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溫軟的小手扣著椎名伊織的手掌,耳邊傳來那軟糯而弱氣的聲音。
椎名伊織在對上五十嵐結衣那雙水汪汪眼眸的一瞬,心臟像是驀的斷了一拍。
什么叫當做大人看待?
我也沒覺得你小啊。
他看著結衣那微微抬起的眼眸,目光不自覺的被衣物牽拉著下移了三度,心中念頭確信。
但是很快又反應過來,腦中念頭為之一清,聲音里帶著幾分故作輕松的調侃意味:
“是嗎?”
“我覺得至少要等到結衣不會每天早上夢游著讓我喂玉子燒,才有資格跟我說這種話吧。”
“誒?!”
結衣聞言震驚,原本看似軟糯的一雙水眸驀的瞪大。
像是瞬間被觸碰到了某些不可動搖的信念。
“不、不能這樣啊,太殘忍了伊織!”
“而且那又不是我想夢游,還不是因為太香了”
“明明是伊織的錯!”
之前那微妙的氛圍,在五十嵐結衣這大聲的抱怨中頓時消散一空。
連椎名伊織看見她這副因為一點吃的就委屈巴巴的沒出息模樣,口中都忍不住稍稍松了一口氣。
會因為這種小吃貨心動的自己,看起來簡直像是傻瓜一樣。
椎名伊織心中暗暗吐槽著,心臟里那份隱約的悸動感也在無聲間消散了。
他毫不在意的伸手揉揉結衣的腦袋,把她的發型都揉亂了幾分,而后也不管她那小海豹上岸似的掙扎,將結衣的兩邊衣領往上拎了拎,剛好遮住雙肩和過于明顯的溝壑:
“是、是。”
“我的錯我的錯,以后不給你做了。”
“不行!這樣真的不行!”結衣死乞白賴的拽住椎名伊織的大腿,剛剛那副軟糯又柔弱的堅定模樣瞬間破功,大聲嚎啕起來:
“沒有伊織我會餓死的!”
只有在吃之一字上,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割舍的。
除非用伊織來換。
椎名伊織一臉嫌棄的看著美不過三秒的五十嵐結衣,心中的悸動消失之后,看著她這副熟悉的模樣,卻莫名的有種安心感。
這就是社交舒適區嗎?
椎名伊織手里感受著結衣發絲那柔軟細膩的觸感,心里有些出神的想。
結衣則強行拖住伊織的腰,整個人都像是掛在他身上的掛件,非插入式的尾巴都因為掙扎掉了兩條,狐貍耳朵只剩下一只,留下小海豹童鞋的真正面貌。
假狐貍,真海豹。
椎名伊織苦口婆心:“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做!什么好吃的都給你做,你別掛在我腰上!褲子要掉了!”
他看著結衣這副耍無賴的模樣。
就這,還大人呢?!
我信了你的邪。
“真的?”
結衣抬起頭,一臉不信任的委屈模樣:“我不信,你得立字據!”
“立,都立。我還蓋章,行了吧?”
“每天至少一頓!”
“那不行,我還得在詩乃那邊幫忙呢!”
“那平均每天至少一頓!”
“你一天打算吃幾頓?”椎名伊織斜眼看她。
五十嵐結衣抱著他的腰依依不饒。
談戀愛可以往后捎捎,搶男人也可以以后再說,但是吃不行。
她就這態度。
等到最終談妥,兩人才終于恢復一片風平浪靜。
“真是的。”小海豹童鞋直到松手還鼓著小小的包子臉,“我這么大的客戶,就不能給我多一點福利回扣么!小氣鬼。”
“我可是一看見你有空約就預訂了!”
椎名伊織翻了個白眼,夸口道:“別人想吃我做的菜,花錢都買不到。”
結衣聞言,不由愣了下,似乎有些出神的思索了幾秒鐘,而后轉過頭看向椎名伊織,認真的點點頭。
“確實。”
她從小到大喜歡吃的東西不少,去過的飯店自然也很多,但是像椎名伊織這樣不管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吃的人,即便是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聽見結衣這么痛快的承認,椎名伊織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試圖轉移話題:“所以呢,今天結衣的時間還剩下一個多小時你不會真的想讓我幫你拍照吧?”
椎名伊織轉過頭,示意了一下結衣的這身衣服。
結衣聞言小臉一紅:“不、不用了。”
她沒有多提為什么要帶伊織來拍照的事,或者說正是因為心照不宣了,所以她才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那你要怎么喂喂!別在這脫!”
椎名伊織說到一半,忽然看見結衣小屁股坐到沙發上,二話不說就開始扒自己身上的那一套低擺和服裙。
原本就足夠暴露的和服裙下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膚,只是瞥了一眼椎名伊織就感覺到情況不妙,連忙開口阻止。
但是脫到一半,他忽然發現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結衣把頭上的假發摘下來,掀起和服下擺,手里稍微搓了下,就將原本卷起來一直到大腿根的小褲子捋下來,變成一條能遮住大腿的完整短褲。
而后再隔著上半身還沒脫掉的和服往里面一提,就將拉開拉鏈、褪到腰間的短袖往上一攏,剛好將大海豹塞進去,再把拉鏈往上一提,而后就將整件和服都扔到一邊。
椎名伊織有些發怔的看著這一幕。
結衣一邊對著角落里的鏡子揪著衣服上沾到的尾巴毛,一邊小聲跟伊織吐槽:“你別看這衣服暴露,其實里面塞了這么多衣服,穿著可熱了,腰上都是汗”
“里、里面怎么還有衣服?”
椎名伊織有點出神,莫名的有種自己被欺騙的感覺。
結衣有些奇怪的轉過頭,一臉理所當然的道:“畢竟伊織也是男孩子啊,那身衣服都那個樣子了,要是再沒有點搶救措施,我豈不是很危險!”
椎名伊織一時間有些語塞了。
如果你能在一開始就這么有常識該多好?
“那我剛剛設計的那些動作?”
椎名伊織想起自己剛才讓結衣擺出來,讓她羞得面紅耳赤的私房動作。
“累死了!”
結衣嘀嘀咕咕的吐槽:“伊織簡直是魔鬼,明明什么都看不到,還非要保持那種高難度的姿勢,憋得我差點喘不上氣了。”
是了,這是個一級運動廢宅。
扔掉手里的衣服,小海豹童鞋打了個滾翻到沙發上躺好,伸出手,動作無比熟練的從茶幾抽屜里取出兩個手柄和遙控器。
打開電視!
開啟游戲!
椎名伊織看著她這副恢復往日頹廢的模樣,頓時有點無奈的輕嘆了口氣。
他究竟在擔心些什么東西。
因為有點口渴,便起身去廚房的方向去找找有沒有喝的——以結衣的性子,冰箱里幾瓶肥宅快樂水應該是正常操作。
“伊織!左邊三層抽屜里有闊落,幫我也拿一瓶!”
等他走到廚房,就聽見結衣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
“是——”
聽到答應的聲音遠遠傳來,把小腦袋靠在沙發軟靠手上的五十嵐結衣那原本有些嘟起的嘴唇忽的平復。
漸漸的,又露出幾分微不可見的笑意。
“友人以上”
“嗎?”
微垂的眼簾下,似乎包含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像是嘆息,又可能是有點不滿。
但最終都只得歸于平靜了。
誰說純粹的女孩就沒有屬于她自己的小心思呢?
椎名伊織卻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拿著兩瓶闊落走過來,伸手把闊落伸過去,輕輕的在結衣后頸上貼貼一下。
“嘶——”
“伊織!!!”
還不等她叫出聲,就被一片香腸塞住小嘴。
“唔。”
結衣一愣,闊落加香腸味道怪怪的。
椎名伊織則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端著一盤子香腸推開結衣踹到沙發另一邊的小腳,自己一屁股坐下,順手把香腸和闊落都放到茶幾上。
結衣也不在意他的動作,扯掉絲襪之后光溜溜的小腳丫就那么直勾勾的伸到他腿上,像是壓著墊腳。
椎名伊織看著她屏幕上的游戲,以前沒見過,口中則叼著香腸隨意道:“一會兒到時間我可就走了,晚上還要去幫詩乃的忙呢。”
“不行。”
結衣有點小性子:“我可是高級vip客戶,還能再多租四個小時。”
“你可給我省點事吧。”椎名伊織聲音嫌棄。
“嘁。”
結衣手里握著手柄,躺在沙發扶手上的小腦袋一歪,低聲嘟囔:“天天不是詩乃就是渚醬”
“什么?”
椎名伊織沒聽清。
“渣男!!”
這一句結衣喊得超大聲。
椎名伊織一臉莫名其妙。
說完,結衣連游戲都不打了,扔掉手柄留下一地狼藉,套上白天的衣服就準備往外走。
“走了!回家吃飯。”
結衣看了一眼手機,距離預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做一頓飯應該是夠了。
抱怨歸抱怨,在正事上她一直都是很體諒伊織的。
雖然只是為了保住他的小命。
至于今天的事情 沒有正面回答,本身就已經是最明確的回答了。
結衣可能情商不是很高,但她又不是傻的。
但是,好歹也算把想要說的話說出來了。
這樣的話,應該也算不是成果的成果了吧?
結衣心里想著。
椎名伊織在結衣后面跟著從玄關往外走,正穿著鞋,忽然注意到玄關的衣櫥邊上貼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注:一之瀨桑打掃房間的時候不要揭掉 在上面寫了一行字之后,椎名伊織的目光便順勢滑落到下面。
那是一行清麗而娟秀的小字,可以看出寫字的應該是如同這字一樣有著細膩心思的人。
椎名君,當你和我們家結衣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希望你已經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了哦 真禮醬留!
末尾處,還畫了一個q版的瞇瞇眼端莊女人模樣。
小手托著臉頰,動作非常具有辨識性。
椎名伊織看到這一行字的瞬間,心里本能的一凸。
他不動聲色的伸手揭掉那一張小紙條,五指稍微用力,就攥進手里,口中一邊不留痕跡的問了一句:“結衣,你搬家之后是第一次回來嗎?”
“對啊。”
結衣用力的蹦了蹦,把鞋子踩進去。
“哦。”
椎名伊織沒再說話。
腦中卻止不住的回憶起那個始終都像是在笑著,一雙眉眼微瞇起,讓人完全看不出她心情,家里還有好多煉鋼爐的十七歲老女人。
該說她是算無遺策,還是早就料到這一天呢?
聽到伊織的問話聲,結衣倒是沒有注意到什么。
而她媽媽也顯然是因為十分清楚自家女兒的習慣,知道她屬于那種完全不會注意到玄關墻壁的粗神經類型,這才敢光明正大的把這種小紙條貼在這里。
真可怕。
帶著這樣的念頭,兩人一路開車回到文乃希公寓。
等到他們進屋的時候,房間里一片漆黑。
“渚醬沒在家嗎?”
結衣有點奇怪的開了燈,不知道她又去哪晃悠了:“她前兩天還說想吃伊織做的飯呢。”
椎名伊織聞言一愣,又很快收斂了表情:
“是嗎?”
“那我先做飯,你去給渚醬打個電話,問問她什么時候回來。”
“萬一她回來的時候你把菜全吃完了就不好了。”
結衣頓時不樂意了:“什么啊,我看上去是那種可愛的飯桶嗎!明明每次都有留下三分之一。”
“打電話!”
“哦。”
號碼撥出去,手機里發出悠悠的長音。
結衣坐在餐桌邊百無聊賴的在高高的椅子上晃悠小腿,像是坐在秋千上一樣優哉游哉。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
“喂?”
咖啡廳里,
宮原渚坐在桌前,毫不顧忌對面那女人的目光,自顧自的撥通手機。
而后,就見她原本看似平淡的表情止不住的愣了下,嘴唇微抿著,看上去好像感覺有點可惜。
“哦,我知道了。”
“今天?今天我在外面吃算了,我盡快回去吧。”
“嗯,好。”
“謝謝了,結衣醬。”
宮原渚的表情很快恢復了平靜,而后便游刃有余的輕聲回答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應付過去了對面的聲音。
掛斷電話。
渚醬放下手機,神色平靜的端起手邊的咖啡,看向面前女人的目光里似是帶著幾分躲閃,并不與她對視。
聲音有些僵硬的道:“你聽到了,我一會兒還要回去吃飯,你有什么事盡快說吧。”
“我時間還挺緊的。”
在她面前,宮原美惠子推了下鼻梁上的鏡框,語氣平靜得讓人感覺甚至有些嚴肅:
“渚。”
“你還是這么不懂禮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