行當即離開了漣水縣,沿著淮河南岸官道向海邊騎馬疾奔。
但只奔出十幾里,來到一處岔路口,李琇便停住了馬匹。
他看了看身后,裴旻笑道:“他們沒有跟來!”
“哼!處心積慮把我留在漣水,我倒要看看他們在揚州想做什么?”
李琇取出一封信,連同調兵金牌一起交給鐘馗。
“老鐘,得辛苦你跑一趟,天子應該還在洛陽,這封信要親手交給高力士。”
鐘馗默默點頭,收起信。
“我們怎么找到公子?”
李琇搖搖頭,“我去揚州暫時不會用真實身份,揚州有兩個高升客棧,一個城南,一個城北,你去城北高升客棧打聽,一個姓武的讀書士子會給你留一封信,告訴你貨物在哪里?”
“卑職明白了!”
鐘馗找一艘船渡過淮河,沿著淮河北岸向洛陽奔去。
李琇帶著裴旻和小眉折道向南方奔去。
………..
天祖廟的菩提塔內,教主孫菩薩負手望著遠方,她已經年過四十,只是她保養有術,外表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妖艷無比。
孫菩薩眼中有一種按耐不住的怒火。
“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窩囊,他毀了我的獻祭,殺了我的巫師,讓我不得不犧牲一名縣令,最后眼睜睜看著他離去,我不明白上面人是怎么想的?”
旁邊坐著孫菩薩的二叔孫禮,也是她的謀士。
孫禮捋著山羊胡笑瞇瞇道:“這也不是元刺史的本意,應該元家的想法,咱們別管天上神仙斗法,執行命令就是了。”
孫菩薩冷冷哼了一聲,“李鑄三人我已經派人送回長安了,這些宗室子弟屁本事沒有,還要摻和江淮的事情,按照我的脾氣,早就把他們大卸八塊了!”
“這次聽說是天子和攝政王聯手,來勢洶洶,上面肯定想挑撥他們關系,如果殺了宗室皇族,只會促進他們聯手,教主要理解上面的苦心。”
“二叔說得對,我們就靜候海邊鹽場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