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
張全有坐在駕駛位上,透過后視鏡。
他能看到后排是一片黑暗,那是錢老的鬼遮眼能力。
雖然知道兩個老人是在聊一些機密的事,但還是非常好奇。
不禁。
張全有心中暗忖:“不知道唐老和錢老在聊什么事,眼下安州的異變越來越嚴重,難道說是要準備動手了?”
但轉念一想。
他覺得不是的,因為早上的時候,唐元清就和民調局那邊打了一通電話。
據說會有一些老人趕赴安州。
而過來的那些老人,全都是當年和唐元清,錢友亮一起鎮壓許安靈異事件的八人之一。
本能的……
張全有覺得,安州的事情不會那么容易結束。
突然……
后方的黑暗散去。
唐元清和錢友亮坐在后排。
兩人的神色各異。
唐元清依舊平靜如初,因為那會讓人心安。
錢友亮則一臉陰晴不定。
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唐元清沖張全有發問:“全有,杜歸那孩子和你關系好像很好?”
張全有愣了一下,扭頭說道:“是的,唐老。”
唐元清點點頭,詢問道:“他父母的事你清楚嗎?”
張全有猶豫著,說道:“我只知道一部分,他父母被開發商害死了,死的很慘,而那個開發商則變成了怪異,被杜老板給殺了。”
其實,張全有基本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事。
因為他那天幫杜歸找他父母尸體的時候,嗅出了一些信息。
那個開發商變成怪異之前,就已經被杜歸給殺了。
只是這事不好說出來。
錢友亮似乎看出了張全有的想法,冷哼一聲說道:“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猶猶豫豫,比女人還要墨跡。”
張全有尷尬的不知所措。
唐元清卻擺了擺手,說道:“你別聽友亮的,他一向得理不饒人,杜歸除了父母以外,還有沒有別的親人?”
之所以會問這些。
是因為唐元清純粹是想要照顧一下后輩,既然杜歸不愿意加入民調局,只想守著如家飯店,那就補償他的親人好了。
張全有看出了唐元清的想法。
可他卻舔了舔嘴唇,嘆息著說道:“沒了,他父母死后,唯一的一個親人就是他表哥,可他表哥前段時間,坐飛機去紐約旅游,結果到現在下落不明。”
聽到這話。
唐元清一臉復雜,說道:“他到現在還不知道?”
剛剛和杜歸談話的時候,杜歸就提過他的表哥。
還是個心理醫生。
張全有搖搖頭,用一種異樣的語氣說道:“唐老,他一直不知道,而且過段還要去許安投奔他表哥。”
唐元清覺得胸口發悶,重重拍了幾下,咳嗽了幾聲,緩緩閉上眼睛休息。
“就這樣吧……”
另一邊。
如家飯店。
馬大娘披著杜歸送的大衣,以及雨衣,拉著駕車就往回走。
漸漸地,就消失在了雨中。
杜歸站在門口,默默看著馬大娘遠去。
“鬼奴……”
“唐老應該是看出馬大娘的問題,但他卻沒有去管,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是因為馬大娘的實力很弱嗎?”
馬大娘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婦人。
就算是那個鬼大娘,也不過是怨鬼而已。
真算不上什么威脅。
但杜歸想不通,為什么唐元清沒下令動手,還攔住了錢友亮。
“頭疼!”
杜歸揉了揉腦袋,昨夜的夢游后遺癥還沒褪去。
鬼知道昨天晚上自己是幾點睡著的。
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杜歸泛起了困意,但就在這時。
他臉色忽然大變。
“媽的!”
“張全有沒給我錢!!”
“不行,我不能白做飯啊!”
安州大河很長。
蜿蜒的河道橫穿了整個安州。
再加上昨夜到現在一直在下暴雨。
導致河水猛漲。
在南方這叫發大水,每到這個季節,都會有人在河流的分支處下網抓魚。
要是運氣好的話,一天能抓不少魚。
在平水區更是這樣。
因為這里的河道分支很多。
此時此刻。
兩個男人就在河道下游準備收網。
并且還有說有笑的。
“昨天夜里我就說肯定會發大水,其他人還不信,就咱們兄弟下了魚網,他們現在再想下網,就只能到更下游了。”
“可是我還是有點擔心,這幾年都禁止捕魚,咱們要是被抓個現行,該不會罰款吧?”
“偷偷抓魚的又不止咱們倆,怕什么!”
兩人一邊說。
一邊準備收網。
分別抓住魚網的另一頭,往上一拉,便將魚網給拉了起來。
然而下一秒。
兩人頓時無比失望。
那魚網破了一個大洞,足足有兩米大小,就好像昨夜有大魚從這里穿過。
“不對啊,這洞怎么那么大?”
“咱這又不是長江黃河,哪有那么大的魚。”
“晦氣,真是晦氣。”
兩人忍不住罵了起來。
可是他們并沒有發現。
在洶涌的河面下方,那渾濁一片的水流中,一具漆黑的棺槨,正好就卡在了河道下方的兩塊石頭中間。
咚咚咚……
咚咚咚……
沉悶的敲擊聲響了起來。
兩人聽到了那奇怪的聲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河里有東西?”
他們低下頭,往河里看去。
那聲音越來越大了。
并且,河水也變得更加渾濁不清,逐漸形成了一個漩渦。
這下子。
兩人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們趕忙后退。
咕嘟……
一具黑色的棺槨,從水底浮了上來。
這很不正常。
因為棺槨一般而言,都非常沉重,上千斤是有的。
這么重的東西,怎么可能會浮在水面上呢?
兩個男人嚇壞了。
“邪門,太邪門了!”
“趕緊打電話報警……”
兩人邊說邊往后跑。
可那具黑色棺槨,卻順著水流,向著他們飄了過去。
黑色的棺槨散發著一種莫名的氣息。
沉重,死寂……
咿呀……
那棺槨打開了一條縫。
卷曲,鋒利的指甲從里面伸了出來,隨后是一只干癟慘白的手掌,棺槨里面的存在,向兩個男人招了招手。
一瞬間。
那兩個男人頓時僵住了,他們的膚色變得無比蒼白。
瞳孔擴散,鮮血從眼睛,鼻孔,耳朵,嘴巴里緩緩滲了出來,并且化作一縷縷血霧。
那只干癟慘白的手勾了勾手指。
血霧便鉆到了它的手里。
那只手縮回棺槨內。
但縫隙卻沒有合攏,緊接著,里面響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一團血霧從縫隙里擴散了出來。
雖然無比稀薄,但卻將棺槨包裹了起來。
一瞬間。
棺槨懸浮了起來。
而那兩個死去的男人,則一個在前,一個在后,分別抗住棺槨的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