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層碎裂,石堅、雪猿立時發覺里面是空的,微微詫異,各顯神通,三下兩下破冰而出。
果不其然,冰山深處有個兩丈方圓的冰室,下方穹頂,四壁光滑如鏡,猶如一塊寒冰鑿空而成,通體渾成,沒有一絲人工雕琢的痕跡。
室中放著一口冰棺,銘刻奇異符文,冰藍光華流動,棺中躺著一個妙齡女子。
看到此女,一人一猿神情各異!
雪猿滿臉欣喜激動,捶胸頓足,噗通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石堅則愣愣地看著女子,一時看得呆了。
只見這女子二十芳華,仰面躺著,雙眼閉合,外穿青色薄紗開衫,內穿白色齊胸襦裙,上緣略低,露出大片雪膚,玉峰高聳,隱見雪坡深壑,膚若凝脂,肌同玉映,貌比花嬌,吃冰棺靈光一照,更是玉貌珠輝,仿佛艷絕,容光照人,不可逼視。
明明已冰封上千年,容貌尤勝活人,絲毫不見衰老,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散發出來,凜然威嚴,石堅心臟猛跳,趕忙垂下眼簾,忽見一抹雪光。
原是女子裙下一雙白足,不著鞋襪,裸露在外,底平趾斂,嫰筍并排,踵跗豐妍,好似柔若無骨,握之如棉。
石堅面露尷尬,眼睛不知往哪兒放,棺中女子簡直就是個妖精,天人化凡,魔女落塵,完美無瑕,又充滿無限誘惑。
“猿兄,要怎么喚醒創建者?”石堅壓下心頭異樣,沉聲問道。
雪猿叫了兩聲,從地上爬起來,揮手示意石堅退開,張嘴吐出一粒圓珠。這珠子雞蛋大小,乳白圓潤,流光四射,寒霧繚繞,飛到創建者眉心上空滾了幾滾,忽被雪猿吸回腹中。
石堅知道珠子是雪猿修煉出來的元丹,其中凝聚它千百年苦修而來的妖力,性命攸關。石堅碰到過不少妖怪,精怪、小妖、大妖居多,修成元丹的僅見過月狼老妖,還是頭一次見到妖怪的元丹,大感驚奇,像雪猿這么大的元丹,茅山典籍中都沒有記載。
“難怪能被冰宮創建者看中,委以重任,看守冰墓,確實天生異種,猿兄的道行恐怕比月狼老妖高多了。”
石堅暗忖著,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創建者。雪猿同樣如此,神情帶著幾分緊張。
就在一人一猿心急之際,一股微妙氣息悄然彌漫在冰室之中,石堅、雪猿神色微動,目露喜色,剛要說話,一陣強光從冰棺里迸發而出,白光耀目,晶芒刺眼,映目難睜!
一道道彩絹也似的霧氣自強光中盤旋飛出,霞光瀲滟,奇麗非常。然而雪猿看到這五彩霧氣,怪叫一聲,如避蛇蝎一般往冰層撞去。
石堅看到這樣,心中也是升起絲絲不安,抽身急退,后背緊緊貼著冰層。
幸好五彩光霧要對付的不是他們,否則絕難逃寒魄神光的毒手。
光霧越聚越多,結成一片彩云,飄在空中,上下浮沉,忽地爆散開來,化作千百道彩絲射進冰山,聽得琤玱脆響,彩絲沒入冰層之中。
尚有一團拳頭大小的彩云飄在創建者上方,像是彩絲線頭揉成,緩緩落在創建者額頭上。
冰山巨顫,搖搖欲墜,積累千百年的寒霙之氣仿佛受到莫大吸力,冰雪消融,順著彩絲渡入創建者體內。
眨眼一瞬,冰山便已消失十分之一。
這種速度,這種快法,看得石堅眼皮狂跳,滿心震撼,暗暗猜測創建者的修為到底有多高。
“雪兒?”一個清越娛耳的聲音傳入耳中。
石堅心神一震,定睛看去,只見創建者不知何時已經從冰棺中坐起,雪猿乖巧地坐在地上,閉眼享受主人纖纖玉手的撫摸。
創建者面帶笑意,瓠犀微露,目含澄波,美絕天人!
“前輩,我是……”石堅行禮道。
不等他說完,創建者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不用介紹,我對你是誰不感興趣。要不是在你身上感受到一些奇特的東西和冰宮的寒霙秘典,就憑你現在赤身露體地站在我面前,我早把你變成一坨冰疙瘩了。”
石堅嘴角一抽,識趣地閉嘴不說話。
“睡了這么多年,雪兒,陪我出去看看吧。”
雪猿低低吼了一聲,似乎在回應創建者。創建者微微一笑,從冰棺里站起來,玉手提著長裙,邁出白玉也似的纖巧蓮足,也不在意石堅偷看的目光,赤腳走出冰山。所到之處,冰層自動裂開。
從冰山里出來,創建者仰頭望著天空中那一圈淺淡淡的灰白日影,輕嘆道:“大鹽山中的寒霙之氣已經濃郁到這種地步了嗎?我記得那時站在山谷里還能看見太陽,雪兒,對不對?”
雪猿叫著點頭,走到果樹前,將樹上一十四枚果子全摘了下來,獻寶似的捧到創建者面前。
“冰晶靈果也結果了嗎?”創建者拿起一枚,塞進雪猿嘴里,第二枚才放進櫻桃小嘴里,輕輕咀嚼,含笑道:“味道還不錯!”
石堅站在一旁,眼巴巴地望著,他以為創建者人美心善,說不定會給他點好處,沒有,一枚靈果都不給他,全被她吃了。還有雪猿那個混賬,之前討要,死活不給,現在倒是大方地摘個精光。
待主仆二人吃完,移步他處,石堅走過去,清理垃圾,得到十四顆果核,也算有些收獲。
創建者瞥了他一眼,沒有阻止,亦沒有談話的興致,緩步走入瓊樹瑤花林中,花光明艷,人更嬌美,兩相映襯,越發清麗如仙。
眼前雖是天人美景,石堅卻沒多少觀賞閑情,一來冰宮未解,而來創建者態度冷淡,石堅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
“前輩,我受貴宮宮主寇勝華所托,冒昧闖入冰墓,喚醒前輩,挽救冰宮浩劫,此刻前輩已醒,我任務完成,告辭了!”
說罷,石堅遙遙行禮,轉身欲走。
“你現在出去必死無疑,冰宮必毀!”
石堅停下腳步,心中一凜,正要詢問,忽覺周圍冰嶺搖晃,地面震動,站立不穩,一個咆哮聲由地下滾滾傳開,整片大鹽山霎時沸騰了。
創建者凝望遠方,失神地呢喃道:“妹妹,他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