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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終有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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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來,每逢門中大比,等于將那些小世家變相隔絕在外。

  若說這些小世家心中沒有怨氣,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五大族和十二巨室幾乎了占去了門內世家十之七八的實力,他們便想反抗也絕無可能。

  陳泰和立于云端,四下天光撐開,明澈虛澄,念頭所照,洞若觀火。

  這事兒,也是沒有辦法。

  門中資源就這些,肯定向金字塔頂端的五大族和十二巨室傾斜,難道要五大族和十二巨室割肉給小世家?不可能的,就是五大族和十二巨室內部都在激烈競爭,頂尖的資源不夠分!

  “哎,”

  陳泰和幽幽嘆息一聲,小世家的怨念和不滿明眼人都知道,不過這是個死局,陳家所能做的也不多,也只有挑選小世家的優秀子弟入陳家,給他們一個突破階層上限的機會,暢通上下通道而已。

  事實上,千年來,小世家的子弟能夠上位溟滄派十大弟子,并且以后在上三殿有好職位的,很多都得感謝登揚陳氏給開了這一贅婿的路子。不然的話,他們和他們的家族永在金字塔下面,分不到足夠的資源,根本走不到這一步。

  當然了,登揚陳氏也憑此受益,撐住局面。

  陳真人不再多想,目光一轉,正好看到正北方向,鏤空的大肚長脖的銅壺懸空,正從壺口傾斜出裊裊的煙水,其橫空而起,浮彩騰躍,美麗奪目。在上面,橫有一云榻,來自于秦陽蘇家的真人靜靜端坐,頂門上一片金火,氣勢驚人。

  這位蘇真人面前站著兩男一女三名族人,都是入了最后一峰,想一想,整個最后一峰才十六個席位,蘇家就占據三個,秦陽蘇家如今聲勢越來越隆,直指五大姓第一,那是有底氣的。

  蘇真人心中很是滿意,他感應到陳泰和投來的目光,下意識坐直身子,氣勢更盛,他們蘇家三人,陳家才一人,果然登揚陳氏已腐朽沒落,不行了。有此想法,他身上光明大放,把三個族人喚到跟前,進行叮囑,讓他們好好表現,不要墮了秦陽蘇家的名頭。

  最前面的男子披金甲,長眉銳目,額頭寬大,下巴上蓄須,年齡不大,可自有一股子威猛霸道,就連在自家家族的真人面前都不收斂。

  另一個男子稍顯低調,他一身道服,白襪芒履,道髻高挽,兩眉青青,俊朗高瘦,一雙眸子如星辰,光芒四射。

  唯一的女子則頭梳碧月髻,淡掃蛾眉,一身石榴色曳地仙裙,腰裹玉白絲絳,末端懸掛鳳紋細銀環,看上去纖麗多姿,可下巴微仰,有著一種來自于大世家的倨傲和強勢。

  “去吧。”

  蘇真人說完后,手一揮,這蘇家的二男一女齊齊答應一聲,聲音不小,在四下回蕩,然后轉過身來,各自馭使玄光,一道接著一道,如驚虹貫空,像霹靂驚雷,把周圍氣機都染上一層斑斕多彩,曳著長長的余色,投向谷中。

  這三人一起勢,聚在一起,聲勢最大,壓過其他進谷的人,彰顯出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和強勢!

  這樣的動靜,驚動了場中坐鎮的真人。

  韓家的一位女性真人,整個人攏在淡淡的水晶之光里,如置身于冰心玉壺,颯颯冷意氤氳,她剛剛把自己看重的族中子弟韓茜玉送到谷里,注意到這一幕,目光一凝,旋即面上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開口道,“蘇真人,你們族中真人才濟濟,讓人羨慕。”

  說到這里,這韓姓真人似有意似無意,美眸瞥了不遠處的陳泰和一眼,繼續道,“同是宗中五大姓,我們云瑯韓氏就差不少了,這次僅有一個人入圍了這最后一峰。”

  這話,就有一點深意了。

  有聽話聽音的人,就把目光投向端坐不動的陳泰和這位登揚陳氏的元嬰真人,登揚陳氏也是五大姓,而且也只有一個人來到這最后一峰,第十九峰,而且還是一個玄光二重的弟子!

  玄光二重,只這一看,就給人一種很弱很可憐的感覺。畢竟其他五大姓家族也好,十二巨室的也罷,來到此間的,都是玄光三重的弟子。甚至有的人,已經到了玄光三重圓滿層次,開始琢磨內外藥,有沖擊化丹層次的積累了。

  陳泰和感受到場中的氣氛,他目光閃爍了一下,沒有開口。

  這就是事實,在家族弟子上,登揚陳氏就是很一般,比不上人才輩出的秦陽蘇家。再者說了,韓家等五大姓的家族,也是知道陳家和蘇家明里暗里的爭斗,這是故意挑唆,想要漁翁得利。自己真要壓不住怒氣,恐怕就上了當。

  “哈哈,”

  蘇家真人聽到這樣的話,卻是大笑一聲,他坐的四平八穩,聲音朗朗,自有一種領袖群倫,是五大姓第一家族的架勢,道,“這次我們要攜起手來,把前五的席位都包攬,一個都不給師徒一脈的人留!”

  “希望如此。”

  杜家真人坐在寶車上,背后天光接下,燦燦然,晶晶然,冷冷然,他的聲音一出,如深山鐘鳴,自有韻律。

  陳泰和又掃了幾人一眼,還是不言不語,他背后的這一支向來在登揚陳氏里積弱,這么多年來,在陳氏內部沒少受氣,這樣的場合應對,他有“經驗”。

  “只是,”

  陳泰和想到自己送進去的陳玄,目光投向谷里,自己如今忍辱負重了,不過真要自己這后輩爭氣,自己也會讓人知道,自己這登揚陳氏的真人不是泥捏的,也有火氣!

  另一側,則是師徒一脈的兩位真人,其中一人,是個束發金冠的少年,他眉清目秀,眼神很亮,兩側侍女俱是絡腋垂瓔,帔帛飄帶,長裙曳地。

  這少年真人腰間懸著一件玉壺,里面似盛滿雷珠,稍一晃動,就有雷鳴,來自于九天之上,他目中隱有光芒,看向和自己兩人涇渭分明的世家一方的諸真人,面上有莫名的笑容,道,“你說他們幾個人在說什么?我覺得,肯定是皮里春秋,陰陽怪氣。”

  師徒一脈另一真人臥蠶眉,棗紅臉,看上去很穩重,他看了眼對面自己這個同門孫真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對方好美服喜奢華講究排場,言行肆意,乍一看,很有世家子弟的風格,實際上,對方卻是師徒一脈的中堅。

  要知道,這位孫真人不但本身天資出眾,年紀很輕,就一路晉升到真人之流,而且其還是掌門一脈,背景深厚。

  兩人這次前來,名義上沒有主次,可想一想就知道,是這位孫至言孫真人做主。

  “孫真人,”

  這位真人念頭如電,面上不動聲色,道,“我們不用管世家想什么,我們只要看著我們的弟子就行,看他們能不能在大比中拿到一個好名次。”

  “不是很容易。”

  孫至言聽到這個,微微坐直身子,只是即使這樣,他自內到外都有一種不羈,道,“如只拼玄功道術,我師徒一脈的人肯定不遜色于世家子弟,不過世家子弟多有法寶,這一點,不好對付。”

  季真人點點頭,表示贊同。

  和世家子弟,特別是五大姓子弟相比,玄光境層次的師徒一脈的弟子身上厲害的法寶明顯偏少。一方面,五大姓傳承這么多年,底蘊深厚。另一方面,也是師徒一脈的培養規矩如此,他們不太喜歡門下弟子開始就太依靠外物。

  “看結果吧。”

  季真人看向谷口,這樣的局面不會改變。

  且說陳玄,踏入石門后,里面別有洞天。最先映入眼中的,就是高高在上的五座飛閣,珠玉綴檐,金窗寶戶,仙禽徘徊于其上,率先進來的以景長老為首的五位長老,都是從靈機院,上明院,功德院,正清院而來,此時每個人都居于一座飛閣。

  這五個長老或立檐下,或坐木榻,或憑玉幾,都目光如電,盯著下方,在那里,半空中,懸有八個云臺,四四方方,不斷有金色的符號從里面溢出,無聲無息落下。

  這八個云臺真不算小,玄光境的修士再能折騰,也足夠用了。

  “擂臺。”

  陳玄看到這里,心里了然,這就是斗法擂臺所在。

  余下的十五個人,此時此刻,也和陳玄一樣,在觀察這石門后的景象,并且彼此之間,目光一碰,隱有金火迸射。

  到了這一步,不管是世家的,還是師徒一脈的,都不會后退,都要盡自己所能,拿一個最好的名次。

  針鋒相對,臺上論高下!

  正在此時,上面飛閣正中間的那個,景長老踱步出來,敲響懸空的寶鐘,此鐘才三尺,可看上去重有千斤,鐘身之上,青銅鏤紋,一響之下,整個天地,只余下一片平靜。

  “抽簽。”

  景長老見下面安靜下來,手一揮,握住一簽箱,往下一擲,這一物被法力所寄托,從在場的十六個身前飄過,每個人在簽箱過的時候,抽出一根簽,上面標識序號。

  一號對十六號。

  二號對十五號。

  八號對九號。

  陳玄看了看自己的簽號,是八號,自己的對手,就是九號了。

  “九號是誰?”

  陳玄還沒來得及多看,就覺得從手中的八號簽上傳來一種力量,把他一帶而起,投入到一座云臺上。到了云臺后,八號簽如有靈性一般,自己飛走,只留下他一個人。

  不過他沒有多等,很快的,抽到九號簽的對手就上來了。

  陳玄看向對面一身月白法衣的少年,怔了怔后,很快反應過來,笑道,“鐘師弟,沒想到我們先碰到。”

  “嗯。”

  鐘穆清垂下眼瞼,頂門上一片玄光如金火,煊赫激烈,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和自己同一屆的真傳弟子陳玄碰到一起。

  “陳玄。”

  即使沒有動手,鐘穆清都感受到沉甸甸的壓力,他不由得想到上一次兩個人見面的景象,比起上一次,這陳玄果然如自己所料,還真趕在大比之前,晉升到了玄光二重。

  玄光二重看上去只比玄光一重高一重,可實際上,有很大的變化。到了這一步,玄光能夠有剛柔之變,有了變化,威能是成倍提升。

  更不要提,以玄光二重馭使劍丸的話,殺傷力更強。

  “呼,”

  鐘穆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在這樣的壓力下,不但沒有絲毫的緊張,或者害怕,反而頂門上的玄光越發煊赫,如日炎般燃燒,不可阻擋。

  《太乙金書》這門法訣,本就是氣機無雙,煊赫激烈,需要一種勇往直前,不可阻擋,破開所有的霸道和強勢,如今和他心境契合,隱隱的,相得益彰,更上一層樓。

  “咄。”

  鐘穆清借助這樣的氣勢,率先動手,他肩膀一抖,頭上迸現出一道六十余丈長的烈火金光,隨后向下一落,“嗤啦”一聲撕裂空氣,便往陳玄身上刷去。

  陳玄稍一感應,就發現,金火玄光一近身,便仿如萬千刀兵一齊卷割過來,只覺肌膚如炙,刺痛不已,這就是鐘穆清憑借《太乙金書》所修煉出的金火玄光的霸道。在原著中,張衍憑借這金火玄光所向睥睨,碾壓對手,很少能碰到在玄光上和自己分庭抗爭之人。

  “起。”

  《太乙金書》所修煉出的金火玄光厲害,往往金火一起,熔煉所有,碾壓一切,最好的就是避其鋒芒,畢竟剛不可久,可陳玄卻沒有退卻的想法,他念頭所到,頂門上的玄冥玄光沖霄而起,一點不讓,和撲面而來的金火玄光碰到一起。

  下一刻,爆發出一聲霹靂炸響,兩道玄光在空中交擊,居然震出如雷霆轟擊般的聲勢。

  “嗯?”

  鐘穆清見此,面上露出驚訝之色,神情一片凝重。

  他修出太乙金火玄光而來,也經過不少斗法,都是無往而不利,只要玄光一出,不管是對面的玄光也好,或者法寶也罷,都被化去。雖然此刻對上的陳玄是個厲害人物,他并不指望能一擊擊敗對方,但是也做了占據上風的打算。

  但是沒想在那相撞的一瞬間,對方那玄黑一片的玄光,如同深不見底的淵水,擋下了金火玄光的侵蝕。即使他的太乙金火玄光是用地下重煞磨練出來,精純之至不說,施展出來,便如昊日炎炎,威凜四方,可還是無法再行一步。

  不止如此,他甚至感到一種不可言說的力量不斷消磨自己的玄光,自己的玄光就好像火焰投入到水里,難以泛起波瀾。

  鐘穆清神情越來越凝重,只玄光對抗,他就知道,今天恐怕不會容易了。

  “太乙玄光,”

  與之相比,陳玄看上去游刃有余,他想到原著中張衍的斗法方式,鐘穆清此時沒有張衍的幽陰重水,還是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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