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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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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火辣的陽光照得大地仿佛都要冒煙,路旁楊柳無力的垂著,枝條一動不動,半點風都沒有。處處干燥,處處燙手,處處憋悶,整個的洛陽城象八卦爐一樣,使人喘不出氣。

  照往常的這時候,洛陽城中的店鋪必然門前鞍馬稀,顧客稀少。可現在不同了,大漢張太師可能吃錯了藥,竟然下令降低洛陽城商家的稅賦,降到十五稅一的地步,尤其是百姓生活必須的糧鹽降得最低,造成洛陽城中糧鹽價格暴跌,百姓歡呼雀躍,平時依靠官府勢力維持暴利的奸商卻怨聲載道,可他們不滿有什么用,大司農馬俊的親戚仗著背景硬,強行收購小糧店中的糧食,抬高市場糧價,結果當天下午就全家人頭落地,家被抄了,糧食被分了,聽說大司農馬俊都被張太師在朝上臭罵一頓,官降一級,他們還敢說什么?結果百姓們得出一個結論,不管那個張太師是真好心還是假好心,先趁這個機會,把從沒有過的低價糧鹽買回家再說,家里有糧,心中不慌嘛,所以在這個就象下火一樣的天氣里,洛陽城大街上還是熙熙攘攘,人頭涌動。

  快要曬化的大街上,走來一行人,最搶眼的是個大胖子,六尺多高的個頭,卻有七尺的腰圍,丑得可怕,蛤蟆嘴還呼哧呼哧的吐著舌頭,就象六畜之一熱急了一樣,衣衫倒是儒生打扮,手里還拼命搖著一把可憐的竹扇,怎么看都是鄉下來的土老冒。

  其他幾人就順眼多了,一個身高八尺,高大威武,相貌堂堂,另一個已經不能用英俊來形容了,臉漂亮得連女人都嫉妒,而又英氣勃勃,只是這倆人都是親隨打扮,看模樣是那土財主的仆人。還有一個是位嬌小可愛的少女,清純活潑,不時抱著那土財主的手搖晃,要這要那,而那個土財主也是要什么給什么,百依百順。給人造成這么一個印象??“這位老爺,學生是洛陽孝廉,先朝將作大臣之后,不知老爺尊姓大名,仙府何方?”一個儒生彬彬有禮給那土財主行禮道,只是他的眼睛不住瞟向那少女和最后一句話暴露了他的真實意圖,“令愛芳齡幾何?婚配已否?”

  張陽已經熱得快燃燒起來了,汗水順著下巴胡子直淌,聽到別人把他暗戀的對象當成女兒差點沒氣瘋,朝呂布一擺頭,呂布馬上把那倒霉蛋孝廉提著衣服拎起來,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小子,本溫侯今天陪義父出來微服私訪,你不要惹我們發火。”

  那個倒霉的孝廉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就叫出‘張陽’來,幸虧呂布及時捂住他的嘴,又對他低聲道:“你要是敢說出去,我一定殺你滿門,快滾!”大手一揮,那個倒霉蛋飛出十幾米遠。

  看著那倒霉蛋抱頭鼠竄的模樣,呂布很無聊的低聲說道:“義父,怎么你和子龍出來就能遇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孩兒出來就遇不上呢?孩兒也想向義父那樣,被百姓立長生牌位供在家里。”

  張陽一顆心全拴在蔡文姬身上,不住偷看她嬌腆的模樣,壓根沒聽到呂布的話。倒是蔡文姬好奇問道:“什么?還有人給太師立長生牌,他配嗎?”

  呂布心說如果你不是我未來干娘,別人要這么對我說早被我砍了。“我親眼所見,前天我在街上看到有人請算命的寫我義父的名字,我開始還以為他是想詛咒我義父,就悄悄跟到他家去查看究竟,誰知那家伙回去就把我義父供在祖宗牌上,我才知道他是好意。還有我看了他的左右鄰家,家家都供得有我義父的名字,我當時就琢磨了,要是我的名字也被供上去那該多好?”

  蔡文姬一幅不可思議的模樣,看看張陽,“就你也能被人尊敬,太不敢相信了。”

  張陽干笑兩聲,轉移話題道:“奉先我兒,這次你做得很對,能夠看仔細了再做決定,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有進步。”同時張陽心里有點感動,自己的一番苦心終于有人理解了。

  呂布難得被張陽夸獎兩句,高興得哈哈大笑,“就是,就是,今天出來沒遇見達官貴族欺負百姓,一定是怕了我呂奉先。”呂布說到這想了想,對趙云說道:“子龍要不這樣,你去強搶一個民女,我去英雄救美,大不了事后我請你喝酒。”

  趙云氣得連話都說不了,惡狠狠的瞪著呂布,蔡文姬插話道:“溫侯你不要欺負子龍,強搶民女?民女不搶子龍就算好的了!你當子龍長得象某個色鬼?”

  張陽尷尬異常,再次轉移話題道:“文姬,前面那條街是賣胭脂水粉的,你不去買些?還有順便幫紆兒和秀兒也買些。”

  女人天性就是愛美的,聽到有胭脂水粉,就連天生麗質的蔡文姬也不禁心動,歡呼著朝那條街跑去。呂布也是眼睛一亮,“還是義父高明,以前我手下幫我搶美女的時候,就是在這種街上,有美女的地方才有強搶民女的。”呂布拔腿就跑,三兩下就超過了蔡文姬。

  還真被呂布猜中了,他拐過那條大街,就看到一群男子圍著一個全身被衣服包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呂布大喜,二話不說沖上去對著那幫男人就是一頓暴打,然后嘴里叫道:“姑娘別怕,我來救你了。”

  那群人被打得莫名其妙,可還手才發現這莫名其妙的男人實在恐怖,空手竟然能折斷別人的手臂,就象折一根稻草那么容易。一個個嚇得大叫道:“你干什么?為什么打人?”

  呂布一邊英雄救美一邊罵道:“你們這么多人圍著一個弱女子,調戲民女非奸即盜,本溫……大爺揍的就是你們這些惡徒!”說話的空子,呂布已經把那十個男的全部打翻在地了。

  這時,那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說話了,從黑色面紗下傳出的聲音之甜美,用天籟之音來形容也毫不為過,“這位溫大爺,你誤會了,他們是保護小女子的,不是調戲小女子。”聽聲音很是脆嫩,似乎這女子還是個少女。

  旁邊看熱鬧的行人哄堂大笑,呂布頓時呆立當場,一是驚于那少女的話音之甜美,二是第一次英雄救美就擺出大烏龍,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張陽帶著趙云和蔡文姬也擠進人群,問明緣故后也是一陣暴笑,張陽邊笑邊向那女子陪禮,“姑娘,實在對不住,我兒太鹵莽了,這是診療費,快帶他們去看郎中吧。”

  那少女不接張陽遞過去的錢,而是朝張陽福了一福,輕聲道:“多謝老爺恩典,令少爺英雄了得,急功好義,小女子心中實在感激,這診療費不用了,小女子不缺錢。”

  張陽也驚于這少女的聲音之動聽,見她不愿接錢,也不勉強,“那么得罪了,請問姑娘高姓貴名,家住何方?他日我們登門謝罪。”

  可能張陽的話觸動了那少女的什么痛處,她半天不說話,張陽正奇怪的時候突然感到手臂劇疼,低頭一看,原來是蔡文姬在掐他,蔡文姬怒氣沖沖的對他低聲道:“怎么?動心了?一見面就問人家姓名和住址?”

  張陽心中一樂,有戲!看來我在這丫頭心中也不是一點位置也沒有,這不,吃醋了!張陽忙對那少女說道:“既然這位姑娘不方便說,我們也不冒昧了,告辭。”

  聽到張陽的話,那少女仿佛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哽咽道:“多謝老爺體諒小女難處,小女是苦命人,沒臉對老爺和少爺說什么。”

  張陽本來還想說什么的,蔡文姬已經氣沖沖的拉著他要走了,呂布和趙云趕緊跟上,當呂布走過那少女身旁時,她也朝呂布深深的福了一福。

  “老淫賊!老色狼!老不羞!”剛走到行人的稀少的地方,蔡文姬就沖著張陽罵開了,“聽聲音她最多十五、六歲,你這個不知羞的,剛見面就問人家名字和住址,你居心何在?”

  張陽被罵得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只是想登門謝罪,其他沒別的意思,我心里只有……一個。”

  “只有那一個?說出來。”蔡文姬豎起耳朵,斜瞪著張陽問道。

  張陽心說就是你,嘴上答道:“秀兒。”提到秀兒張陽心中一緊,那丫頭雖然是自己無奈娶的,可她對自己一直很好,明明看出自己沉迷蔡文姬也不說什么,已經是個很賢惠的老婆,可自己對她一直很冷淡,肯定傷到她的心了。

  聽到張陽的話,蔡文姬重重哼了一聲,心中再次泛酸,沖到樹陰下不說話了。

  四人在樹陰下都是沉默不語,各想各的心事。好半天,趙云才打破沉默,“溫侯,我覺得剛才那個蒙面少女很奇怪,也許你沒有救錯她,她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不敢接受。”

  呂布眼睛一亮,剛才的尷尬一掃而空,“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只是想不出來,子龍快說究竟。”

  “溫侯,這么熱的天,她為什么穿那么嚴實?還戴著面紗?她不怕熱嗎?還有她最后說話象是在哭一樣,可又不象是被太師嚇哭的,她為什么哭?最關鍵是那些保護她的人,根本不象在保護她,而是象防止別人看到她的容貌一般,綜合起來,云估計那少女是被那些人監視囚禁,至于為什么不敢接受溫侯你的救援,也許她有什么要害落到那些人手里。”

  呂布一蹦三尺高,“哇哈哈……,我就說我呂奉先什么時候就錯過人?她肯定是長得太美了,被殘暴惡徒囚禁,她父母的性命被那個惡徒握在手里,就象以前我幫義父搶美女一樣,所以才不敢接受本溫侯相救的!”

  趙云說道:“太師,溫侯,我們還是去洛陽城的藥鋪中尋找那少女問明究竟的好,如果真照云之所料,那么那少女就危險了。”

  呂布拔腿就跑,邊跑邊喊道:“子龍你保護我義父和蔡小姐慢來,我去救那美人!”

  呂布象沒頭蒼蠅一般亂跑一氣,連竄了幾條街,不見那一行人的蹤影,這才反應過來,那幫人被自己揍個半死,那少女衣著有特別,肯定有人在現場目睹牢記,自己為什么不回那條街去問?

  呂布暗罵一聲自己笨,又折身返回,果然有人看見那少女一行的行蹤,呂布也不管那目擊人同意不同意,揪起那人就逼他帶路,總算他記得干爹不許欺負百姓的命令,掏出些錢塞給那帶路人,那帶路人才沒大喊大叫。

  穿過幾條大街,那帶路人指著一條街道說道:“他們就是在這條街拐角那家藥鋪,小人親眼看見他們進去的。”呂布大喜,松手道:“去吧,不用你了。”

  呂布想了想,先把身上穿的粗布衣服撕破一些,然后涂上些灰塵,既然是英雄救美除暴安良,反差越大效果越好,那樣才有百姓給自己供長生牌。

  剛拐過街角,就看到一家藥鋪門前圍滿了人,還傳出這樣的聲音,“美人,你聲音這么好聽,為什么不露出相貌啊?讓大爺我看看,如果長得漂亮,大爺我就帶你回家。”然后又是一陣放肆的哄笑聲。呂布樂了,還真有人調戲民女啊,總算讓本溫侯逮住了!小子,算你走背運!

  “讓開,讓開。”呂布抓起圍觀人往外扔,很快擠進人群。不出呂布的所料,一伙華服貴公子正在和那神秘少女拉拉扯扯,那少女已經哭出來了,而保護她那幫人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呂布清清嗓子,大吼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不怕王法嗎?”呂布的聲音有若雷鳴,震得旁人耳朵嗡嗡直響。看到呂布來了,那少女驚喜交集,馬上躲到呂布身后,顫抖得象一片寒風中的數葉。

  那群華服公子大怒,為首的一個叫道:“娘的,羊群里蹦出一只兔子來。竟敢打擾本大爺的好事,你知道本大爺是誰嗎?”

  呂布心想,如果報出我的名字,他們敢和我打才怪,那么我英雄救美除暴安良的形像就要大打折扣,很難有百姓給我立長生牌,我不如再裝一裝。

  呂布擺出個架式,象唱戲一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管你是誰!這位姑娘別慌,有我在此,誰也不能動你半根寒毛。”

  那華服公子大怒,“好小子,我乃當朝大將軍楊奉親侄子楊為操,連我都敢惹,給我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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