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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史無前例的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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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易所?”

  在澳門,確實有一個交易所。

  當然,交易所里什么都交易,無論是最新從歐洲來的貨物,還是馬六甲的香料,亦或者是倭島的各種特產。

  這荷蘭商人,抿著嘴,似乎很疲倦,一路的舟船勞頓,海上的顛簸,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一般情況,幾乎所有船只抵達了碼頭,他們下船之后,要詢問的事,就是當地尋歡作樂的場所或是休息的小旅館。

  可這商人卻顯得很敬業,居然一下船就立即想著去交易所。

  在看過了商人的證明文件之后,葡萄牙的士兵便點點頭道:“朝東過兩條街。”

  澳門很小,尤其是這個時候,更像是一個巨大的村落。

  這荷蘭商人卻是走得很急。

  他生怕有人比他更早得知消息似的,帶著一身疲倦,卻是一路疾步趕到了交易所。

  所謂的交易所,其實就是一個小酒館。

  小酒館里很熱鬧,人們議論著從各地送來的消息。

  商人進了這里,直接走到了柜臺前,而后取出了一個葡萄牙盾。

  這枚銀幣丟在了酒保的面前,酒保立即就意識到,有生意上門了。

  酒保看出對方不是葡萄牙人,便用生澀的法語道:“先生,有什么可以效勞的?”

  這商賈也不多廢話,很直接地道:“我需要收購東印度公司的股票,這里有人售出嗎?”

  酒保在這里消息靈通,聽到這荷蘭人居然來澳門收購股票,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商人。

  “怎么?”商人盡力用平緩而平靜的語氣,慢悠悠地道:“有什么問題嗎?”

  “是的。”酒保點點頭道:“現在市面上,已經沒有人關心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股票了,就在不久之前,已經有人大量的收購了市面上所有的股票,幾乎南來北往的各國商人,早已將股票拋售給了那個東方人……”

  說到這里,酒保壓低了聲音:“聽說……這個東方人,是明國的一個很有權勢的人物。姓張……在這里的人,大家都叫他東方蠢驢張伯爵。”

  這荷蘭商人聽罷,一臉錯愕,似乎覺得有人比自己先來了一步,于是一下子的,他變得焦急起來:“這位東方蠢驢閣下……是什么時候收購走了股票?”

  酒保如實道:“那是兩個月前的事了,不過前段時間,聽說他派的人還在這里繼續收購呢,說是一荷蘭盾一張股票……這個價格,還算公道……”

  “一荷蘭盾……”這時,荷蘭商人已是臉色慘然。

  酒保笑道:“付出這樣代價,收購這些股票的人,是需要極大勇氣的。”

  荷蘭商人聽罷,忍不住道:“是啊,如果是兩三個月前,付出這樣的代價,確實需要勇氣……”

  他說著,臉色變得越加糟糕起來。

  酒保似乎察覺出了異樣,不由道:“先生您是從哪里來的?”

  荷蘭商人卻不理會他的詢問,而是道:“我還是希望收購這些股票,或許還有人持有也不一定,我可以出……一個半荷蘭盾……”

  這時……

  酒保已經感覺出不對勁了。

  像這樣的人,很明顯的屬于得到了什么消息。

  澳門畢竟只是一個據點之一,而這個時代,消息的傳遞并不順暢。

  所以……有一些專門的商賈,往往是靠消息差來進行牟利,譬如當他們在馬六甲,得知了某些貨物已經在歐洲暴漲的消息,便會趁著澳門、倭國等地還沒有察覺的時候,乘坐快船,率先抵達澳門等地,進行收購。

  為了防止這種商人,所以本地的商賈往往需要很小心,必須能夠分辨出對方的疑點,以確保自己不會吃虧上當。

  而酒保見多識廣,這樣的事,他見得太多了,現在有人急匆匆的跑來收購股票,不只如此,在得知股票已經被人收購之后,神色明顯的開始不對勁起來,再觀察對方的身份,顯然是從其他地方風塵仆仆而來,于是酒保立即敏銳地察覺出了什么。

  酒保試探地問道:“先生,難道是荷蘭東印度有利好的消息?”

  荷蘭商人則是支支吾吾的搖頭又點頭。

  而這時,柜臺附近的幾個商人似乎也聽到了什么,都忍不住紛紛湊了上來詢問:“東印度公司怎么了?”

  酒保便勸道:“先生,您就不要再隱瞞了,我敢確定,在這里,絕沒有一張股票能夠再收購到了,所以……如果真有什么消息,就請說吧。”

  荷蘭商人依舊有些不甘心,千里瞧瞧來到這里,自己難道白跑了一趟?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市面上應該會有大量的股票,而且因為之前的行情不好,許多人都在等待拋售。

  可現在,大家七嘴八舌,荷蘭商人已經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了,即便他不說,這種可能會出現利好的消息,也足夠讓那些原本想要拋售股票的人選擇觀望。

  于是他道:“你們得請我喝一杯。”

  一個本地的商賈點點頭,朝酒保使了個眼色。

  酒保連忙給荷蘭商人倒酒。

  隨即,荷蘭商人才不無遺憾地道:“荷蘭東印度公司,已經發出了去年和今年上半年的財報。”

  這一下子,不少人來了精神。

  那酒保也沒心思去擦拭酒杯了,而是湊過來,忍不住道:“財務的狀況一定很糟糕吧。”

  荷蘭商人卻是略帶幾分激動地道:“不,不但是不糟糕,而且……利潤增加了四成,相比于去年的財報,利潤暴增了四成。”

  怎么可能……

  一下子,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有人不免冷笑道:“這不可能!我聽說,有一支裝滿了香料的船隊,就在去年年底沉沒,荷蘭的東印度公司損失如此慘重,怎么可能利潤能增加四成?不是早先預計,今年的利潤,至少要暴跌三成以上嗎?”

  “先生們。”這荷蘭商人嘆息道:“原本大家都是這樣認為的,可誰也沒有想到,因為這支船隊的沉沒,直接導致了整個歐洲市場香料的供應短缺,以至于香料的價格漲了一倍以上,如此一來,其他抵達歐洲的東印度公司香料船便大賺了一筆。先生們……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眾人一個個露出不可置信的樣子。

  可很快,有人意識到了這商業的原理,荷蘭東印度公司雖沒有完全壟斷香料,可是一支船隊規模的香料船沉默,確實可能帶給市場的短缺。

  而短缺……就意味著價格瘋漲。

  大家只想到了船隊沉沒的巨大損失,卻沒有想到,香料的盈利,直接翻了幾番。

  這荷蘭商人露出驚人激動的樣子:“這就意味著,荷蘭東印度公司只要存在,無論它承受多少多大的沉船事故,它也將持續的盈利,先生們……在歐洲……三個半月前,當東印度公司的財報發出來之后,歐洲市場,荷蘭東印度的公司,當日就漲了一倍,三天之后,在此基礎上,又上漲了一倍,很快,它的股價就回到了去年年初的頂點,已經達到了七個荷蘭盾一股了,可是……只用了一天,它就達到了八個半荷蘭盾。而且照這趨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歐洲那邊的股價,還在暴漲。”

  這一下子,人們瘋狂了。

  許多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因為在這酒館里的不少人,都曾出售過股票。

  售出的股票,就好像前妻,它的身價漲得越高,過得越快活,對于一個拋售者或者是離異的男子而言,都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

  短短時間,連續翻了許多倍。

  要知道,東印度公司的一系列事故之后,股票可是跌到了谷底,從七荷蘭盾,跌到了接近一荷蘭盾,究其原因,是人們意識到東印度公司根本不值這個價,它即將失去最龐大的遠東市場。

  而沉船帶來的成本增高,銷量降低等等原因,都可能引發破產的可能。

  一但破產,莫說是一荷蘭盾了,這股票就必然成了廢紙一張。

  可當人們意識到,東印度公司的艦船,即便沉沒,哪怕整個船隊全部葬身海底,依舊可以獲取超額回報時,這就意味著……這原本是一個帶著巨大風險的股票,現在卻變成了一個一本萬利的買賣,只要買了它,就可以永遠盈利。

  “先生們,你們誰的手里還有股票?”

  有人開始詢問。

  這時候,所有人都不做聲了。

  酒館里,每一個人都鐵青著臉。

  終于有一個人道:“那個明朝人呢,那個一直駐在澳門的東方蠢驢的代理人呢?他在哪里?”

  其中一個商賈道:“其實就在前幾日,他就已經離開了,據說是完成了使命,他臨行前,還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說是東方蠢驢,就是那位大明的伯爵,給他寫來了書信,召他回去京城了。臨走的時候,他還找我喝了一杯。”

  “卡米羅先生,卡米羅先生……您這是怎么了……”

  此時,已有人一頭栽倒,昏厥了過去。

  人們手忙腳亂的,紛紛前去搶救。

  第五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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