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斗大的頭顱落地。
現場幾乎為之一靜,就連另外的戰場上兩方都忍不住停了手。
這讓多少江湖中人為之膽寒心悸的血手人屠,這一輩子殺了至少四五百人得了個“人魔”稱號的邪道高手,這投身朝廷做了金人奴才迫害反抗民眾的蔣慶仁,便就這么死在了租界洋行的大院里。
洋人們吃驚的是這樣一個連自己一方都忌憚的強者隕落,中土人則震驚讓他們午夜夢回驚悸的血手人屠就這么死了!
兩三秒后,高景飛才打破了這個沉默。
“想跑?看打!”
原來他一直在通過芬里爾時時刻刻監控戰場,發現大廳里守在元牝珠展臺前的塞北刀魔有了意動。
在發現同伴求救并且面臨兇險的時候,這位刀魔僅僅是臉色略微一猶豫,就不去理會外面陪伴了他幾十年的老搭檔的求救。
“老蔣你放心的去吧!逢年過節兄弟我會給你多燒點紙錢和紙人的,知道你喜歡男娃,到時候肯定多燒幾個俊俏小相公給你……”
苗向武心中這么想著,一點愧疚也沒有的馬上轉身就要奪取展臺上的寶物盒子然后溜走。
雙魔其實都是那種性格邪惡又極度自私的人,不太喜歡守規矩,又希望別人能守規矩,用DND的說法那應該是屬于混亂邪惡偏向中立邪惡的陣營。
所以兩人看似親如兄弟,實際上不過是在一起抱團取暖,互為依仗,才能在金人朝廷之中立足而已。
兩個留守在大廳內的運寶隊伍成員見狀下意識的有心阻止,但攝于雙魔的兇威,卻都及時止住動作,讓苗向武對他們的識趣表示滿意。畢竟只有他們這些知情人才會知道雙魔是如何強大和殘忍。
但也有不識趣的那個,深諳保命之道的羅馬王國那位薩頓主教方才在火龍出場就已經退回大樓里,此時就伸出手綻放出圣光,喝止道:
“你不能拿走它,這是屬于主的寶物……”
結果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巴掌拍到左臉上,頓時半張臉腫起來跟豬頭一樣,可憐的薩頓主教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已經嗝一聲暈了過去。估計看這個樣子是沒有機會再把右臉伸過去了。
“你在威脅我嗎?”
塞北刀魔不屑的說了一句。他精通夏語和草原語,因為早年在漠北地區廝混過,那邊羅斯人挺多,也能聽懂和說一些簡單的羅斯語,但對于遙遠的羅馬王國語,那就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也。
不過薩頓主教所表現出來的意思看起來很明確,就是要阻止他取寶,所以苗向武也不再給這洋和尚好臉色,要不是顧忌自己出海的話還可能用得上這些洋人,按照他以往的脾氣,早就直接一刀砍了這啰啰嗦嗦的洋和尚頭。
反正這大金國他估計是不能呆了,殺兩個洋人也無所謂朝廷會不會追責。
首先失去老蔣這個人魔幫襯,他在金廷粘桿處里的地位恐怕會進一步的下降,本來這些年他們兩個外投的夏人就不受那些金人和草原人子弟待見,要不是當年上面有人覺得他們很好用,是一柄對付中土武林江湖人的好刀,估計早就淪為炮灰,骨頭都不知道撒在哪里去了。
也就不會被故意千金買骨樹立為投靠金廷的江湖人典型,還得到功法和寶甲的獎勵。
而人魔今天死在這里,雙魔失去其一的變成單魔,那么他在金人那邊的處境可想而知將會更加艱難,一向橫行無忌的塞北刀魔如何受到了那份委屈?
反正他們對于金國朝廷根本談不上忠心可言,一切都不過是利益交換而已。
憑借自己一身本事,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想罷苗向武口中發出一陣低笑:
“嘿嘿,爺爺不伺候了……”
另一個讓他起了遠遁心思的原因,便是這顆寶珠在他看來絕對是了不得的寶物。
雖然他不是玄門中人,不懂祭煉這靈寶,但是只要他奪了元牝珠之后就出海到南洋找一個地方隱居潛修,說不定幾年幾十年之后,他也能因此越過先天、成就武圣之境呢?
“哼哼!那李蓮應一個無根之人都能如此威風,金人上三旗的權貴甚至是正兒八經的黃帶子見了都要恭恭敬敬的稱一聲李總管。甚至要比那掌握在西太后和諸多權臣鼓掌之中的小皇帝還要具有權勢。”
“我要是成就武圣,還不得比那李佛爺更囂張?什么美女財富都能唾手可得,即便是要這大金江山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或許他有生之年還能過一把皇帝癮,苗向武就忍不住激動的渾身一顫,差點要當場達到巔峰。
是的,苗向武這位看起來削瘦高大的爺們其實對女人完全不感興趣甚至有些厭煩,能夠給他帶來刺激的那只有殺人或者征服某種存在。
要不怎么說能夠成為一個正經的邪魔外道,誰還不是個變態來著?
像血手人屠這樣喜歡玩弄男的,其實水準只能算是低端的,根本稱不上變態,而拋棄了身體上的欲望,只追求精神上的快樂的塞北刀魔才是個中翹楚。
所以他對元牝珠的覬覦之心從之前打開盒子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時候,就已經深深埋在心底了。
而且包括蔣慶仁這個死鬼人魔那時也是這么想的,兩人私底下還曾經互相試探過口風,結果發現都有奪寶出走的念頭,如果沒有今天這事,或許他們兩個還能繼續合作一下,從洋人手里奪走元牝珠。
行走江湖幾十年的他們什么沒見過?真當他們沒看出那些洋人玩兒的鬼把戲嗎?
“只不過老蔣你今天已經玩兒完,兄弟我就代你好好享受這件寶物吧!”
想到自己要是奪了寶珠,那么那位權傾朝野的西太后絕對不會放過他。
“金人在武道方面雖然不怎么行,但是那些部族里的薩滿巫師可是有幾個厲害的狠角色,畢竟能夠跟傳說中的那位林中仙人在白山黑水老林子里對峙幾十年,可不是我這個小小的先天武者可以對抗的。”
倒不是戰斗力不行,關鍵是苗向武忌憚的那詛咒什么的法術,他作為一個武者很難破解。
“所以必須馬上拿上寶珠離開這是非之地,到時候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心中想了這么多,其實現實里才過去不到一秒,正將手伸向展臺的塞北刀魔忽然覺察到一股心悸,頭頂上方傳來一股致命的危機感。
苗向武在漠北同沙盜與馬賊廝殺鍛煉出來的警覺心與反應力救了他,如同警覺的剛出洞的老鼠一般飛快退回去,正好避過了眼前閃現的藍光。
外面的人只見到天空中降下一道藍色光柱,瞬間擊中了洋行三層大樓的樓頂。
而里面的人卻看到一股煙塵過后,大樓被打穿一個大洞,能量剛好在穿越兩層之后又繼續擊破一樓大廳的天花板,然后逼退了圖謀寶物的塞北刀魔苗向武就瞬間消散,一點也沒有波及到下方展覽寶珠高臺上的盒子。
而后又是一道光柱緊隨其后射下,那只錦盒在光照中竟然忽的浮起,然后仿佛有一根繩子在拽著一樣快速朝著上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