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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上品脈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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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當,

  正在此時,從殿外傳來一聲輕響,清脆如劍鳴,繼而一道又一道的冷光激射進來,連綿到一起,凝成虹橋。

  叮當,叮當,

  虹橋飛架內外,美輪美奐,下一刻,有一名俊美的年輕道人牽著一只瑞獸寶鹿,從從容容踏光行來。

  叮當,叮當,叮當,

  隨著前行,虹橋之上,煙水氤氳,匯聚大大小小的玉鐘,碰撞生音。

  “王師弟啊。”

  見到它虹橋牽寶鹿的俊美道人,坐在高臺上的中年道人先愣了愣,然后面上的嚴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容,道,“你可是稀客啊,怎么今日有空來了?”

  “石師兄。”

  王星海頭戴蓮花寶冠,頂部鑲嵌一枚寶珠,映照出他略顯狹長如雙刀的眼睛,此時微微瞇起,鋒芒掩去,只余平和,他笑著道,“你身為善淵觀執掌,負責為門中收羅良木,不致野有遺才,責任重大,小弟沒有要緊的事兒,豈敢隨隨便便打擾?”

  這番話,聽上去是在打趣開玩笑。可實際上,還真有那么一縷真意。要知道,溟滄派的三大下院,善淵觀、德修觀以及泰山觀,乃是為門中英才聚集所在,真傳出于其中。三大觀執掌,何等重要,不是有背景,有力量,有手段的,根本坐不穩!

  畢竟如今的溟滄派可不是張衍入門后經過內亂后虛弱的溟滄派,現在的溟滄派如日中天,下院之中連五大姓的嫡脈都不缺,沒有本事,只能灰頭土臉!

  “你啊。”

  善于觀執掌趙興正對王星海的伶牙俐齒哭笑不得,不過兩個人的關系是真的好,所以他不僅不會發作,還喚來道童,讓其給從龍淵大澤而來的王星海沖茶。

  茶煮的很快,用小壺沖入到精致的瓷甌里,王星海望著和茶具一種顏色的茶水,嗅著撲鼻的香氣,只覺得似乎一瞬間,連骨子里都氤氳上茶香,熏熏如醉,他抿了一口后,精神更好,開口道,“剛才我進來的時候,師兄你看什么看得如此全神貫注?”

  “關于陳玄之事。”

  趙興正和王星海在溟滄派中是統一勢力,自然不必避諱,直接道,“對方真的很是會借勢,被他這樣以行動,真有了沖擊真傳之位的資格了。”

  對于下院中起的風云,他心知肚明,那是他們勢力的大人物出手,要打亂一下陳家的布置。至于陳玄,只是龍淵大澤的大人物們用來發力的棋子。很多人面對這樣的局面,絕大多數或茫然不知所措,或顧忌不敢行動,或痛恨又無能為力,可陳玄卻偏偏能因勢利導,好風憑借力,把自己往前推了一把。

  能有這樣的作為,委實不簡單!

  “陳玄小小年紀確實不凡。”

  王星海聽完之后,也是一陣贊嘆,換做是他的話,恐怕還真抓不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甚至連陳玄所展現出的超凡的根基也讓人覺得震驚,不過對于陳玄競爭真傳之位的事兒,他有不同的看法,道,“陳玄真要成為真傳,只這樣可不行。”

  “嗯?”

  趙興正坐直身子,目中有好奇之色。

  “師兄可知道我為何來下院?”

  王星海端起茶盅,半瞇著眼,茶香隱隱,如煙似云。

  “我也是奇怪,你不在門中侍奉孟真人,來我這善淵觀干什么?”

  趙興正說話間,丹煞的力量凝而不散,徘徊在腳下,星星點點,點點星星,變化無窮。他能夠坐穩善淵觀執掌,修為自然不弱,已經早入化丹層次。

  王海星又喝了一口,品了品茶香,才慢悠悠地道,“鐘師弟剛剛開脈成功,恩師讓我來,品鑒一下脈象。”

  “何等脈象?”

  聽到這個,王海星神情肅然,他知道鐘穆清得門中孟真人看重,據說只要能踏入真傳,就真正收入門下,可想而知鐘穆清資質何等出色。可脈象之說,實則牽扯很大,由不得他不嚴肅。

  脈象決定了一個人開脈之后的相屬,分為上中下三品。越是上品的脈象,所能修煉的功法也越多,而那些下品的脈象雖然獨特奇異,但是也注定了他們所修煉的功法選擇面較少,想找到一本適合自己的功法無疑非常困難。

  由此可見,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講,脈象的品質決定了以后的高度。

  “鐘師弟啊,不愧是恩師所看重的。”

  王海星想到鐘穆清所形成的脈象,再想到自己的脈象,突然覺得喝到口中的茶水都有點苦了,他好一會才道,“鐘師弟的脈象是上中品,甚至隱隱的都接近上上品了。”

  “上中品,接近上上品。”

  善淵觀執掌聽了,也沉默下來。

  玄門中人開脈時都要用盡方法,力圖使得自己凝出脈象跨入上品,可這可是非常非常困難。因為這不僅僅看玉液華池的功效和開脈法訣的上乘與否,還要看自己的機緣悟性。

  能開出上品已是難得,一般來講,上下品的脈象,已被認為是前途無量,上中品少之又少,上上品只在傳聞中聽說,但有此際遇者無一不是在玄門中有著赫赫聲威的人物。

  可以說,以鐘穆清所開的脈象,再有孟真人庇護,以后在溟滄派中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

  “還有齊云天。”

  王星海抿了抿嘴,還有一句話沒有說。據他所知,齊云天那邊態度松動,要入自家恩師門下。以自家恩師對齊云天的看重,齊云天可能要比鐘穆清的資質還驚人。鐘穆清都是臨近上上品的脈象了,齊云天難道真要開出上上品脈象?

  和這樣的師弟們在一起,壓力太大了。

  落宵洲,翩鳥塢。

  涼風習習,吹落枝頭上的花。稀稀疏疏的花色落在庭前的幾塊山石上,在剔著翎毛的仙鶴羽毛上,煞是有趣。

  溟滄派十大弟子之一的何文遠頭戴寶冠,身披麒麟法衣,手搖折扇,他肌膚之上,銀白之色越來越濃,讓人望之如仙人一般。

  何文遠看完手中關于陳玄在外院的事兒,特別是在陳玄聲勢浩大地拜訪外院同門,以及在其中展現出非凡根基和對真傳名額的勢在必得上,不由得笑了笑,道,“沒想到,最后還是陳玄得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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