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從沈林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許不對勁，在李凡奇上岸之后沈林沒有第一時間去查探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這也導致楚南與沈林兩個人對李凡奇的平安歸來十分鎮定，不曾做任何表示，可另外兩個人坐不住，嘰嘰喳喳的問了一堆。
“有發現什么么？”
“你又找到什么線索么？”
兩個人愣是整出了七嘴八舌的感覺。
在有些嘈雜的聲音中，楚南緩緩走到沈林旁邊，遞過去一個眼神詢問，直覺告訴他，沈林似乎對這只鬼十分熟悉，尤其還知道這東西可以成長的特點，沒有一定了解是絕對無法知道的。
“看來這邊可以放棄了，入口的門已經不在，你有什么別的想法么？”
“沒有，我對這起事件目前的狀態了解的并不比你多多少，甚至可能還不如你。不久前我去事件發生的幾個地點都看過，跟這里的情況差不多，厲鬼的痕跡消失的很干凈。”沈林回應。
這話并不假，成長前跟成長后的厲鬼根本就是兩個東西，尸沼如今發生了什么變化根本無法預料。
楚南聽了這話沉思，經驗讓很多話不用詳細說明太多，沈林的話很明顯。
諸多事件發生地點發生變化，本質上并非是痕跡消失，而是厲鬼發生了變化。
這無疑是個壞消息，對目前的情況來說堪稱雪上加霜。
“之前的行動，我們是根據水質的源頭一層一層探查，直到這里。事件發生的地點不止一個，自來水的來源也不止一個，我們可以試著探查其他地方，或許會有收獲。”楚南建議。
這是個十分中肯的建議，無論是從設想還是理論來說，都具備可行性，而且已經成功過一次。
沈林點頭，他沒有直接反駁，目光中的憂心忡忡卻沒有絲毫減少。
“你似乎并不看好這個建議。”楚南問。
“你知道鬼畫么？”沈林突然看向了他，問出了一句沒頭沒尾的問題。
“聽說過，一起轟動世界的S級事件，主要表現形式是層出不窮的畫，得到畫的人會被其中出現的厲鬼干掉，似乎也給總部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楚南回答，說到這里，他的瞳孔猛地放大。
“你的意思是，這只鬼的恐怖程度已經堪比鬼畫？”
楚南的臉色難看極了，他甚至有一種下一秒就拔腿就跑的沖動，單純依靠他們這個五人小隊想要趟這種渾水，跟找死沒什么區別。
“厲鬼的成長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大昌市的餓死鬼，大夏市的疫鬼，大京市的鬼差，在成長到一定級別后，都展現出了令人窒息的恐怖。”
“厲鬼的成長會導致某些根本性的改變，以大昌市的餓死鬼為例，這只鬼的數個階段具備不同的規律，乃至厲鬼的本體具備復數形式的規律，大夏的疫鬼同樣如此。”
沈林的語氣很沉，每蹦出一個字都讓楚南心驚膽戰。
“你懷疑這只鬼的痕跡并非是消失，而是厲鬼成長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地步，導致以我們的能力根本無法他查到厲鬼的蹤跡？”楚南強行壓著心中的恐懼發問，直到看到沈林沒有任何拒絕形式的姿態，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事情更加復雜了，這只鬼已經成長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先前還有接觸的資本跟能力，如今你連找都找不到。
你無法找到厲鬼，卻隨時有可能觸發厲鬼的規律，這幾乎是被動的挨打。
“這不就等于無解么？除非我們短時間內有找到這東西的能力，否則根本沒辦法，可我們現在根本找不到。”楚南言道。
“得找到“門”。”沈林言道。
“什么門？這東西又不是房子，還能有門？”楚南言道。
“你知道進入鬼畫內部的辦法是什么么？”沈林問。
“什么？”
“通過畫！”沈林目光灼灼。
這并非假話。
厲鬼并非人，規律的特性導致他們哪怕在鬼域成長到極為恐怖的地步，也需要觸發規律的媒介。
鬼畫的畫，敲門鬼的鈴聲都是媒介的一種。
大京市鬼畫事件中，總部的人馬跟楊間曾不止一次利用畫進入鬼畫的鬼域內部。
沈林如今的想法與鬼畫事件中總部人馬的行動極為類似，尸沼已經成長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單純依靠人力或者鬼域去硬拼根本不可能，如今最可能的辦法就是找到這只鬼的媒介，而且要快，拖得越晚，麻煩越多。
“你想通過找到厲鬼的媒介來進入鬼域內部？你瘋了？”楚南近乎于嘶吼，在他看來這簡直是個神經病的決定。
與媒介的觸碰稍有不慎他們就會引來厲鬼，死無全尸，這連刀尖上跳舞都不足以形容，這根本就是踩著地雷蹦迪。
“你有更好的辦法？”沈林看向了對方。
“沒有，但我們可以徐徐圖之，你這個計劃太過瘋狂，我不同意。”楚南的態度相當堅決，他經歷過一次尸沼事件，哪怕時間極為短暫，留下的陰影卻一點都不小，甚至對于這只鬼恐懼到了骨子里。
投機取巧，他愿意冒一點風險。這種瘋狂的計劃，他不想摻和。
“你可以走，我不攔你，讓王察靈盡快派接應的人過來，我不會等他太久。”沈林冷漠回應。
楚南的牙幾乎都咬碎了，滿是血絲的眼睛內滿是抵觸跟怒火。
這根本不是一個他能夠左右的決定，幾乎是下意識地，楚南看了看某個陰暗的角落，咬著牙點了頭。
“好，我跟你走，你打算怎么找到媒介？”楚南問，
“等。”沈林說。
“等什么？”
“等下一次事件發生。”
尸沼的成長已經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無論是恐怖程度還是范圍，以沈林如今的估計，厲鬼的鬼域估計已經覆蓋整個大鄭乃至周遭城市。
這樣的覆蓋面積，下一次事件不會太久，甚至可能會很快。
暴風雨來臨前總是很平靜。
在尸沼接連不斷的麻煩下，一連幾天的安逸期本就奇怪。
沈林有預感，這一次的暴風雨，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要恐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