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歸一把捂住了那民警的嘴巴。
然后,順勢將對方按在了方向盤上。
民警失控了。
他渾身被雨水打濕,瘋狂的顫抖著,雙目中流出的不是淚水,而是點點泥漿。
他在慘叫。
在哀嚎。
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侵蝕他的意識。
“草!”
杜歸忍不住罵了一聲,抬頭看向車外,警車對著電線桿子就撞了上去。
轟的一聲!
電線桿子晃動。
車頭直接當場撞變形。
“張全有!”
杜歸大吼一聲。
后排坐著的張全有,此時抱著肩膀,渾身冷汗直冒。
他顫顫巍巍的說:“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衣領里的那幾滴雨水,此時不停的散發著可怖的寒意。
但卻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
甚至。
張全有有種感覺。
自己好像正在變成某個存在的鬼奴。
不過。
他畢竟殺過索命鬼,再加上接觸的雨水并不多。
因此,能抗過去。
在車內。
杜歸看著被打暈的民警,一臉震怒的說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下雨還能把人下中邪了?”
他能感覺到。
這民警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化作一個沒有意識的鬼物。
張全有咬著牙,好懸才緩了過來。
他趕忙說:“是這場雨不對勁,被雨水沾到,就會被其影響,這場雨就像是一個怪異的鬼蜮,而我們所有人都在鬼蜮之中,實力強的能抗住,實力弱的就會變成鬼奴。”
杜歸冷冷道:“你確定?”
張全有大聲說道:“我非常確定,我說平洲的墓主人明明現身了,結果到現在都沒露頭,這一切肯定是它搞得鬼。”
杜歸皺眉道:“墓主人鎮壓源頭,它沒有這么做的動機。”
張全有疑惑的說:“可能它出了問題,又或者說,平州發生了什么我們無法理解的事。”
“杜老板,你實力比我強,現在的局面太可怕了。”
“這場雨下下來的時候,誰都沒發現有問題。”
“到現在,才暴露出問題。”
“這是要把平洲化作鬼城啊!”
聽到這話。
杜歸心煩意亂:“你之前沒聞到不對勁嗎?”
張全有搖頭:“沒有,一直沒有,是出了看守所以后,我才聞到的。”
杜歸看著車窗外,雨中的那些行人,以及那些車輛。
他咬著牙說:“這雨對我好像沒用,我先出去看看,找一找究竟搞鬼的是誰,你現在還能動不?”
“能!我已經扛過來了!”
張全有蒼白的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
杜歸點點頭:“那好,現在你立刻回去,通知民調局的人,讓他們千萬不要和雨水有任何接觸,另外,想辦法通知平洲的百姓們吧,讓他們閉門不出。”
“那那些被困在雨中的人呢?”
張全有說完,人也愣住了。
他嘴唇顫抖,說不出話。
杜歸一聲不吭。
好一會兒,才勉強說道:“淋雨的已經沒辦法了,最起碼現在沒辦法,至于被困在雨中的那些人,等雨停了,或許就有救了。”
說完。
杜歸打開車門。
他直接走進了雨中。
淅淅瀝瀝的大雨,很快就把他全身打濕。
可越是這樣。
杜歸越覺得舒服。
只是,這舒服的感覺,讓他心里惡心到了極點。
“走啊!”
杜歸沖張全有大吼。
張全有怔怔的看著雨中的杜歸,爬到駕駛位,把那昏迷的民警拉開,調轉車頭,一腳油門就踩了出去。
待張全有離開以后。
杜歸放眼看向四周。
大街上,那些避雨的人,紛紛扭頭看向了過來。
每個人的神色,都陰森森的,了無生氣。
他們的臉色,更是慘白到了極點。
口中哈著白氣。
就像是傳染病一樣。
這些人的眼角,全都滲出了泥水。
他們的身上,更是緩緩散發出了陰冷的寒意。
不……
已經不能用他們來形容了。
而是,它們。
“鬼奴……”
杜歸目光冰冷,這些人已經沒救了,被雨水淋了那么久,早就已經開始轉變成了鬼奴。
但那些被困在車里的人,卻依舊活著。
此刻。
平洲黎明迎來的一場大雨,在第一天,把平洲變成了一個人鬼混雜的世界。
更恐怖的是。
現在是上午九點鐘,正是上班的高峰期。
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困在雨中。
那些人如果一旦淋雨,就會被其污染,同化成鬼奴。
杜歸深吸一口氣。
前方的道路上。
一輛摩托車憑空出現,停到了杜歸面前。
他騎上鬼摩托。
整個人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雙目更是漆黑冰寒。
不帶有絲毫情感。
“我要結束這一切。”
另一邊。
平洲的臨時辦事處內。
眾人已經亂做了一團。
“報告!和東區那邊的兄弟已經失去了聯絡。”
“西區那邊的人也聯絡不上了。”
“曲老,我們得去救人!”
“曲老,您不能看著平洲完蛋啊!您快說句話啊!”
羅江洋在會議室內,臉色漲紅,整個人憋屈到了極致。
曲華杰雙目緊閉。
良久。
他睜開眼,對著羅江洋呵斥道:“你以為我想看著平洲完蛋?這場雨來的莫名其妙,現在我們所有人都被困在雨里了。”
“你出去試試?”
“你一出去,但凡是沾了雨水,你就會被侵蝕。”
“連我都沒法無視這些雨水,你能抗的住?”
曲華杰已經和雨水接觸過了。
因為現在,有不少人被雨水同化,正在逐漸變成鬼奴。
意志力強的,實力強的,還能抵抗一下。
可若是被雨淋了個通透,那就根本抵抗不了。
以前的那些戰友,現在已經成了可怖的鬼物。
羅江洋大聲道:“穿雨衣,撐著傘,包的嚴嚴實實。”
曲華杰呵斥道:“你能保證,你一滴雨水都沾不上?”
羅江洋哽住了。
“那現在該怎么辦?”
“總部那邊聯系不上,我們全都被困在平洲了。”
“這就是一場瘟疫!”
羅江洋雖然有心,有勇氣,但實力真的不太行。
曲華杰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來平洲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面臨險境的準備,但我沒想到,到現在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羅江洋,我能相信你嗎?”
“曲老,您盡管吩咐!”
“那好,我現在給你一個命令,守住我的身體,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碰我。”
說完。
曲華杰雙目緊閉。
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雪白了起來。
就好像,短短的時間內,直接老了十多歲一樣。
羅江洋瞪大了眼睛。
緊接著,他看到曲華杰睜開眼。
而那雙眼睛,則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一片空洞。
那眼睛睜開的瞬間,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變的空洞了起來。
透過那雙眼睛。
羅江洋看到,一個仿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便從曲華杰的身體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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