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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集 飛雪迎春到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紅樓之磨石為玉

  太醫院,一干御醫忙的手忙腳亂,引來諸多好奇的目光。可大門口被龍禁衛給把持住了,任是誰家來請人,也進不去大門。

  周全溜溜達達來到了左右,混在人群中聽閑話。

  那邊是南安郡王府的人,堵著門的罵街,府里的老王妃身子有些不舒服,來請常去診病的御醫給看看,也給攔在了外面進去不得。

  龍禁衛一位牌官倒是不敢和南安郡王家的人發火,忍著脾氣好言相勸:“不是不給老王妃看病,您總得容里面忙完了,醫生再去也不遲。”

  是個管家,手指著牌官的鼻子喝道:“你少給我說這個,誤了老王妃的病,你擔著還是我擔著?閃開,今兒我還就闖一回太醫院了。”

  牌官嘆口氣:“聽勸,您就再等會。不聽勸,我讓開路,讓您進去。能不能活著出來,看你自己的造化好不好?請!”

  管家一愣,打眼往大門里面看了看,咂摸咂摸嘴,扭頭就走。

  圍觀的眾人喝了一聲倒彩,哄他沒膽子。

  管家面對眾人哼了一聲:“你們懂個屁!我是沒膽子的人嗎?可著滿京城打聽打聽去,誰不知道我們王爺家的家教最嚴,我是不能給我們家王爺惹事。等等就等等,不差這一會兒。”

  牌官嘴角含笑沖他拱拱手,算他眼尖識相,大門里戳著一桿天子儀仗,那就是他平時捧著的物件。真要有不開眼硬闖的,他就在儀仗下殺人,還得參本家個不敬之罪。

  南安王府的管家不是一般人,打眼一看就認出了那儀仗,心里一哆嗦,知道了太醫院是皇命公干,立即縮了回去卻也不說破,站到了一旁冷眼看著是不是還有別人家上前。

  周全是不知道虛開的大門里有什么,但不妨礙他揣摩南安王府管家的神色,能退王府管家的物件,想來也沒幾樣,那么,那里面究竟是誰的東西呢?

  側身擠了過去,王府的人想攔他,被他用塊內侍的牌子晃了過去,站在管家身后,小聲的問他:“管家有禮,咱家來問問,老王妃是不是著急看醫?若是急的話,我回主人一句。”

  管家回頭先看見一塊拿在手里擋著半邊的牌子,又瞧瞧周全的模樣打扮,面白無須身材碩長,鵝蛋的臉龐總有一抹笑意,讓人觀之可親。

  心里一合計,再想想自己看見的儀仗,更加認定無疑,趕緊回禮:“這位公公面生的緊,恕老奴眼拙認不出足駕。”

  周全慣會做戲,用手指在嘴中間噓了一下,示意自己不可多說,你明白就好。

  管家不再疑惑,連忙回話:“真不知是貴主人在此,無意沖撞,恕罪!恕罪!我家老王妃有些不舒服,平日總吃太醫院王御醫的藥,若是御醫忙的顧不上,取了藥走也行。”

  周全輕笑一聲點點頭,自己施施然走到了太醫院門口,沒找那堵著正門的牌官,跟一位常去林家的侍衛搭上了話。

  “有日子沒過去了,怎地來這公干?”

  侍衛認出了是周全,以為是知道了李修再進大獄的消息,不由得一皺眉:“你消息到快,哪聽來的?”

  周全臉上無奈,心里卻暗笑,果然是跟李修有關的事,因為李修的行蹤就是我給漏出來的,我怎么會不知道消息呢。不過,我想知道的是,太醫院里在救誰。

  “受傷了?要緊的么?”問的模棱兩可。

  侍衛看他滿臉焦急的樣子,回答的也是含糊不清:“他倒是沒傷,不過,攤上事了。”

  周全故意嘆口氣:“唉!就是這么讓人不省心!剛給解了禁,又......”

  侍衛沖他噓了一下:“噓不讓說,你也別多問。回家去等著,有什么事,自有人去家里找。”

  周全眼珠一轉,伸手指指那邊不停觀望他的王府管家:“南安王爺家的人,來拿一副藥。人不進去,把藥拿出來就得。都是熟人,辛苦則個?”

  他右手指人,左手拉住龍禁衛的手心一捻,龍禁衛覺著手心里多出了些什么東西,低頭一看,是張疊好的銀票。

  “嗬嗬嗬”龍禁衛笑了起來:“還是你們會做人情,等著吧,一會你進去給他拿。”

  “不不不。”周全連連擺手:“我個內侍就別湊這熱鬧了,老老實實回家等著闖禍的小子回去就好。”

  “就因為你是內侍才能進去。”龍禁衛低聲告訴他:“里面是戴公公盯著,我都不方便去,你的身份正好。”

  求之不得的好事,周全假意又推脫了幾回,最后只好點頭答應下來:“行吧,我拼著挨頓罵,送個人情給他們家。您且稍等,我取個藥方就回來。”

  龍禁衛瞧著周全又回了管家那里,心中不疑與他,瞅個空去跟牌官說了這事。

  周全讓管家支走旁人,伸出來兩根手指晃了晃:“沒法子,您可是進不去,要我給跑一趟給取藥出來。”

  管家有心不給,周全轉身就要走:“我知道這藥是貴了點,您再等會兒也行。”

  “別別!”管家不想多等,他認定是圣駕在內,除了打點一下內侍以外,自己確實沒什么法子進去拿藥。

  周全笑嘻嘻的收下了管家的二百兩銀票,盤算著又掙了一百兩,自己慢悠悠的溜進了太醫院的大門。

  片刻功夫,他拎著幾包藥走了出來,和龍禁衛們點點頭,把藥給了王府管家,這才雇了一輛車走人。

  全明白了,救得是一個女子,沒有李修。那么來說,必定是大獄中的十二時辰之一了。

  “去榮國府。”

  車把式得了地方,輕輕一揚鞭,直奔寧榮街而來。

  在后門下了車,叫開了門戶,看門的婆子見到是他,歡天喜地的收了一角銀子,放他進了府。

  三兜兩轉的來到了靜室,招呼了一聲小丫鬟,雪雁給他開了門,請他進來說話。

  林黛玉正和迎春說話,見周全突然來訪,心里有些不安。

  周全見禮黛玉,又和迎春施禮,迎春客氣的起身還禮,請他坐下喝茶。

  黛玉問:“你怎么找到這來了?可是家里有事?”

  周全打量了一下迎春,黛玉笑著引見:“在我家住了好些日子,你們竟沒見過么?她是這府上大老爺的長女,大排行行二的賈府二小姐。”

  周全一愣,賈迎春笑著解釋道:“雖說都在林家住著,可周內侍不來內院走動,自然也是見不到。今日巧了,見過一面后,我等再去了,就不是生人了。”

  周全把頭一低,嗓音干澀的說道:“原來是賈府二小姐,確實不是生人。”

  迎春沒再言語,黛玉蹙蹙眉:“李修有事了?”

  周全猛地一抬頭,看似瞧著黛玉,實則打量著迎春,口里卻問:“誥命怎么看出來的?”

  黛玉嘆息一聲:“他原就給我說過,非必要時,公公是不會自己上門來的。今日您突兀前來,還不驚動賈家,肯定是他又有了大事。”

  迎春焦急起來:“啊?到底是何事?這位公公還請速速講來,我等也好想個法子呀。”

  周全眨眨眼,我等?這個“等”字是何用意呢?

  迎春看見周全探究的目光,臉蛋騰的一下紅透了,連忙起身避席,轉回了內屋。

  林黛玉似笑非笑的示意周全:“再看下去,小心李修惱了你。”

  周全心神大震,難道說她和李修有了什么不成?那我這是在做什么?害李修還是害她?

  不行,我得要問個清楚,否則的話,恐怕要出大錯!

  “林娘子。”周全神態端正:“我與李公子也算是朋友,他不嫌我出身卑微,折節下交,每以大事相托付,周全銘感于內也是傾心一片。我今日造訪,確實是有一件大事發生,要告訴林娘子當面。只因林娘子與李公子之間份屬一家,早晚都是一雙璧人。”

  林黛玉雖也害羞,可心里愈發的緊張起來,周全越是這樣說,只能說,李修遇到的事越大。

  “不必多言,我知你不愿隔墻有耳。迎春姐姐...是我做主,給他納進來的平妻。你有話,盡可之言。這院子里,沒有外人!”

  周全長吸一口氣,不禁站起身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黛玉奇怪他:“就這幾天啊,哦!就是那天寧府失火后,我應下來的。”

  周全愣在原地半天,想起來自己放了火后藏在倪二家躲避,瞅空子才跟著李修回了林家,直到今天才返回了京城,還沒來得及打探賈家的消息呢,就急匆匆讓人攔住李修。

  狠狠的一跺腳:“嗐!好險好險!”

  紫鵑和雪雁悄悄圍住了黛玉,都好奇的瞧著這位周公公,不知道他是發了什么瘋,怎么一臉凝重后怕的顏色呢。

  周全不再猶豫,面對黛玉躬身一拜:“林娘子蕙質蘭心,必能善待內宅,我死也能瞑目。”

  黛玉聽他說的奇怪,暗暗記在了心里。

  周全起身略一思索,有了話說:“實不相瞞,李修被人引入彀中,身陷刑部大獄。具體事宜尚不知曉,不過,周某已經探聽到的消息是,四王八公家在刑部大獄的暗子,盡此被除!其中必有當今的手筆。”

  黛玉晃了晃身子,雪雁急忙扶穩。

  周全繼續言道:“既然是當今出手,想來與甄家的事有瓜葛。這一下就牽扯到了太上皇那里。局面之難之大,可見一斑。以我之見,林娘子不妨收拾一下細軟,盡快出京,帶上那位二小姐,我保著你們遠赴敦煌!以免被人拿住你們再去要挾他!”

  “不!”

  林黛玉咬了咬牙,反駁了周全一句:“幫我打聽一件事。”

  “何事?”

  “甄家那位寶玉,是不是也在刑部大獄。”

  周全直接點點頭:“不錯,他也在此。”

  黛玉伸手抓住了椅子扶手,哆嗦著說話:“還有轉機,只要甄寶玉不死,他一定能活著出來。”

  周全眼神一亮,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怎么自己糊涂了!這局是要釣出甄應嘉,只要甄應嘉遲遲不現身,甄寶玉這個餌就要一直放在那里不能動。如此一來,李修豈不是也安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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