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緣說的鄭重其事,莫青青嚇了一跳。
“你你……你可別瞎說!”
“那天羅教行事鬼祟,被視為邪魔異類,投靠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看到她這樣認真的樣子,蘇緣不禁一笑。
“呵呵,說說而已。我當然不會投啦!畢竟這青陽城中,可有不少東西還有人讓我舍不得……”
說著,他定定的看著莫青青,從頭看到腳。
莫青青讓他看的一陣不適,不由本能的握住了刀柄。
“你……看啥呢?”
“我是在想,我們好像還有一個約定。”
說道這里,蘇緣的語氣也變得期待起來。
“你看此刻良辰美景,豈可辜負?”
莫青青看看蘇緣,再看看天上的月亮。
嗖的一聲,她就重新跳到房頂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蘇緣。
“那個……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蘇緣聳了聳肩,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大姐,看一下根骨而已,你這是唱哪一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提什么過分的要求呢。”
“你還記得六年前咱們入學的時候嗎,那時候武院的教習不是挨個給咱們檢查的么?”
莫青青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可是我覺得你不一樣,你另有所圖!”
說道這里,莫青青的神情頗為篤定。
蘇緣略顯尷尬,嘿嘿笑了一聲。
“這個……這其中可能有一點點誤會。不過,那重要嗎?你不是已經答應了么?”
“我是答應了啊,可是我沒說是什么時候啊!”
“哦——”蘇緣聽到這種回答,頓時一臉明悟。
“你耍賴皮!”
“我沒有!”莫青青辯解道:“是你太心急……”
蘇緣沉默了下。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似乎有點過于強求了。
人家當初答應,可是在戰場上生死之間。
他現在揪著不放,有點兒挾恩圖報的意思。
再說,人家剛剛還助他解決楊豐語那里的麻煩,也沒有要他的回報啊。
這么一比較,他就顯得有些LOW了。
如此想著,他就揮了揮手。
“好吧,依你!都依你還不成么?你想什么時候來,咱就等到什么時候。”
聽到蘇緣這么說,莫青青的嘴角浮現了笑容。
“其實,我并不是在等別的,我等的是你!”
“我?”蘇緣一怔,并沒理解她的意思。
“你的誠意!”
莫青青解釋道:“我爺爺說過,最初花言巧語哄你的人,未必能陪你走到最終,所以女孩子在外一定要擦亮眼睛。”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蘇緣,告訴我,你是能夠陪我走到最終的那個人么?”
蘇緣一下子僵立當場。
他萬萬沒有想到,莫青青會這么直白。
武院可是明令禁止早戀的啊,她這是想什么呢?
大家才十六歲,這樣真的好么?
前幾天不還諷刺他癩蛤蟆吃天鵝肉了嗎?
這是天鵝下凡來逮蛤蟆了?
蘇緣承認,他確實往那個方向想過。
可是還是有些措不及防。
事情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了呢?
感覺屋頂上莫青青灼灼的目光,蘇緣如坐針氈。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這個……莫姑娘……是這樣啊!我吧……很欣賞你。不過摸骨那個事吧……它……它是一項……研究,嗯學術的……那個研究。”
“這個學術呢,它是比教客觀的,不摻雜私人感情的。它真沒到那份兒上……”
“不用再說了!”莫青青豁然轉過身去。
“我已經明白了!”
蘇緣聽著她聲音好似有些不對。
他忍不住追問道:“明白什么了?”
“渣男!”
冰雪一樣的語氣,讓周圍都好似下降了幾度。
接著,她在屋頂輕點幾下,就不見了蹤影。
蘇緣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臉色一陣變幻不定。
他一拳打在旁邊的大樹上,震的樹葉紛紛搖落。
“呵,女人!”
“我不過想綁個因緣,蹭點特效。你就想要綁我一生?”
“想的倒美!”
“你身上的肉比別人香么?”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
轟轟轟轟,又對著大樹擂了幾拳。
啪嗒一聲,一只鞋子從相鄰的院子里飛了出來。
同時,還響起了一陣罵腔。
“特么誰呀!大半夜不睡覺在這里擼樹。還有沒有公德心啊!”
蘇緣灰溜溜敗退。
回武院的路上,他越想越不對。
明明是莫青青沒履行承諾,怎么到了最后好似他欠了別人似得。
女人還真有點麻煩啊,要不因緣全綁男人算了。
到時候來個蜀漢全是基。
起碼咱能猛地一批!
心中胡思亂想著,他腳下不停,輕車熟路的回到了武院。
此時,武院的大門已經封閉。
只在一旁留了個小門,給晚歸的學員們通行。
蘇緣正要朝那走去,卻發現小門旁邊佇立著一個人影。
大門前的燈光范圍,堪堪照耀到那里。
他就站在光與暗交界處,組成了一個龐然的輪廓。
不用看面容,只看身形蘇緣已經知道這是誰了。
“大哥!”
蘇緣停下腳步,喊了一聲。
聽著蘇緣的喊聲,那人走入到燈光里。
堅毅的面容,雄壯的身軀。
比楊豐語那錦衣如玉的公子范,他更是像是草莽中的豪杰。
他就是蘇緣之前認的好大哥,姓牛名德。
“兄弟!”
牛德大步走上前來,“咚”的一聲就和蘇緣抱在了一起。
“好小子,幾天不見身板硬了不少啊!”
“那是!要不然我可不敢享受大哥這熊抱。對了,大哥怎么在這里?”
松開之后,牛德看著蘇緣的面色,解釋道:“自是在等你。”
“兄弟,讓你受委屈了……”
聞言,蘇緣就明白了。
他被楊豐語叫過去的事情,好大哥這里應該聽到了消息。
“我沒事!”蘇緣搖了搖頭:“不過這個事情,大哥你看該怎么解決啊?”
牛德眉頭微簇。
“那楊家小子,是怎么說的?”
蘇緣攤了攤手:“人家說青陽城太小,斗來斗去,沒有格局。這次準備放我一馬,就當交個朋友!”
聞言,牛德哈哈笑了起來。
“那裝逼犯,倒是挺會就坡下驢!”
“不過兄弟放心,這次確實虛驚一場,就連武院和蘇家都不用驚動的。”
“哦?”蘇緣有些好奇:“怎么回事?”
牛德壓低了聲音解釋。
“最近郡內天羅教活動猖獗,郡守治理不力。老爺子正抓著他們父子的小辮子呢,他們豈敢造次?”
“所以說啊,咱們歌照唱舞照跳。那店鋪就換個招牌重開業,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就行……”
這時,蘇緣突然插了一句:“那血櫻草也接著賣么?”
牛德立刻停了下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拍了拍蘇緣的肩膀,嘆息了一聲。
“緣子,你放心,這件事大哥待會兒就給你一個交代。”
“你跟我來!”
說著,他在前面領路,大步而行。
蘇緣看了一下近在咫尺的校門,方向一轉就隨著牛德而去。
兩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