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御走后,雅夫人來到書桌前,取出一踏手稿,在卷首之處,寫下了那句詩詞。
“紅燈記第六卷,以這首詩做卷首語,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蘇公子,我這可不是剽竊啊,奴家是出了錢的。”
雅夫人心滿意足的將手稿收好,打算盡快將第六卷修訂出版,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卷仍會暢銷,給自己帶來的收入,遠遠不止一千兩黃金。
“蘇公子這個人有大才,我當好生結交。”
.......
蘇御從楊鐵花家里借了一塊磨刀石,這幾天閑了沒事,就會在院子里磨劍。
別人的佩劍都是光鮮亮麗,劍鞘華貴,自己這柄單看外觀的話,還不如把砍柴刀,屬實是拿不出手。
可是經過這么多天,他發現劍身上的銹斑實在是太深了,怎么都磨不掉。
好在這柄斬龍劍雖然不是一柄飛劍,但蘇御以馭劍術,還是可以操控長劍破空而出,御劍十里。
秦清已經連續五天沒來家里了,蘇御倒是能猜到,她多半是因為那兩個宣讀使的事情,在應付上面的詢問。
但他現在已經有些著急了。
關于蔣風月的消息至今沒有音訊,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許夫人三百年的修為,尚且需要在師父的幫助下,才能逃離昆侖頂,可想而知,那里的人,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應付的。
一直以來,他都很想問問秦大姐,昆侖頂景燭樓到底是什么地方?
但又實在問不出口,你一個平頭小老百姓,又怎么能知道那種地方呢?秦大姐聽了不懷疑才怪。
關于小初墨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即使是秦大姐。
蘇御回到房間,將門關上,取出那兩枚種子。
當初盤問張道士的時候,對方曾說在許夫人的閣樓內,見到過這樣的一枚種子,而且就是種子里飄出的趙無極殘影,指示他們將信送往昆侖頂景燭樓。
而自己汲取了趙無極的仙人遺蛻之后,曾在昏迷的夢境中,與一名超塵脫俗,極為儒雅的中年道士聊了很久。
但是醒來之后,聊天的內容完全記不住了。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蘇御以雙指捏起一枚種子,他能感覺到種子里有一股蠢蠢欲動的意念,急迫的想要鉆進自己的身體。
想要了解這玩意,就必須要好好看一看道心種魔篇了。
他曾經粗略的看過一眼開篇,但在那股暴躁難耐的情緒逐漸無法抑制之前,就趕忙將目光挪開了。
許夫人的日記中曾說,趙無極修習的便是道祖手抄十七頁真經中的道心種魔篇。
既然這套功法來歷這么大,還是道祖手抄,按理說不該這么邪門才對。
蘇御最終還是沒有敢瀏覽這篇功法,
“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不能貿然涉險,誰知道看過之后,自己會不會走火入魔?”
“算了,還是保險一點吧。”
小初墨長的很快,已經開始學習走路了,阿玉將一條帶子從小初墨肩膀繞過,然后自己抓著另一頭,防止小初墨跌倒。
飯點的時候,蘇御會接替阿玉,在院子里溜孩子,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主要是小初墨太皮了,對一切事物都充滿了好奇,這也想去那也想去,但凡被她抓到手里的東西,直接就往嘴里塞。
蘇御認為,這丫頭小時候不打,只怕長大以后壓不住啊。
阿玉對于小初墨的真實年齡一直都很懷疑,私底下也和蘇御討論過,她認為,小初墨應該有一歲多了,也許是因為孩子被拋棄的時候挨凍挨餓,才會導致發育不好,看上去這么小。
蘇御告訴她:你說的很有道理。
幾天后的傍晚,秦清終于來了,只不過看上去心情有點不太好。
“怎么?你們編的那個借口,沒有應付過去?”
蘇御給她泡了被枸杞茶,兩人就這么坐在桃樹下的石凳上。
“怎么會?衙門里那幫捕快什么案子沒見過,編個故事而已,不算什么難事,這次的事情比較大,主審官是長安大理寺來的,人還沒到,總管府的人也不好越俎代庖,現在大家都在等主審官來了拿主意。”
蘇御笑道:“你們到底編了一個怎樣的故事?能說給我聽聽嗎?”
“這有什么不能說的,你又不是外人,”秦清呷了一口茶水,爽快道:
“禮部下來的兩個宣讀使,在大悅樓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負責保護他們安全的總管府高手,除了在城外的樹林里找到兩具尸體外,其他的也失蹤了。
“這兩個宣讀使身上有件東西很重要,但是我們最終還是找到了,只不過找到的方式見不得光,需要隱瞞。”
“最后還是蔣虎編的故事,被我們采納。”
“說說看,”蘇御笑著追問,
“首先,總管府的董武泉第一時間發現宣讀使失蹤,并將消息報給縣衙,在勘測現場過后,一致認為宣讀使是被煉氣士以某種遁術從房間帶走。”
“于是縣衙和總管府的人分開行動,查找線索。”
“直到后來,衙門捕快在城外的小樹林發現了總管府兩名高手的尸體,從尸體上搜出了這件東西,至于其他人,城里城外搜了個遍,仍是毫無所獲,完了,就這。”
“就這?”蘇御覺得,這個故事屬實有點太普通,這能用來糊弄人嗎?
至于那兩具高手的尸體,他倒是知道,這是葉老弟的佳作。
秦清道:“當然,聽上去似乎覺得,這都是什么啊?要線索沒線索,要結果沒結果,”
“其實你仔細想,這個故事反而是最容易應付過去的,一來呢,體現了縣衙的無能,試想,我們一群小捕快,修為都上不了臺面,既然事情牽涉到了修士,我們哪有能力破案?所以,我們無能是在情理之中的,而上面對我們的印象,就是無能。”
“再者,也給總管府留了些面子,東西是從總管府高手的尸體上搜出來的,我們完全可以說,是總管府的人發現了眉目,一路緝兇,大打出手后雖然身死,但還是拿回了東西,不辱使命。”
“以這樣貶低自己捧高別人的手法,其實是最容易過關的。”
蘇御聽的一愣一愣,衙門里這些人,都特么是心理學大師啊?
“你就不怕長安那位主審官下來之后,找到破綻?”
秦清一撩鬢角青絲,不以為意的說道:
“主審官是我表哥。”
蘇御:“........”
環環相扣,滴水不露,有你的啊秦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