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日記本上的字，姜成功笑了。
他覺得，或許只是圖哈妮姆不想再生事端罷了，畢竟計劃到了最后一步，穩定才是圖哈妮姆的述求。
這也是他敢直言的原因。
當然，或許人類掌握規則，會成為邪神和魔神的食物。
但只要能掌握規則，那么人類就是踏出了求知的第一步。這個世界將在人類眼中更加清晰。
就算最后反抗不了，人類帶著明白的真相滅亡，也總比無知死去更加幸運。
如果說只是超凡者的人類，被魔神視為養著的豬狗，那么掌握規則的人類，至少能看得到反抗的希望。
雖然這個希望，很微弱，很渺茫。且他死去之后，肯定是看不到了，但至少他能以自身去推動這個希望的誕生，這也足夠他聊以慰藉了。
只希望人類能夠自強不息。畢竟，人類是最擅長創造奇跡的生物。
攤牌后的姜成功，沒有被日記本收掉生命，也算松了口氣。他必定會死亡，所以此時他已經不畏懼死亡了，但如果能看到人類掌握規則的那一刻，他死去才會不留遺憾。
“你應該能夠讓人類融合縫合體吧。”
攤牌后，姜成功和圖哈妮姆的談話里，不再帶著小心翼翼的情緒。
這一點圖哈妮姆并不在意，只要計劃一直進行就可以。剛剛的談話之中，祂一直處于緊繃狀態，只要姜成功有一絲異動，想要破壞祂的計劃，祂肯定要瞬殺對方的。
但祂能從姜成功的語氣感受到真情實意，這讓祂不由感嘆，人類真是愚蠢又古怪的生物，祂可能永遠也理解不了人類的情緒。
祂沒思考太久，日記本上浮現一個個字體。
你之前一直實驗下來，我觀察了一下，這些人類好像一直都處于昏迷狀態，所以實驗一直失敗，是否可以讓他們清醒的時候融合縫合體？
姜成功眼睛微亮，這確實是一個沒想到的點。
主要是未來研究院雖然做人體實驗，但一般情況下，都會讓實驗體清醒，因為這樣實在太不人道了。
畢竟融合的過程中，是痛苦的。但現在想來，或許就是這個原因？
“我試試。”
姜成功應下后，立馬將實驗臺上的實驗體叫醒。
從資料上看實驗體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但此時面色憔悴，看上去和五六十差不多，頭發斑白，膚色粗糙。
“教授，是實驗成功了嗎？”這位男子被叫醒，麻木的眼神之中，綻放出了一抹希望之光。
按照合約上的說法，只要實驗成功，就能得到征用。
姜成功心中嘆氣，他冷著臉搖頭道，“沒有。接下來的實驗，需要你思維清醒著，而這個過程可能有些痛苦，你也忍著些。”
“好。”男人并不懂得拒絕，他恐懼的看了一眼旁邊器皿中的縫合體，這個研究院在他眼中就是電影中那種邪惡的組織，什么官方的研究所，他根本不相信。
但研究院給的錢確實到了，他身患絕癥，沒幾天好活了，也就簽了合同。
這次不用尋常的方法，你去找根針筒來。
看著日記本上的字跡，姜成功沒有意見。而針筒這東西，研究院是有的。
將針頭扎入縫合體的心口。
圖哈妮姆一步一步的指導著，未來日記的功能確實強大，能無時無刻吸收信息，只要時間夠多，終有一天祂能憑借著這契約物的功能達到全知。
姜成功按照圖哈妮姆的辦法，將針頭扎入縫合體的心口，然后緩緩的汲取縫合體體內的東西。
很快，針筒抽出的并不是血液，而是一團團翻滾的黑霧，這黑霧讓人一看便充滿厭惡。
“這是…”
規則源，不過太弱小了，還未化為結晶體。現在你把這規則源注入實驗體的體內吧，從腦袋或者心口處注入，其他地方不行，最好是腦袋，因為那里是情緒產生的地方。
雖然心中憐憫眼前這位男人，但姜成功認為科研人員就必須認真嚴謹，既然圖哈妮姆說腦袋最好，那自然從腦袋注入。
以防萬一，姜成功將實驗體綁在實驗臺上，看著眼前惴惴不安的男人，他安撫道，“放心，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痛苦，但只要堅持下去，一定會成功的。”
“好的。”男人聽到這話，眼神中的光卻黯淡了下去，他一臉平靜，接受了屬于自己的命運。
當一團團黑色的霧氣，從男人的腦袋中注入的一瞬，一道凄厲痛苦的嗚嗚聲從男人口中發出，如果沒有用毛巾堵住嘴巴，恐怕這一聲能將整個研究院驚動。
姜成功一臉凜然，他將黑霧全部注入之后，仔細的觀察著眼前的男人。發現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死去，面容布上了一層黑膜，整個身軀都龜裂開來，并沒有血液流出，好似一尊雕像碎裂了一般。
再做幾個實驗，我需要收集數據 圖哈妮姆看到這一幕，繼續吩咐道。實驗失敗的信息，也是不一樣的，只要繼續幾次，祂就能收集完整的數據，就知道怎么讓縫合體和人類融合了。
“沒問題。”
姜成功輕撫男人的面龐，將那睜得極大的眼睛合上，他心中悲哀，但還是收拾情緒繼續開始做實驗。
“姜教授，這是…”當實驗助手來收拾遺體的時候，看到實驗臺上非人的軀體，有些驚疑。
“我已經快找到讓人類掌握規則的辦法了。”見對方驚喜的模樣，姜成功笑了笑，“當然，這個消息先不要說出去，省的實驗失敗空歡喜一場。”
“好的好的。”
為什么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一個助手？
“不管是正面情緒還是負面情緒都會感染的，這個實驗太不人道，我希望助手的喜悅能幫我驅散一些負面情緒。”
不懂。
你當然不懂。
姜成功笑了笑，沒有做出解釋。
接下來，姜成功又做了三四次實驗，每一次看著實驗體痛苦的死去，他的心都會抽搐，他并不是純粹的科研人員，心中還懷有同理心。
而終于，在第五次實驗結束后，日記本上再次浮現了字跡。
找到失敗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
這些實驗體沒有求生欲，對生沒有了希望，抵抗不了規則源的侵蝕，所以才一直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