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自來水廠內。
血跡到處都是。
零零散散的肢體碎片,散落了一地。
還有一顆腦袋,被生生擰了下來。
死的人,都是民調局的成員。
雖然這種事難以避免,可每當發生的時候,親眼看著那些鮮活的生命,死在自己面前,任何人都無法無動于衷。
張全有一只手被紅繩纏繞著,紅繩的另一端,則死死拴在那紅姐的脖子上。
紅姐已經變成了死前的樣子。
腦袋向下耷拉,皮膚發青發黑,布滿了尸斑。
她的手,早以沒有之前的白皙柔軟,皮膚都干癟在骨節上,顯得極為猙獰。
“動……動手……”
一個年約二十,皮膚白皙透光,五官精致,小巧的鼻梁顯得非常喜人的女孩,被紅姐的手抓住了肩膀,指甲刺入血肉,把她細嫩的鎖骨都捏成了粉碎。
這女孩,便是唐隊長。
唐隊長的能力很復雜。
鬼攻擊她的方式,會由唯心的虛無,變成唯物的實體攻擊。
唐隊長握住了紅姐的那只手,并且另一只手還拿著一根長約十公分的毛線針,毛線針上有凝固的血漬。
這也是一件靈異物品。
那根針,此時正插在唐隊長修長的大腿上。
并且,還釘住了一灘水漬。
那水漬在她腿上的部分是水,可剩余的部分,卻是水鬼的軀體。
“劉隊,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唐隊長柔媚的面孔扭曲,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張全有也在怒喝:“劉隊,你還差多久?我快控制不住了,這個紅姐比我們想的要可怕的多。”
兩人呈對立。
另一頭,被叫做劉隊的人,滿臉漲紅,雙手顫抖的捧著一張桌布,艱難的向著水鬼和紅姐走去。
每走一步,從桌布上就往下滴血。
就好像……
整張桌布在不久前,一直泡在血里一樣。
“一分鐘,再堅持一分鐘!”
劉隊怒喝了一聲,這桌布是十多年前,豐州靈異事件爆發的時候,從一具干尸上扒下來的,也是一件靈異物品。
并且能吞噬兇神級別的鬼怪。
只是,使用的條件卻非常苛刻。
它會吸收使用者的血液,并且一般人根本使用不了,劉隊是民調局內能使用桌布的三人之一。
有民調局的高人推斷,這張桌布里,或許有一只極為恐怖的鬼,當某一天,它復蘇的條件被滿足,就會現身人間。
“啊!”
劉隊怒吼了一聲,漲紅的臉色變得慘白一片。
他嘴唇發白。
活像是腎虛。
提著桌布,就甩向了紅姐和水鬼。
紅姐的裝扮依舊,她僵硬的扭過脖子,死灰的眼中上過一絲詭譎。
只是,張全有和唐隊長,卻拼了命的,死死的控制住她,不讓她有任何喘息,或者逃離的機會。
而就在這時。
唐隊長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
她的大腿上,那攤水漬正在急速擴大,往下滴落著水滴,插在修長大腿上的毛衣針,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被逼出去。
除了水漬以外的部分,也就是水鬼的軀干,那張沒有臉的面孔,可怕到了極點。
忽然……
一張人臉從水流中蠕動了過來。
它直接回到了本體。
“水鬼……水鬼……”
她剛剛開口,那水鬼發黑的嘴唇,便露出了一絲詭異笑容,它伸手握住了毛衣針,將其直接拔了出來。
大片的水漬,更是嘩的一聲,將她全都覆蓋在內。
一股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從水鬼身上散發了出來。
此刻。
它變成了兇神……
紅繩崩斷。
紅姐立馬就要離開,但那桌布卻蓋在了她的頭頂。
另一邊。
殯葬一條街。
扎紙店內的地下室。
鐵鍬掀起泥土的聲音被很好掩蓋了下去。
賈富貴……
不……
應該說,賈富和賈貴兄弟倆,打著煤油燈,在昏暗無比的地下室內,賣力的揮舞著鐵鍬,往下挖掘著。
地下室,已經成了一個盜洞。
但賈富和賈貴兄弟,卻不是盜墓賊,他們隸屬于一個成員很少的民間組織,在兩個月前就盯上了安州,尋找這里靈異事件爆發的源頭。
至于那源頭究竟是什么,他們倆并不清楚。
在安州,那個組織起碼派來了五十名成員,在各種有可能是源頭的地方,用他們的辦法,來試圖將其盜走。
賈富和賈貴,是半個月前發現的殯葬一條街。
這地方位于陰陽交匯處。
玄學點講,就是容易鬧鬼。
租下來三個門面,再開了個扎紙店掩人耳目。
賈富和賈貴兄弟倆,就一直在往下挖。
今天晚上,他們就能將其挖通。
源頭是否在這里,只差挖通的那一刻。
突然……
賈富停了下來,灰頭土臉的說了一句:“我藏在那紙糊的手機里的鬼,被人弄死了。”
賈貴抬起頭,詫異的問道:“哥,你不是把紙皮鬼派去殺那個杜老板了嗎?怎么會被人弄死,難道說是民調局的人發現不對勁了?”
賈富搖頭:“不可能,我們的人上午還給我發了消息,民調局的人都去對付那個水鬼和紅姐了,附近不可能還有人員留守。”
“況且,這鬼地方我們找了那么久,除了一個張全有誤打誤撞跑過來,不可能有人注意到這里。”
賈貴聽到這話,問道:“那是什么情況?”
賈富臉色陰晴不定,握著鐵鍬往下使勁鏟土:“我懷疑是那個杜老板,我今天之所以想弄死他,就是因為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突然跑來,說不定會讓我們暴露。”
“但現在我的紙皮鬼死了,很可能是他動的手。”
賈貴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如果是這樣的話,哥,那他可能真的不簡單,我們的事,會不會已經被他知道了?”
賈富搖頭:“我不確定,但他既然只是弄死紙皮鬼,而沒有直接動手,可能并不知情,有可能他只是一個有特殊能力的人。”
“先不管他,我們先繼續挖。”
“一切,都等挖出來那玩意再說。”
“好……哥。”
正說著。
賈富一鐵鍬下去,砰的一聲,戳到了什么東西。
“挖通了?”
他弟弟賈貴壓低了聲音,難掩其興奮。
賈富也很激動,立馬鉚足了力氣,把上面的一層積土給挖開,然后,他的臉色就變得非常陰沉。
那下方,是一塊大石頭,而且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挖錯了……”
“那源頭不在這里。”
賈貴嗡聲道:“不應該啊,這地方的陰氣那么重,是最有可能是源頭的地方之一,下面不可能是這種石頭。”
賈富一臉陰翳:“這地方的確可能是源頭,但我們挖錯了,挖偏了你懂嗎?再找找,那源頭應該在陰氣最重的地方。”
賈貴道:“我們租的這家扎紙店,陰氣就是附近最重的。”
賈富咬牙說:“不一定,扎紙店背后是老街,或許在老街那一塊也說不定,而且,今天那個杜老板上門的時候,他身上的陰氣就非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