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詭異的寂靜,但僅是一剎那之后,屬于 靈異的襲擊對厲鬼的刺激本身就很嚴重,更何況是惡鬼李常明這種級別的恐怖靈異。
當靈異互斥的可怕能力在一定范圍內發動之后,屬于疫鬼的熒光開始在身體內部快速擾動。
伴隨著叮叮當當的鈴鐺怪響,不計其數的熒光自疫鬼的身體內部爆發而出,宛如夜晚草叢中突然成群出現的螢火蟲。
龍湖別院的廣場內,沈林狼狽落地。
屬于惡鬼的靈異太過恐怖,剎那間的擾動讓他入侵外界的記憶之湖就有了崩潰的現象,惡鬼更是直接捕捉到了這一剎那的時機,直接猶如獵犬一般鉆入湖中,硬生生把沈林撲到外界。
靈異互斥來的太猛烈,幾乎是掐著沈林爆發的那個節點來的,基本等于滾燙的沸水沸騰的那一瞬間無數的冰塊澆了下來,這直接導致了沈林入侵現實的身體有崩潰的征兆。
可現在根本不是重啟的時候,龍湖別院內正在發生的事經不起波瀾。
哪怕重啟只需要一剎那,可惡鬼這種級別的恐怖一旦爆發,毀滅他們的計劃也不過是在剎那之間。
沈林落地之后幾個翻滾,順勢從地上爬了起來,在起身的那一刻周身屬于記憶的靈異就開始暴動,只見現實世界就像是被平白拉開了一道口子,在那口子里能看到無盡的湖水正在翻覆。
伴隨著浪花拍打,在疊浪滾滾間,記憶之湖的少量湖水剎那間入侵現實,噴灑在現實世界,澆灌在惡鬼的身上。
沈林都忍不住暗罵,來自靈異的排斥太強烈,他渾身的靈異都互為排斥,他剛剛明明是想調動記憶之湖大量入侵現實,把惡鬼拖入湖中,可沒想到靈異的排斥讓他的掌控力大不如前,用盡全力也不過少量湖水宛如噴泉一樣噴灑而出。
這在這種級別的對抗中簡直是致命的。
沈林開始明白為什么民國時代惡鬼李常明能那樣讓人聞風喪膽,無論是尋常的厲鬼或馭鬼者面對這樣的惡鬼幾乎很難有還手的余地。
冷眼看著這糟糕的一切,沈林的表情已經降至冰點。
屬于厲鬼骨子里的瘋狂正在醞釀,不過是剎那間的抉擇,他猛地開始向前跑動,趁著惡鬼剛剛被湖水澆灌,屬于記憶之湖的靈異吞噬還有部分影響,他就像一個典型的摔跤選手一樣直愣愣撲向惡鬼。
那是一個飛撲,因為慣性沈林直接將惡鬼撲倒在地。
惡鬼那野獸一般的雙眼展露出疑惑的情緒,他具備智慧,可很殘缺,殘缺到和野獸別無二致。顧瀚文先生還在的時候他有壓制,可在這顧瀚文先生死去的時代,他就像是猛獸徹底沒了枷鎖。
惡鬼看著把自己撲倒在地的沈林,像是發現新玩具一樣的嘶吼聲響起。
他剛剛想起身,可身下的地板突然有凹陷的跡象,那方才記憶之湖拍打過后殘留的水漬里波紋連連,而后竟然詭異的探出了數只慘白的手,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鎖鏈一樣開始纏繞惡鬼周身。
這還沒完,隨后只見一道身影夾雜著湖水從天而降,慘白且僵硬的肌膚搭配著西裝不倫不類,在落地的一瞬間就張著已經被湖水浸泡的幾乎腐爛的嘴咬向了惡鬼。
陸方的尸體!
沈林根本沒指望這樣的靈異能對惡鬼起到什么樣的作用,他只需要剎那的束縛。
在這一切完成的瞬間,他撲倒在惡鬼身上的身體直接崩解,而后更是有大水詭異降落,將惡鬼浸泡在其中,最終形成了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水籠,屬于記憶之湖的靈異吞噬感在這水籠之內全面爆發。
沈林的身影剛剛自記憶中走出沒多久,他甚至還沒來得及進一步限制惡鬼,就聽到一陣怪叫。
那怪叫摻雜著古怪的鈴鐺碰撞聲,清脆中夾雜著凄厲,只見漫天的熒光宛如森林中的熒光蟲一樣在場中飛舞著。
這熒光與沈林記憶中的完全不同,并非是顏色,而是軌跡。
沈林在大夏市疫鬼時期遇到的古怪熒光除了浸染和侵蝕之外很是安靜,就那樣漂浮在那里,可又恐怖的讓人無能為力。
現在的熒光更是受到了驚擾的蟲子,竟然在龍湖別院的廣場一帶到處飛舞,更伴隨著的疫鬼的陣陣凄厲嘶吼,讓沈林臉色大變。
哪怕是在疫鬼事件爆發時期,他也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疫鬼的平靜、潛伏與重啟一直是這只鬼恐怖的根源,哪怕是在沈林即將關押這只鬼的時期,也沒有發生這種事。
為什么?是惡鬼的出現驚擾到了疫鬼嗎?還是鬼當鋪的其他手段間接影響到了疫鬼?
惡鬼出現在這里,基本可以判定陸海遠已死,陸海明為了他自己的生存拋棄了他的弟弟,放任惡鬼將其干掉,并再度把脫困的惡鬼禍水東引到此。
還是說,是烏南最后的籌謀嗎?
不管是什么,沈林現在都顧不得那些,他是知曉全盤計劃的幾個人之一,很明白現在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不阻止疫鬼,一切恐怕會功虧一簣。
沈林剛剛想有動作,體內的靈異震蕩就開始爆發,靈異的互斥再次猛烈襲來。
他倉皇轉頭,卻看到的是飛撲而來的惡鬼身影,那古怪的娃娃直接撲到了沈林的臉上,尖銳的牙齒毫不猶豫的刺進沈林的肩膀里。
在那一刻,沈林感受到的是五臟六腑的衰竭,他的各個器官都呈現出不同情況的異樣,尤其是心臟,伴隨著砰砰砰的急速跳躍,赫然如同一個熟透的桃子一樣爆裂開來。
這是屬于五臟的襲擊,每一個肝臟的碎裂都預兆著死亡,可沈林根本沒有撐到第二個肝臟的破碎就已經死了。
當他在記憶中重新走出的那一刻,惡鬼的襲擊又到,剛才的死亡沈林沒有仔細感受,惡鬼太過恐怖,他的死亡只在瞬間。
可重啟之后,他真切的感受到了異樣。
首先是五感,沈林發現自己的五感像是被放大了數倍,他能夠聽到百米之外的古怪異動,卻做不到最基本的事。
眨眼!他做不到眨眼,更做不到屏住呼吸。
伴隨著呼吸的不斷持續,四周竟然有一陣又一陣詭異且腐朽的氣息彌漫,伴隨著沈林開始吸入那股怪異的氣息,他的肺部就像是爛透的柿子一樣在急速干癟。
這還沒完,伴隨著惡鬼的怪叫響起,一股陰寒從沈林的腎臟部位出發,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凍僵。他的肝臟更是在加速腐爛,仿佛下一刻就會化為膿水。
沈林愕然的看向惡鬼的方向,看到的那一刻卻感受到了心臟傳來的刺痛。
他的心臟在不斷跳躍的過程中就像是化為了一個待爆的火爐,隨時隨地都有爆炸的風險,伴隨著心臟的暴跳,他竟然渾身有焚為灰燼的征兆。
一邊感受著那仿佛連血液都能凍結的陰寒,一邊承受著仿佛下一秒就會把他焚燒殆盡的灼燒,這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著實不可思議。
在正常的情況下,一個人幾乎不可能同時遭遇這兩種情況,可沈林現如今卻切切實實的感受著一切。
1928年,涼州。
沈林和王察靈在插科打諢斗嘴的同時,齊刷刷的看向天空。
那里有點點熒光正在揮灑,按理說在此時此刻,整個涼州的熒光都被疫鬼所消耗,用來和普度大師對抗,原本那濃郁如霧的熒光已經消失在涼州城內超過十分鐘,包括大量鬼奴體內浸染的熒光都被抽離,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再有十分鐘普度大師或許就可以完成駕馭疫鬼,借助疫鬼的重啟變相成為異類。
可此時此刻他們竟然看到了其他的熒光。
這是為什么?疫鬼的反撲嗎?如果是這樣,為什么間隔了十分鐘才開始,疫鬼可不存在智慧,在大夏市時期有諸多智慧表現也只是因為感染的鬼奴里有部分還存在智慧,和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
在沈林和王察靈同時意識到不對勁的那一刻,四周的景象突變。
眼前原本栩栩如生的涼州城竟然有了古怪的異動,就像是電影放映的過程中出現了干擾一樣,整個涼州城都在忽明忽暗中不斷閃爍著,就像是照耀這個世界的燈泡短了路。
“叮鈴”
詭異的鈴鐺在出現的那一刻直接引起了沈林的應激反應,他快速的站起身觀望四方,甚至不惜動用了鬼睜眼。
果不其然,在普度大師不遠處的地點,他發現了那不斷揮灑著熒光的詭異身影,伴隨著僵硬的走動那古怪的鈴鐺更是不斷作響。
“疫鬼!”
不是放映故事中的疫鬼,而是現實世界的疫鬼!
怎么會這樣,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不應該這樣的,為了防止一切出現意外,他們甚至在外面放了保險,鬼湖誕生的沈林就在那里,哪怕他們兩個再敵對此時此刻對方也不可能放任這種事發生。
最了解自己的人永遠是自己,沈林很清楚無論他怎么變化,都不會是不知輕重的人。
比沈林更快的是王察靈,借助著其父親的融入,王察靈以極快的速度到達了現場,直接以蠻橫的方式扼住了疫鬼的喉嚨,然后開始大力拖拽,妄圖以這種方式拖延時間。
可世界的呼應已經開始,當疫鬼降臨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原本穩操勝券的普度大師臉上竟然有了詭異的變化,其模樣有逐漸向著疫鬼如今的軀體轉化的趨勢,當兩者完全一致的那一刻會發生什么不難想象。
無法阻止嗎?沈林的拳頭緊攥,他沒想到在這臨門一腳的時刻功虧一簣。
他和王察靈不動用真正的能力根本攔不住疫鬼,可動用了真正的能力這個世界一定會破碎,計劃一樣會完。
橫豎都是死的局面,路都被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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