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濤派作為充縣江湖武林的實際統治者,其門派駐地不是很難找,再加上張然為其做供奉快半年了,來這里的次數也并不少。
是以他輕車熟路地抵達了位于縣城西北某荒山的松濤派……
松濤派對張然并不過多設防,在他表達出拜訪之意后,很容易就見到了李叢道人。
“見過李道長。”
張然很有禮數地向李道人一拱手,而李道人盤坐于靜室蒲團上。
不得不說,煉氣士的肉身恢復力雖不及氣血修士,但也遠遠超過常人的恢復速度,剛受過重傷沒幾天的李道人如今氣息均勻,面色健康紅潤,絲毫沒有受傷的跡象。
張然不由好奇問道:
“李道長前日不是受了傷嗎?怎么這般快就痊愈了?”
李道人笑著搖搖頭:
“若是旁人問我,貧道定然是不會說的,但張神醫不同,世上沒有傷者對醫者隱瞞病情的道理!”
說著,他張口朝天一噴,便有一粒五色光華閃動的丹丸直直升起,懸浮在半空中滴溜溜旋轉著。
李道人靈力運起,這丹丸便見風即化,再現時,就延展成了一柄小劍!
張然觀察地仔細,這飛劍雖大體完好,但劍身上那道被墓中妖獸打出的裂痕依舊存在,并且絲毫沒有修復的跡象。
李道人嘆道:
“當日我便說過,貧道肉身之傷只是小傷,三五天就會痊愈,真正的重傷之處,還是這柄飛劍。”
“貧道修成先天,就是憑借以氣養劍的異術,以外丹飛劍斬開體內天地之橋,從而引動天地靈氣入體。”
“后天境界時,飛劍與我就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先天之后,更是人劍一體,飛劍就相當于另一個貧道,堪稱性命相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張然聽到這里,差不多就完全明白了,感情李道人之傷主要在于飛劍上,飛劍受損,本體自然就是重傷狀態,并且還是很難痊愈的傷勢。
“要修復裂痕,起碼需要貧道用靈力仔細孕養三五年才行,說句重傷,可真不是說笑的……”
語罷,李道人一張口,飛劍化為丹形,直直落入口中。
“張神醫此來,恐怕不只是想看望貧道的傷勢吧?”
李道人似笑非笑道。
“沒錯。”
張然也沒想著隱藏,直言不諱道:
“是縣尊命我前來的,讓我征收靈精稅,不知……”
“靈精稅?!”
李道人聞言瞪大了雙眼,心思一轉,卻先是故意贊了他一句:
“連靈精稅都交與張神醫來征收,看來縣尊是真的要重用神醫你啊……”
李道人話里有話,但張然只一笑而過:
笑話,要是我告訴你,我已經被朝廷欽定為下一任縣令,你怕是下巴都要掉下來!
李道人此句已罷,便悠悠一嘆:
“只可惜貧道修為不濟,且并非努力萃取靈精的那種別有用心之徒,每月產靈精不過五六斤,上月交稅只有五斤八兩,實在是……”
“五斤八兩就五斤八兩,李道長請吧。”
張然微微笑道。
李道人面色一垮,但又不敢不交,只不甘心道:
“神醫收稅空口無憑,可有縣尊親筆憑證?”
“沒有。”
張然搖頭,又順手把那黑石令牌拿出來,在李道人面前晃了晃:
“沒有縣尊親筆,只有這個行不行?”
李道人唰地一下就臉色蒼白起來,連忙起身在靜室里翻箱倒柜,最后東拼西湊才湊了五斤多靈精獻上。
李道人之前說的沒錯,他真的沒有余糧了……
把靈精收好,張然心頭的好奇與疑惑終于達到頂峰,不由出口相詢道:
“李道長為何如此怕這令牌?”
“張神醫不知?”
驚魂未定的李道人無奈皺眉道:
“其實貧道也并不算清楚,只知道這令牌上的銘文代表著朝廷的一種強硬態度,不交靈精稅就等于造反,朝廷征討即刻就到……”
真的?
張然有些不信,這李道人顯然有事瞞著自己,令牌的真實含義絕非就只是他所說的這么一點點。
收完了白、李二位煉氣士的靈精稅,張然帶著一大罐靈精返回了縣衙。
“縣尊,稅收在此。”
張然將靈精捧到了縣令面前。
縣令則掂了掂,皺眉道:
“怎么感覺少收了幾兩?”
張然答道:
“白仲山手中靈精不少,足以全額上繳,但李叢……太窮了。”
可憐李道人翻箱倒柜也沒湊夠五斤八兩靈精,最后還是張然勉強少收了幾兩,但嚴令他下月要雙倍補上……
張然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像個逼稅的狗官了!
不過壓榨煉氣士還真挺爽,特別是知道煉氣士都是半個反賊之后,身為官家人的張然就更沒有心理負擔了。
本官這叫全方位鎮壓反賊,怎么會有心理負擔呢!
沉浸于此中的張然,全然忘了自己就是一個煉氣體系滿級的真仙……
“李叢,呵!”
縣令冷哼一聲:
“這些煉氣士從來就沒打算安心過日子,平日里鼓動江湖武人與朝廷作對也就罷了,最令朝廷感到憂慮的是,煉氣士生來就是為了造反的!”
“為了防止他們造反,朝廷這才制定了高額的靈精稅收,以免他們手中積蓄起力量來,從目前局勢看,此計策十分成功,只要他們不想死,就必須上繳九成靈精稅……”
聽著縣令的話,張然對此事的好奇心又升了起來,問道:
“縣尊,為什么煉氣士會這樣害怕與敵視朝廷呢?”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煉氣士敵視朝廷是有根本原因的,就像朝廷為何針對煉氣士課以駭人重稅一樣,有此果,則必定有此因。
“這是我朝歷史,你不懂的,就去找縣丞,讓他給你找史書看,看完你就懂了,本官只能簡單告訴你,此事與此人有關……”
在張然不解的目光中,縣令一手指向黑石令牌上的金字銘文:
玄元!
完成了收稅任務,又以“實習”之名幫縣令處理了一大堆公文,眼瞅著太陽都快落山了,張然便打算明天再去求見縣丞,向他求取越朝史書來看。
一路回到小院中,老虎吃了太多靈精,此時仍在用酣睡消化靈氣,而青蛇也在籠中借助天星碎片大量吞吐靈氣。
張然沒想著驚擾了它們,便輕手輕腳地坐上了軟榻。
“按著以往的習慣,此時便是我提煉氣血的時候了,可惜……”
張然頗有幾分心事沉重之感,不是他懶惰,而是精神兩系兼修的問題一天得不到解決,他就一天不敢修煉氣血,只能把以往的修煉時間全部用來修煉元神。
只不過,長生仙氣對元神修煉并沒有任何促進作用,張然的修煉速度終于正常了一次,接連數日苦修,元神之力的增長幾乎看不出來……
“原來,這就是平凡人的感覺嗎?”
張然有些愁悵,正好心情郁悶,便打開聊天群,想靠與群友們的聊天來舒緩一下心緒。
一打開,張然還沒來得及打字,就見一則剛剛發出十來分鐘的群友消息:
“桃花島主黃藥師:@全體成員,在嗎?吱個聲!誰有靈精在手,黃某急需!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