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飛當然知道所謂的保護國,便是指的因被迫訂立不平等條約將部分主權如外交主權交給別國而受其“保護”的國家。
保護國是非獨立國的一種,也是殖民統治的一種特殊形式。
說白了就是變相的殖民地,只不過比那種被真正征服用武力打下來的殖民地要好看一些而已,在外交和經濟等方面受到宗主國的“保護”,但在國家內部,還是原本的當權者說了算。
直到百年前,布列塔尼亞對包括馬來亞、勃泥洲、獅城等南洋大部分地區以及撣國、天竺等次大陸地區的殖民統治,才因為第一場世界大戰的影響而逐漸松動。
最終布國因為戰后國力大損、經濟衰頹,無力維持那么多的殖民地,又有老米這個逆子在背后搞事,在原宗主國布國的身上狠狠割肉放血,這才導致大部分南洋國家和地區都從布國旗下獨立出來,讓米國撿了便宜。
所以作為南洋地方勢力,勃泥王國內的自治領地,吳家與布國的關系很復雜,既有親密合作,又有暗中敵對,但一直以來都維持著比較親密的關系,起碼表面上如此,因此國際上也將勃泥王國等幾個國家歸類為親布系國家。
這也是吳家能夠在南洋屹立不倒、并且沒有被西方社會完全排斥的一部分原因,而且還是比較重要的原因。
吳家依靠布列塔尼亞這個擋箭牌讓他們能夠不受到周圍鬣狗和海外的鯊魚的覬覦,畢竟日不落帝國雖然日薄西山,但日不落的名頭還是有幾分牌面的,起碼還是聯合國五常,世界大國之一。
布國帶著一幫歐洲破落戶的前殖民國家抱團取暖,便是老米這個新世界霸主也不想要惹眾怒做的太過分,畢竟那些老牌殖民者雖然在二戰后就落寞了,可影響力還是遍布全世界,而米國與歐洲方面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背后有著很多利益交換,相對來說關系都十分緊密,當然其中弗蘭茨除外。
弗蘭茨這個一手促成米國獨立的世界革命中心,高景飛愿稱其為“歐洲最大冤種”,因為弗蘭茨在歷史上已經連著好幾次被米國這個表面上的盟友給狠狠坑了。
例如十八世紀弗蘭茨自帶干糧幫米國打贏了獨立戰爭,換來的結果就是弗蘭茨王國的倒臺,國王也上了斷頭臺。是他們先出手幫助米國,然后被米國佬恩將仇報,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臉上。
但是迫于各方面的壓力和利益牽扯,弗蘭茨人也只能唾面自干,在二戰后依舊不得不在世界上跟隨米國的腳步行動,直到新世紀的今天,便連外人看著都替他們感到憋屈!
聽了大哥抱怨的話,吳繼興很冷靜的說道:
“我覺得軍情陸處頂多是冷眼旁觀罷了,并沒有針對我們的意思,不然也就不會只有一個叛徒被策反,以布國人在南洋的影響力,即使過去了幾十年,依舊有很多追隨者,要想做些什么再容易不過!”
吳繼宗沒有反駁,而是自嘲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這些,我們吳家還需要布列塔尼亞人的幫助,沒有他們頂在前面,那幫米國佬早就將爪子伸過來了!”
“說起來要不是當年借助布國的威懾,我吳家也不能安穩渡過二戰后那段波云詭譎的時期,估計早就被一些野心家鄰居、甚至我們的盟友勃泥王室給吞并了,土人是萬萬信不過的,他們自己家內部都殺得厲害,更不要說對我們夏族了。這也是我在明面上一直向布國王室頻頻示好的原因!”
吳繼宗說話時看向的是高景飛。
高景飛明白自己的這位未來岳父是在向自己解釋。
他表示道:
“伯父能夠帶領三里坤人民過上如今發達國家一樣的富足生活 ,已經是萬家生佛都比不了的偉大了,要知道即使我們夏國如今已經位列世界兩極,但依舊有一些落后地區需要奮起追趕!”
高景飛雖然不怎么涉及政治方面的事情,但第一次來勃泥之前,特事局那邊就將相關情報資料傳給了他,所以他明白吳家人的難處。
米國人從二戰后就崛起成了世界新的霸主,將老東家布列塔尼亞推下了寶座,而且相比布國人還要維持臉面,講究一點紳士風度,米國人的行為更加粗暴野蠻,干什么都是赤裸裸的利益為先,為了爭奪霸權和資源,已經完全不要大國的臉。
所以自然招惹了不少人看不順眼。
這些年若非有著布列塔尼亞人在南洋聯合一些人在暗中攪局,勃泥島和馬來亞等地區恐怕早就跟爪哇泥錫和呂宋一樣,都成為了米國人的走狗小弟了。
說白了布國也是咽不下這口氣,盡管已經沒了日不落的實力,但卻放不下日不落的架子,又深恨米國這逆子趁火打劫在自家身上割肉吸血的行為,所以在米國征服南洋的行動之中,屢次明里暗里使絆子,這也就讓勃泥王國和馬來亞、獅城等這些原為布國保護國和殖民地的國家地區能夠從中漁利,找到了在夾縫中生存的機會,至今依舊保持相對獨立的狀態。
吳繼宗也很有自知之明,并沒有被高景飛的恭維給捧的飄了,而是搖頭說道:
“這沒法比,夏國那么大體量,那么廣闊的地域和人口,能夠發展到如今的成果,已經讓資本世界為之驚嘆了,不然這些年也不會那么集體針對夏國。說白了還是他們怕了!”
“而我們三里坤不過巴掌大的地方,才只比東番島多一點而已,地方越小自然越好治理,沒見南高麗那邊也是號稱發達國家,但出了漢城下面都差不多是鄉下!”
高景飛知道這話雖有道理,但吳家英明的統治在里面絕對也占了很大的因素,不然這世界上小國那么多,能夠與之相比的有幾個?而且真要是吳家是那種殘暴或平庸的君主,也不會在三里坤人民中能夠這么深入人心。
于是他挑開天窗說道:
“既然伯父在布國人那邊有關系,而他們也可能知曉那叛徒背后的勢力情況,那么不如跟他們來一次交易?”
這是讓吳繼宗不必顧忌自己的身份。
吳繼宗其實早就想到這一點了,不過方才是礙于高景飛畢竟出身夏國,對這方面可能會比較敏感,所以才沒有自動提起,打算背后去做。
現在看到高景飛并沒有什么芥蒂的主動為他吳家考慮,于是也心中十分滿意的笑道:
“這個辦法倒是可行,就是布國人雖然看起來很有風度,其實骨子里也不過是跟米國人一樣貪婪,只不過這些年吃香沒有那么難看而已。沒有一定好處他們是絕對不會松口的,而現在也不是他們需要利用我們的時機,所以想要獲得我們想知道的情報,估計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事實上吳繼宗心中已經準備大出血一次,來搞清楚這次意外發現的叛徒背后可能存在針對他們吳家的陰謀,因為現在正是他們吳家三百年大計已經看見曙光的關鍵時刻。
便是將這一次瓜分劉家的所得巨額收入一下子都送了出去,他也完全不會痛惜。
但卻聽他那女婿忽然說道:
“伯父,你說用超凡力量為餌,那些布列塔尼亞人會不會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