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出現的那一刻。
整個安州,有一半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四個區,所有的鬼物全都躁動不安。
那些鬼員工們只有恐懼。
可不是鬼員工的,卻陷入了一場狂歡。
甚至,有更多的鬼物,兇神,怪異,在那片黑暗區域內活躍了起來。
竟然有種,即將形成陰兵過境的感覺。
那是在是太可怕了。
安州的異變,就算從上個月開始,到現在,也沒多長時間。
這靈異事件的爆發速度,簡直把三十年前的許安,甩出不止一條街。
人影一直在看著安州大河的方向。
緊接著,它仿佛也感受到了安州的異變。
便抬起腿,對著地面一腳落下。
頓時……
一股詭異的力量,從人影腳下,準確的說是老街的地底下,呈輻射的速度,瘋狂擴散了出去。
首當其沖的。
就是在下水道里蹲坑的鬼影。
在人影出現的時候,這個安寧路四大怪異之中,最弱,卻也活的最安全的怪異,只敢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縮成一團。
可人影一腳下去。
它連形體都無法保持,直接像是一灘爛泥一樣,死死貼在了地上。
力量的余波還在擴散。
先是沖出了老街。
火葬場那邊的殯儀館,所有的門,窗戶,全都被墻壁所取代。
整個殯儀館都在搖晃,像是地震了一樣。
余波擴散到建筑工地。
那邊沒日沒夜干活的打工鬼們,全都停了下來。
并且,其中一棟樓,更是在這一刻,徹底成型。
那是鬼樓……
緊接著,是整個開發區和經開區。
這兩個地方就把如家飯店夾在中間,而兩個區內的所有鬼物,那些躲藏在陰暗的角落里,不往老街那邊去的鬼物們,全都發出了恐懼的哀嚎。
它們并沒有死。
只是受到了某種警告。
整整半個安州,陷入黑暗的四個區,那些躁動的鬼物們,在隨著人影一腳落下,其力量帶來的余波,將所有的鬼物全都鎮壓下去。
那些鬼物躲藏了起來。
沒有一個敢現身的。
原本已經形成雛形的陰兵過境災難,竟然當場作鳥獸散。
只是一腳,就將其踩沒了。
4號地鐵線內。
鬼地鐵正在運行著。
而在那更遠處,更深處的地底下。
那是一處地下空間。
一塊棺材板,被兩條生銹的青銅鎖鏈死死纏繞著,兩條鎖鏈分別釘入地面,不知道深埋進地底多少米。
棺材板瘋狂的震動。
它感受了那個人影。
但人影卻沒有給它半點回應。
地鐵車廂內。
唐元清和錢友亮面色大變。
他們感覺到了安州的異變,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咔咔咔……
正在這時。
錢友亮口袋里忽然響起一陣機械轉動的聲音。
是那個青銅羅盤。
他連忙將其拿了出來,羅盤上的雙頭蛇指針,此時死死指著一個方向。
“源頭現身了!!”
錢友亮的語氣非常震驚,青銅羅盤的反應過于強烈,那絕對是源頭,或者說墓主人。
唐元清也失去了從容。
他死死盯著青銅羅盤。
雙頭蛇指針卻在緩緩轉動。
“源頭在移動!”
唐元清語氣沉著:“它為什么會突然出現,是什么讓它現身?難道安州出大事了?”
錢友亮一只手握住拐杖:“走!追上它,三十年前,我們能鎮壓許安的源頭,這次,一定也能鎮住它!”
雖然話是這么說。
但其實,錢友亮心里根本沒有底。
因為這一次,青銅羅盤的反應太強烈了。
證明,那個源頭比上次現身的時候,還要可怕。
唐元清深吸一口氣。
他冷靜的說道:“友亮,我本來想臨死前,幫你把安州這里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但現在情況太太嚴重了,恐怕你我都得做好死在安州的準備。”
錢友亮冷冷道:“我已經放開了束縛,我的第六只索命鬼要來了。”
唐元清的額頭上,那瘢痕更加濃重。
像他們這種人。
其實真正的巔峰期,永遠不在過去,因為那只是身體的巔峰期。
實力的巔峰。
永遠都在下一只索命鬼降臨之時。
來殺他們的索命鬼越強,他們的實力也會被增幅的越可怕。
很顯然,這兩個老人,已經準備拿命死抗了。
可是……
正在這時。
青銅羅盤的指針,卻呈現出更詭異的情況。
指針是雙頭蛇。
兩端分別是一個蛇頭。
此時,另一只蛇頭,卻緩緩轉動,反而指向了4號地鐵線深處。
錢友亮目露震撼:“兩個源頭?”
唐元清握緊了拳頭:“不可能,安州只有一個源頭……”
說完。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脫口道:“墓主人和源頭分開了!”
錢友亮神色大變。
三十年前,之所以將許安的源頭鎮壓,是因為當時的墓主人還在鎮壓源頭,墓主人才是主力軍,他們則是輔助。
可如果墓主人和源頭分開了。
那誰能鎮壓源頭?
就靠他們倆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當年他們都有八人,現在只有倆!!
錢友亮咬咬牙,沙啞著嗓音說道:“元清,二選一吧,分開更沒有機會。”
唐元清臨危不變,冷靜的說道:“去4號地鐵線更深處,它離我們更近。”
“好!”
錢友亮把青銅羅盤遞給唐元清,雙手握住拐杖,猛地一戳,頓時兩人被黑暗所包裹。
他們遁入黑暗。
直接向著青銅羅盤指向的4號地鐵線深處沖了上去。
安州大河的河面,此時已經泛起了驚濤駭浪。
那個男人站在河面上,下方的墓穴已經被破了一個大口子,那兩口棺材都在顫栗不安。
“怎么回事?”
男人拿出青銅羅盤,他的羅盤和錢友亮的不同,指針不一樣,只是正常的指針,而非雙頭蛇。
但此刻,羅盤的指針卻在瘋狂轉動。
“這附近還有別的陪葬者?”
男人皺起眉頭,他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另一邊。
平水區的盡頭。
也就是安州大河的一段河道。
這里是杜歸的活動范圍之外。
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岸邊,它往南邊看了一眼,那個試圖把陪葬者挖出來的神秘男人,就在南邊。
但神秘男人所在的位置,卻是在安州的邊緣。
也就是說。
如果把安州分成兩半,人影就站在一半的盡頭,神秘男人則身處另一半安州的盡頭。
相互之間,隔了半個安州。
人影沒有過去。
它低下身,伸出手在河面上輕輕揮了一下。
河面瞬間平靜,平靜的像是凝滯了一樣。
緊接著。
一張由河水組成的面孔,浮現在水面之上。
那面孔模糊不清。
一出現,就逆流而上,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向著最南邊的安州大河移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