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市某個施工地帶。
  灰鼠和三兩個小弟窩在旁邊公園的躺椅上自成一個小團體,因為幾個人都是流里流氣的模樣再加上有個小弟滿胳膊紋身,再加上這個即將臨近深夜的時間節點,根本沒人愿意接近這里,他們四周十分空曠。
  “灰哥,等啥呢?干唄,我那邊在天上人間約了漫漫,這都快到點了。”旁邊個子不高的謝俊一個勁兒的嚷嚷,半個小時催了七八次。沒辦法,一想起漫漫那個騷浪的勁兒他是一點都忍不了,恨不得撒丫子就跑過去。
  這一催促讓灰鼠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不客氣的蹬了一腳把謝俊踹翻在地:“你他嗎遲早因為褲襠子那點事死在床上。”
  謝俊個子本身就矮,被踹翻在地蜷縮在那里還沒有大型犬看著厚實,他被灰鼠這么對待也沒敢發火,只能怯生生的看著自家老大,就是眼里那股子欲火怎么壓都壓不下去。
  周圍的幾人看到這種情況,也不太敢說話,他們這個小團體是由灰鼠統帥的,本身在這個監控遍地的年代想搞偷竊就很不容易,他們這些人也都是成不了大事在灰色地帶因為機緣巧合匯聚在一起,平時靠接一些偷偷摸摸的生意維持溫飽。
  在這個團體里,灰鼠基本上是說一不二的主,沒人敢在做事的時候跟他搶嘴,不是因為灰鼠專業本事有多大,能耐有多高,實在是這人太善于鉆營。
  他能接到活兒,你別管他怎么弄的,反正他就是能接到,能領著這幫人吃飯,這就基本上掐住了這幫人的死穴,
  又等了小二十分鐘,眼看著灰鼠一根接一根抽煙,一直沒什么動作,幾個人也有些焦躁了。
  彼此對視一眼,最終還是由資歷比較深的老黑開了口。
  “灰哥,這么等下去不是個事兒,兄弟們也都等的有點急躁了。”
  老黑平常不怎么開口,突然開口肯定有分量,灰鼠果不其然沒生氣,瞥了他一眼,又吧嗒嘴里兩口煙。
  “告訴其他地方的人都摁住了,沒我信號誰都別動。”
  “一直跟他們強調著,放心吧灰哥。”老黑辦事沉穩,這方面的事不用強調他就會辦的妥當,他蹲在地上把灰鼠丟掉的又一個煙頭撿起放在兜里,避免留下太多證據。
  “灰哥,是不是有什么不對。”
  “說不上來。”灰鼠表情古怪,常年游走于灰色地帶的人基本上都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論來適應那個骯臟的世界,灰鼠也不例外。
  可這次行動從頭到尾他的心里都止不住的打鼓,腦子里最重要的神經線都在不斷跳躍,就像是告訴他有危機即將到來。
  十幾萬一平方光纜,完事兒了還有其他獎金抽成,這生意誘惑太大了,灰鼠怎么品都感覺不對,他事實上不太想接這單生意。
  可價碼被放出去的時候,他周圍那些平日里只混個溫飽的兄弟一個個都紅了眼,就像餓極了的狼聞到了肉香味兒,這讓灰鼠意識到如果他不應下這個差事恐怕情況會失控。
  灰鼠事實上是被架在了這里,可已經走到這一步他已經沒有回頭的余地,名聲已經放出去了,哪怕他現在抽身就走,他手下這幫人也不可能輕易放棄,萬一出事最后遭殃的還是他自己。
  從一開始灰鼠就沒辦法置身事外。
  “放心吧灰哥,咱們兄弟啥東西沒搞過,金店都搞過那么幾次,這次就一個光纜,能出多大事。”謝俊笑的沒心沒肺,他已經在心里不斷盤算該怎么多拿些光纜換錢。
  十幾萬一平方,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不趁這個機會吃個夠以后就再也沒這個機會了。
  “就你話多,閉嘴等著。”灰鼠又瞪了謝俊一眼,怕這小子鬧騰出岔子。
  教訓完謝俊還不夠,灰鼠還掃了一眼其他人,示意他們安分一點:“時間還不夠,最起碼得到凌晨兩三點,那時候人最困,注意力也最差,告訴其他地方人,都安生一點,要動手就一起動,十幾個地方一個地方出了事就全部打草驚蛇,懂不懂?”
  其他人還沒吭聲,前面一直拿破舊望遠鏡放哨,外號叫土雞的黑瘦短寸男連忙嚷嚷。
  “灰哥,不太對啊,好像出事了,這施工現場出來不少人,大半夜的這是要去干嘛?”
  話沒說完灰鼠就從他手里奪過了望遠鏡,看向他們一直注意的施工地點,果不其然里面涌出了一群人上了不同的車,一群人烏泱泱的不知道奔赴去了哪里。
  “這他媽什么路子,沒見過啊,工地下班了?”
  就連灰鼠都懵了,沒聽說過工地下班一個個衣服還都干干凈凈的,動作這么統一協調的。
  怎么個路子,軍工級別的光纜防護都這么nb的嗎?這里面都什么人啊。
  灰鼠剛發愣沒幾秒,老黑的電話就差點被打爆,他耐心的一個個接完,趕緊跑到灰鼠旁邊。
  “灰哥,不對勁,不止我們這里,兄弟們在的其他十幾個施工現場基本都突然有了頻繁的人員流動,不知道是什么路子。”
  這下就連灰鼠都不淡定了,縱橫江湖幾十年,這個場面沒見過啊。
  哪怕是下班,有十幾個工地一起下班的嗎?這情況更像是有什么突發情況臨時調動了這批人前去救火一樣。
  豐富的江湖經驗讓灰鼠腦海中閃過太多東西,他當機立斷發號施令。
  “他們一定是被什么意外打亂了安排,現在他們內部一定也是半混亂狀態,在這個時機渾水摸魚是最合適的。”
  “讓所有人準備準備,五分鐘后一起動手,每個人都按計劃來,誰他媽因為貪心搞的兄弟們都沒法會一起弄死他,明白沒?”
  “明白明白,懂得懂得。”謝俊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跶起來,他老早就等不及了,可算能動手了。
  其余幾人也是嚴陣以待,各自準備好的工具都拿在手上,看著表等時間一到就準備行動。
  灰鼠這幫人的本事不是蓋的,小偷小摸這點本事在大夏市范圍內他們絕對是一流的。
  五分鐘時間一到,灰鼠一馬當先,掀開公園的井蓋開始往下走。
  是的,他們要從地下通道進入廠區內部,這也是灰鼠這個團隊無往而不利的一大秘訣,他們很早就通過各方面行動摸索清楚了大夏市的地下管道路線,這對他們這幫“老鼠”來說就是天然的地洞。
  幾人路線門清,更有灰鼠打頭,順著地下水的通道一路小跑不到三分鐘就找到了施工廠區的地下水位置。
  “我先上去,你們隨時看我信號。”老黑說了一聲就順著往上爬,爬到最頂上本來想用工具,卻沒想到上面的井蓋沒做加固處理,他一推就開了。
  老黑也沒完全推開,只留了一條縫,很老練的通過這條縫觀察四周。
  沒發現什么異常之后才對下面打了個招呼,徹底掀開竟敢走了出去。
  這里的施工現場比他們想象得要粗糙多了,坑挖了不到一半,一堆一堆的未拆封光纜就被那么扔在地上也沒見有人處理。
  “不是升級光纜么,坑都沒挖完?”老黑嘀咕了一聲。
  “你關心那個,有關部門的效率你還不懂嗎,能拖那肯定拖啊。”跟著上來的謝俊回了一句,也沒顧得上搭理老黑,直撲那堆沒拆封的光纜線,恨不得全抱走似的。
  大夏市,商業大樓頂層。
  電話那頭的人把消息第一時間同步給了烏南:“他們動手了,目前沒出現什么異常。”
  “沒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哪怕我們費心折騰走了大夏市官方人員,他們的計劃行動地帶也不該是這樣的風平浪靜。”烏南的面色疑慮重重,“再等十分鐘,十分鐘后這幫人沒有出現大規模死亡的情況,就放棄所有的建筑施工地點。”
  “然后呢?”電話那頭的人忍不住問。
  “然后你們這樣.....”
  監控大廳,正當陳作和張銘好不容易商量好分工合作,處理事情后,他的電話鈴聲一陣陣響起。
  陳作眼睛里滿是血絲,接起電話聽到第一句就忍不住站了起來。
  “什么意思?有人潛入了我們的偽裝施工現場??人抓住了沒?”
  “跑了幾個,但影響不大,基本都落網了。”電話那頭的官方人員回道。
  “這幫人的目的是什么?”陳作問。
  “說是....偷光纜?有人花錢請他們偷光纜,據說是為了什么核心技術。”
  “扯淡,這批光纜在他媽電信局都快積灰了,有個屁的核心技術。”
  陳作還想再問,又一個電話響了起來,電話響的很急,明知道他這邊是通話狀態還不掛斷明顯是重要情況,陳作不得不中斷這邊的電話接起來那邊。
  “你先把這些人收監,再仔細審問一遍,看看能摸查到什么,我這邊還有個電話。”
  “喂,什么事?”
  “陳局,剛接到消息,黑爵酒吧發生了爆炸案,現場存在明顯的撬鎖入侵痕跡...”電話那頭的聲音急促而凝重。
  請:m.yetianlian.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