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布朗克斯。
失業率,犯罪率常年居高不下的貧民區。
兩輛凱迪拉克停在西167街,葉秦走下車的同時,隨行的5名保鏢四處張望,保護他們仨。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磚塊灰泥建成的老建筑,歌譚白天是紐約大都會,晚上就是自由美麗的美利堅,槍擊每一天。
“彬哥,東西呢?”
“在后背箱呢。”
林彬說著取出玻璃缸,玻璃壁上爬著蠶蟲,底部鋪著桑葉、萵苣葉、生菜葉。
“哥,你養這么多蠶干嘛?”
“道具。”
葉秦露出神秘的笑容,徑直地買入租賃當取景地的公房住宅樓。
老舊,破敗,斑駁的墻上起皮脫皮。
電梯也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旁開式,四面都是原木,樓層會顯示在轎廂門楣之上。
當電梯門從左側向右側關,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等等。”
葉秦伸出一腳堵門,按著電梯鍵。
就見鞏皇駕到,穿著藍色襯衣白色褲,她看到自己,先是一驚,又是一震:
“秦子,你怎么暴瘦成這個樣子?”
“為角色服務。”
鞏皇沉默不語,靜靜地盯著瘦到臉頰凹陷的眼前人,顯然減肥到脫形。
胡子邋遢,頭發蓄成陳浩南的長碎發,亂糟糟的,跟帥也不沾邊。
電梯里,氣氛變得沉悶。
葉秦轉移話題道:“《花木蘭》,您答應演仙娘?”
“當然,難得一部全華人陣容的電影。”
鞏皇仿佛想到什么,投來怪異的目光:“劉天仙演花木蘭,是你推薦的?”
滴,電梯門開。
葉秦笑著搖頭走向房間,燈火昏暗,屋子里散發一股腐朽渾濁的氣味,裹挾著洗手間的臭味。
此時,置景師正在布置,美工組、道具組協同,而托德·菲利普斯雙手叉腰監工,當看到葉秦時,眼前一亮。
“哇哦,就是這樣,就該是這樣。”
想象中的小丑,好似從漫畫里走出,但不一會兒開始糾結,皺著眉毛,感覺又缺了什么。
沒錯,妝容!
一下子,把制片主任、服裝指導、發型師喊了過來,拿出他精心設計的小丑造型。
跟前世一模一樣。
卷發,白面撲克臉,一張猩紅的笑容。
葉秦摸了摸臉頰:“菲利普斯,我希望在左側的嘴角往上有一道像笑弧的傷疤。”
“你想學希斯萊杰?但為什么是左側一處?”
“因為另一處,需要自己來割。”
葉秦假裝手里有刀,一點點地割開嘴巴的右側,痛并快樂著。
小丑的疤,在漫畫里是被硫酸潑再掉進化學池,整容留下的。
但在諾蘭的《黑暗騎士》,一次說是父親割的,一次說是自己割的,總之要么別人,要么自己。
他要放到弒母以后。
因為小丑所有的痛,都是母親造成!
母親的某任男友,虐待他,把他打到腦部重創,留下發笑性精神病,而她不但不阻止,還縱容。
“這個點子太棒了!”
托德菲利普斯立刻能想象出畫面,拍手叫絕。
“服裝呢,服裝你怎么考慮?”
“當然是檸檬黃、橙色、紅色這些暖色調,我喜歡梵高。”
“近日,大秦、華納、派拉蒙聯合出品的《小丑》,正式立項,公布角色定妝照。已知出演的的演員有,秦、邁克爾基頓、鞏皇、蕾哈娜……”
劉小莉坐在訓練中心,抬眼看了下正在練武的劉天仙,又低頭翻起《娛樂周刊》。
這一期特意做了葉秦的專刊。
一翻篇,就是對《速殺2》的報道與影評:
“專業殺手的神秘世界依附于系列文明公約,這樣一個概念聽上去似乎荒謬。
如果用錯方式,這種題材很容易變拖拉。
但《疾速特攻》卻因此,比往常那些只會愚蠢狂歡的虛無主義電影更具吸引力,更加豐富……
戰績非常喜人,上映兩周,僅北美地區,拿下2.21億,險破《速殺1》全球票房。11號,在全球第二大電影票倉華夏正式開畫,當天斬獲1393萬美刀,首周末5362萬美刀,繼續領跑全球票房。
接下兩周,《雷神3》、《正義聯盟》將不日上映,是否依舊能保持如此強勢?”
“媽!”
劉天仙突然出現在面前,訓練完滿頭是汗,練功服濕透,得虧顏色是黑的。
“茜茜,累了吧?”
劉小莉把雜志丟一旁,劉天仙不經意一瞥,文章醒目的標題映入眼簾,《〈速殺2〉開啟殺手起源,復興動作電影在他》、《21世紀的布魯斯李!!》。
借著擦汗的工夫,她讀了起來。
“茜茜,找個時間我們去見葉秦。”
“啊,還見?為什么,我不去!”
“別忘了,這個角色,是他推薦的。”
“可沒有他,花木蘭也是我的。”劉天仙拒不承認。
《神雕俠侶》小龍女,《功夫之王》金燕子,她的武打功底,自信是拔尖的。
照迪士尼的要求,舍她其誰?
“是嗎?”
劉天仙嘴硬,但語氣弱了三分,“沒錯!”
“但謝總該要謝。”
劉小莉想得倒挺美,憧憬道:“而且殺手宇宙,有唐人街殺手組織,或許能爭取到一個獨立電影,像黑寡婦斯嘉麗!”
劉天仙翻了翻白眼,剛要辯駁,就在此時,劇組里變得嘈雜,尖叫議論層出不窮,像燒開的水,莫名其妙地沸騰。
她拉住一個工作人員一問,母女二人面面相覷,驚了個呆。
“《紐約時報》披露,在過去的三十多年里,哈維韋恩斯坦涉嫌對至少八名女性進行騷擾……”
電視機里,播放著簡訊。
鞏皇、托德·菲利普斯等人都在暫時無心拍攝,無數雙眼睛盯著熒屏。
“哈哈,哈維也有今天。”
“會是誰把哈維丑聞的證據泄漏給《紐約時報》,干的漂亮!”
“嗚呼!”
葉秦低下頭,只是粗粗看了眼赫納羅絲的短信,鮑勃韋恩斯坦準備向《紐約客》曝更多的料,爭奪韋恩斯坦公司的控制權。
他假裝不知,專心飼養觀察玻璃缸的蠶寶寶,冷眼旁觀,好似一切與自己無關。
托德·菲利普斯疑惑不解:“秦,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你養蠶是做什么?”
葉秦指向玻璃缸里的蠶:“還記得《沉默的羔羊》的飛蛾,意味著什么嘛?”
“當然,新生。嗯,這是鬼臉天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