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皮縣衙。
守在張寧院子外的青州軍士卒看到趙云過來,連忙行禮道:“見過趙將軍。”
不過,等他看到跟在趙云后面一起走過來的人時,卻是不禁睜大了眼睛。
一般的青州軍當然不認識呂布,但是他作為張寧的親衛,也是從一開始就跟在張寧身邊保護她的黃巾力士之一,還是見過呂布的。
只是呂布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腦海中出現短暫的空白,等他反應過來想要行禮時,卻被呂布制止了:“無需多禮,寧兒呢?”
盡管呂布這么說,但是這名青州軍士卒還是下意識的拱手道:“回大將軍,寧兒小姐正在里面休息。”
呂布點了點頭,面色舒緩了一些。
在過來的路上,他也是從趙云那里了解了一下張寧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
說實話,雖然張寧做的這一切不能說有什么錯,甚至還挺契合現在的局勢的,而且也是為了他,但是呂布聽完之后卻只想把她按在腿上打屁股——瘋婆娘,你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呢,這么拼干什么?
是覺得夫君我干翻不了關東聯軍那群酒囊飯袋嗎?
現在聽聞張寧正在休息,呂布心里才稍微放心了一些——這就對了嗎,好好休息才是你應該做的嗎,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懷著孕呢還忙這忙那,成何體統。
聲音不自覺的放輕了一些,呂布道:“好了,子龍,你忙你的去吧,我進去看看。”
“諾。”趙云應了一聲,也就退下了。
而那名守在張寧院子外的青州軍也是連忙讓開了身位:“大將軍請進。”
房間里,張寧正斜倚在榻上小憩。
不過,說是小憩,但是在休憩的時候,她手中卻還拿著一份不知道寫著什么的文書。
悄無聲息的從門外進來,結果卻看到了這一幕,呂布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抽動了一下。
望著榻上雙目微閉,神色寧靜的張寧,呂布控制住腳步聲走到榻前,輕輕拿開張寧手中的文書,然后幫張寧掖了掖被子。
他已經習慣了像嚴清、甄姜、攣鞮素珠、貂蟬這種乖乖躺在他懷中讓他去寵愛的女子,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為了他主動去做這么多事。
如果說,在這之前,他僅僅只是因為男人的好色所以才在張寧主動的時候順其自然的和張寧發生了關系,后來心態發生變化也只是因為張寧懷了他的孩子,但是從現在開始,張寧這個女人,卻已經在他心中占據了一個特殊的地位。
可惜的是,雖然呂布已經盡可能的控制了自己的所有力道,確保張寧不會感覺到任何異樣,但是女人這種生物向來是沒有辦法用道理解釋的。
在他給張寧掖好被子,剛剛在塌邊坐下,都還沒來得及再好好看看張寧的時候,張寧卻是毫無征兆的睜開了眼睛。
不過,呂布的心理素質還是過硬的。
雖然被張寧的突然睜眼給嚇了一跳,但是他還是第一時間就給出了回應。
臉上露出一抹自認為溫柔的笑容來,呂布道:“醒了?”
然而,張寧看著坐在面前的呂布,卻并沒有像呂布所想的那樣露出驚喜或者感動的表情。
只見她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直直的迎著呂布的目光問道:“大將軍為何在此?”
雖然聲音不大,語氣也柔柔的,但是呂布卻從中聽出了一股質問的味道。
不是,女人,我不遠萬里跑過來看你,你不應該高興嗎?
呂布滿腦門問號。
這女人還問他為何在此,他來這里還能是為了什么?
莫名其妙。
當然了,心里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呂布記得孕期的女人脾氣有些古怪貌似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我聽說了這邊的事情,有些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
然而,聽到他這么說,張寧的眉頭卻是皺的更深了。
“大將軍。”
她緩緩道:“青州已平,兵馬我可悉數調用,袁本初率領主力南下,以至于南皮空虛,在這種情況下,我拿下南皮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又何須大將軍掛念?倒是虎牢關那邊,數十萬聯軍齊聚虎牢關,才更需要大將軍坐鎮,以安定軍心才是。”
呂布:......
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女人,我跟你談感情,結果你跟我論局勢?
這是哪邊更需要我坐鎮的問題嗎?
你這是完全沒有抓住重點啊!
心中略感有些抓狂,但是呂布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虎牢關固若金湯,無需太過擔心。”
“夫善游者溺,善騎者墮,各以其所好,反自為禍。大將軍若是抱著這種想法,卻是小女子看錯大將軍了。”張寧正色道:“如今大將軍堪稱是舉世皆敵,豈可有所松懈?”
看著一本正經的張寧,呂布心中只覺得有一萬只烏鴉飛過。
他徹底不想跟張寧講道理了。
身子前傾,一把按在張寧耳側的床榻上,呂布俯視著面前的張寧,板著臉道:“先別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帶著肚子里的孩子到處亂跑,知不知道這會讓我很擔心的?”
看著呂布灼灼的目光,張寧第一次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略微側過頭去,不過口中卻依舊反駁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今正是危急存亡之時,大將軍不應該把心思放在這種事情上面來。”
呂布伸出手,緩慢卻堅定的將張寧的小臉扳了回來,讓她正視著自己的目光:“不關心這個你讓我關心什么?你肚子里懷著的可是我的孩子,而且還有可能是我的第一個兒子。難道我關心你們有錯嗎?”
張寧還想說什么,但是面前那越來越近的面容卻讓她有些說不出話來,最終只能發出一聲輕微的嗚咽。
片刻后,呂布抬起頭,看著面色泛紅,呼吸急促,但是眼神卻依舊倔強的張寧,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就放心吧,我很厲害的,區區關東群鼠,根本就不放在我眼里。你不需要做這么多的。”
看著一臉無奈,仿佛是哄小孩一般的呂布,張寧沉默片刻,神色終于緩和下來。
“嗯。”她說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