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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忠言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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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允隨著文武百官走出張陽府,總算松了一口氣,雖然沒有用公主套住張陽,但也洗清了自己那日匆匆離開洛陽的嫌疑,接下來,就要找呂布進行下一步。

  事有湊巧,王允沒走多遠就看到呂布騎著赤兔馬迎面而來,王允忙迎上去施禮道:“溫侯何來?王允這廂有禮了。”

  呂布看到是王允,忙跳下馬,“司徒,呂布尋你數次,都未遇見,想不到在此得見。”

  王允一笑,“允有何得何能,敢勞溫侯數次登門拜訪?”

  呂布破天荒的滿臉通紅,喃喃道:“布那日偶見司徒愛妾貂蟬,甚愛之,布冒昧想請司徒割愛,不知司徒允否?”呂布雖然把貂蟬接回家了,可貂蟬醒過來后一言不發,只是日夜哭泣,呂布用盡千般手段,也不能讓她說一句話,但這幾天的接觸后,呂布對貂蟬的愛慕更是有增無減。

  王允忍住心疼,滿臉堆笑道:“溫侯誤會了,貂蟬乃是允之義女,為何說是允之愛妾?”

  呂布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對貂蟬是無比傾慕,唯一的遺憾就是貂蟬曾經做過王允的小妾,沒想到王允居然說貂蟬不是他的小妾,而是義女,那么……

  王允湊到呂布的耳邊輕聲道:“王允的家風嚴謹,貂蟬又美若天仙,王允對她管教甚嚴,溫侯倘若不信,可以親自去問貂蟬,她是不是處子之身?”

  呂布的嘴都笑得合不攏,手舞足蹈一番,突然想起正事,朝王允一拱手,“司徒大人,既然如此,呂布就斗膽請大人將愛女下嫁小將,若得如此,布愿效犬馬之勞。”

  王允呵呵大笑,故做大方的說道:“貂蟬雖是允之義女,可允待之如親女一般,也曾想為貂蟬尋一佳婿,可遍觀朝中諸人,無一能配我女,而居上位者,比如溫侯你,又恐看不上貂蟬,允也不敢開口。不想此女有福,竟蒙溫侯垂青,王允替貂蟬高興還來不及,那還敢不答應?”

  呂布一蹦三尺高,大叫道:“太好了,我這就去請義父到大人你府上提親,我要明媒正娶貂蟬。”說完沖起就要往張陽家跑。

  王允忙拉住呂布,“溫侯,太師不幸遇刺,有傷在身,就不要勞動他老了,請溫侯到敝宅小坐,我與溫侯商議如何?”

  呂布想想也是,反正義父是同意自己迎納貂蟬的,不如自己去商量好日期,到時候給義父一個驚喜。“好,那呂布就冒昧了。”

  呂布也顧不得什么禮法,自己就與王允去商量的婚期,走了幾條街,王允忽然指著背后的一人悄悄對呂布說道:“溫侯,那人怎么跟著我們走了這么遠,莫非是楊奉余黨,尋機刺殺溫侯的?”

  呂布回頭一看,見那人慌忙躲到暗處,正在興頭上的呂布不禁大怒,拍馬上前,不給那人分辨的機會,便一戟刺死,大叫道:“來人啊,把這個楊奉余黨拖去喂狗!”

  張陽此刻還不知道他派去跟蹤王允的人已經被呂布誤殺,而是在書房中被李儒數落,“岳父,你太糊……失誤了,為什么不答應朝中大臣的建議?這是個好機會,岳父娶了公主,既可以和皇室聯姻,更可以名正言順的繼續控制朝政。昨天你不是同意了嗎,怎么又反悔了?”

  張陽聳聳肥肩,“不要問我,是文和示意我不要答應的,他一定看出中間有什么名堂,你去問他?”

  李儒忙看向賈詡,賈詡輕搖著折扇,“顯佳,昨夜我回去后仔細思量,發現太師迎娶公主,實在弊大于利。顯佳可還記得那‘污蔑’太師的布告?”

  李儒點點頭,“當然記得,洛陽城中已經全部清除干凈了。”

  “洛陽城中那布告雖然已經清除干凈,可已經鬧得朝野傳聞,人人皆知。”賈詡繼續說道:“幕后黑手也尚未抓到,誰能保證那‘污蔑’太師的布告不會廣傳天下?倘若現在太師迎娶了二位公主,在外人看來,豈不是太師自己默認了那些‘污蔑’而欲蓋彌彰?那時候,太師苦心經營的名聲就毀于一旦了。”

  賈詡頓了頓,“我軍經過虎牢之戰和楊奉叛亂,兵員損失巨大,物資更是消耗大半,眼下又是青黃不接之時,無處籌糧。如果太師的名聲又毀了,再來一次十八路諸侯重演,我軍內有洛陽數萬難民嗷嗷待哺,外有強敵犯境,拿何抵擋?”

  經過賈詡一番分析,張陽和李儒恍然大悟,張陽暗自心驚,自己險些上了大當,這個圈套可不是一般人能看穿的。李儒卻破口大罵,“馬日鄲老賊,我岳父對他如此禮敬,他居然用這么惡毒的手段的暗害我岳父!”

  張陽擺擺手,“顯佳,馬日鄲只是出于維護朝廷體面這么做的,如果堂堂公主之尊未婚生子,朝廷的臉面便蕩然無存,他只不過是被人利用而已。”

  李儒脫口而出,“王允!肯定是王允!他今天回到洛陽,最先去的就是馬日鄲家,然后才有了百官勸岳父迎娶公主之事。”

  張陽也懷疑這些都是王允在背后搗鬼,心里琢磨這王允陰魂不散,是不是找個借口把他殺掉,一勞永逸。這時賈詡突然說道:“不是王允!就算王允和這事有關,他也只是個馬前卒。”

  張陽一楞,“何以見得。”

  “王允沒這么聰明,如果王允是定計之人,那么他以前掌握了太師在宮中所做所為的證據,就應該暗中傳揚到各地郡州,煽動劉表、劉焉等漢室宗親出兵,等太師再度離開洛陽迎敵時,他再在洛陽突然發難,挑撥楊奉兵變,內外夾攻太師,他才有取勝之機。可是他根本沒看到這唯一的機會,就匆匆挑撥楊奉叛變,只是蜻蜓撼樹而已。”賈詡冷笑道:“這個給王允出主意的人,高人哪!詡敢說,他已經讓王允派人帶證據和洛陽的真正情況散到各地,煽動各地郡首起兵了。”

  李儒大急,“先生,那我們該怎么辦?”他是張陽軍的財務官,最清楚張陽軍現在的情況,是絕對再經不起一場大戰的。

  張陽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張陽軍表面軍力強大,可內部危機重重,第一就是呂布非常不可靠,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可顧忌名聲又不能殺他,第二是自己以前賄賂十常侍勾搭何太后明生不太好,自己憑著假先皇遺旨聚攏的一批能臣干將都是忠于漢朝的人,一旦自己名聲再毀,首先要造反的就是他們。第三就是后勤供應上,張陽控制的洛陽中央與雍、并兩州,洛陽中央人多地少,產糧僅夠自給,雍、并兩州人少地多,農業生產不發達,能為軍隊提供的糧食不多,屯田雖然好,可見效極慢,沒糧食怎么打天下?

  張陽越想越遠,從黃巾起義到三國歸一,歷經九十六年,中國大地戰亂連連,天災人禍不斷,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百姓易子相食,軍隊用人肉充饑,中國人口從漢末的5007萬到赤壁之戰后僅有140萬,人口銳減之恐怖,前所未見,中國元氣大傷,這才有了后來的五胡亂華,中國人第一次被異族奴役。現在自己所處的這個時機,是唯一能避免這個中國歷史大倒退的機會,我該怎么做,才能避免三國動亂呢?

  “岳父,岳父,你在想什么?”李儒見張陽久久不說話,便大著膽子把他叫醒。

  張陽這才反應過來,對賈詡拱手道:“文和先生,本相有天下之志,卻又不愿擅開殺戮,請先生不吝賜教。”

  賈詡也是沉思良久,才說道:“太師,詡有上中下三策,不知太師愿用何策?”

  張陽心說你小子學龐統出主意,小心被亂箭射死!“愿聞其詳。”

  “太師即刻稱帝,我軍立即動手,誅殺皇室、囚禁的諸侯和不愿歸順太師的大臣,然后兵出汜水關,取各地野谷補給,拉丁以補充兵源,以戰養戰,武力奪取天下,這是上策。”

  張陽一聽就大搖其頭,自古以戰養戰必然給民間帶來巨大損失,這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太急了,不妥,愿聞中策?”

  賈詡很失望,這招雖然毒辣,但很對他的胃口,張陽不用就太沒趣了。賈詡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中策是釋放十八路諸侯回郡地,借他們的手牽制各地軍馬,太師挾天子以令諸侯,挑撥他們自相殘殺,我軍乘機養精蓄銳,積累糧草,待到時機成熟,諸侯互相消耗元氣大傷時,一擊可破。”

  張陽和李儒同時跳起來,大叫道:“這更不妥!”張陽心中不屑,虧你賈詡還是三國四大軍師之一,竟然想得出這種餿點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釋放十八路諸侯?這不是放虎歸山嗎?別的不說,光是曹操和劉備倆個,就是大麻煩!

  張陽對賈詡大失所望,本來今天他還打算再次邀請賈詡擔任自己的軍師的,現在氣得不僅不想再邀請,連賈詡的下策也懶得聽。張陽正想找個借口,這時書房外趙云說道:“太師,蔡小姐來了,她好象很生氣,說要見你。”

  張陽乘機朝賈詡一拱手,“文和稍坐,本相去見蔡小姐。顯佳,你隨我來。”

  張陽與李儒一同出去,扔下賈詡一個人在書房里,賈詡如何看不出張陽的心思,他也不爭辯,只是搖著折扇安坐,過了良久,賈詡方才失落的自言自語道:“忠言逆耳,連我的下策也不想聽了……”

  又過了許久,賈詡又默念道:“不聽也好,我也可以省心了。”念完,賈詡輕輕起身,飄然而去。

  張陽和李儒一路走到大廳外,張陽附耳對李儒低聲道:“你去安排人手,今晚就把王允暗殺了,然后嫁禍在楊奉余黨頭上。還有,過幾天就有來參加儒林文會的人了,你留心三個人,一個叫諸葛亮字孔明,一個叫司馬懿字仲達,還有一個叫郭嘉字奉孝,只要他們進京,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要弄來見我!”賈詡讓張陽大失所望,張陽只得打起其他老狐貍的主意,尋找自己的軍師。

  李儒點頭,“小婿明白,這就去安排。”李儒說到這頓了頓,又說道:“岳父,文和先生此計雖然昏拙,可他是一心為岳父你好的,你還是不要輕視他的作用。”

  張陽不耐煩的揮揮手,此刻張陽的心早飛到蔡文姬身邊去了,那還聽得進李儒的話,“這我知道,你快去辦吧。”李儒無奈,只得告退。

  “聽說你要娶倆位公主?”張陽剛走進大廳,蔡文姬也不管有仆人在旁,就劈頭蓋臉的問道:“你這么可以這樣,坑害了一個秀兒還不夠?還想再坑倆位公主?”

  張陽苦笑,這丫頭的火暴脾氣還真是改不了了,不過也好,又吃醋了,我在她心中還是有地位的。張陽陪笑道:“本相當然知道,本相不是拒絕了嗎?”

  蔡文姬這才怒氣稍消,“哼,要是你敢禍害倆位公主,我就永遠不理你了。”

  在蔡文姬面前,張陽卑微得簡直象個奴仆,點頭哈腰的說道:“當然,當然,本相不敢。”張陽心中補充一句,我不娶公主,娶你補償可以嗎?

  張陽卑躬屈膝的模樣逗得蔡文姬嬌笑連連,“太師,你知道嗎?我仲道哥回洛陽了。”張陽的臉一沉,心說那個偽君子回來你說給我聽干嘛?想讓我氣瘋嗎?

  蔡文姬沒注意到張陽的臉色,嬌笑道:“太師,你教我的那個簡體字真厲害,仲道哥一個字都不認識,對我佩服極了。”

  仲道哥?叫得真親熱,張陽心里更是吃味。這時蔡文姬又習慣的抱著張陽的粗臂搖晃道:“太師,你受傷不能理政,這幾天你多教我一些簡體字好嗎?我去氣死仲道哥。”

  張陽心說你真把他氣死我倒省心了,直接把你娶過門。但蔡文姬的請求張陽是絕對不會拒絕的,“那好,我這幾天不能上朝,就多教你一些。”

  “太好了,太師你真好!”蔡文姬歡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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