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
顧廣雄等人也愕然。
顯然,他們也不知道顧天金在裝病,這老東西心思深不可測,騙過了所有人,包括親兒子。
想想便知,百日之期將至,到時候苗人蠻必然是攜怒而來,要殺了顧天金的。
但是,如果苗人蠻來到之后,看到的顧天金,只是一個半死不活,大小便不能自理,茍延殘喘的老頭子,說不定不屑殺他,把他當個屁給放了。
“寒香谷,寒香派……”
顧天金來回踱步,口中呢喃自語,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被窩掀開了,空氣里隨之彌漫一股尿騷味。
褲襠上那片濕痕,有些扎眼。
曹在邦和胡二娘不約而同的低下頭,裝作啥也沒看見。
見狀,顧廣雄嘴角抽了抽,沉思道:“爹,這個寒香派是怎么回事?”
顧天金反問兒子:“你對寒香派了解多少?”
顧廣雄搖搖頭:“了解不多,我只聽說那是一群女人組建的門派,常年隱居在山溝里,很少外出活動,有點神神秘秘的。”
顧天金皺眉道:“記不得多少年前了,我有一位舊友,原本是一個膽大包天敢作敢為的好漢,但忽然有一天,他瘋掉了。
當時我到他家去探望,看到他真的發瘋了,大小便失禁,跟狗搶吃的,還被狗咬了。
我問周圍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說,前幾天晚上,他和另外幾個朋友聚會,喝大了,天黑之后想找幾個女人玩玩,偏偏他們一個個不想去青樓,覺得沒意思,想玩點新鮮的,于是其中一人提議去寒香谷轉轉,然后他們就去了。”
顧廣雄好奇道:“再然后呢?”
顧天金攤手道:“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夜闖寒香谷那幾個人,只有我那個舊友回來了,人卻瘋了,其他人不知所蹤。
那段時間,謠言四起,很多人信誓旦旦的說,寒香谷里藏著怪物,很可怕的怪物,大家聞之色變,再沒有人敢去亂闖。”
聞言,獨眼老者曹在邦表情微變:“類似的傳聞,我也有所耳聞,那里的確是一個挺邪乎的地方。”
顧廣雄卻不以為然:“爹,你那個朋友是什么修為?”
顧天金:“血勁二重。”
顧廣雄頓時面露不屑,哂笑道:
“依我看,八成他是第一次遇到妖魔,給嚇瘋了。
爹,百日之期將至,你打算怎么辦?等苗人蠻來了,僅憑這條線索,能打發得了那位?”
顧天金搖頭嘆氣,道:“肯定是不行的,經過燕紅鳳那件事,苗人蠻現在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恐怕我們必須去寒香谷,將花茗薇抓到,還要坐實她就是那個黑衣女刺客,然后再交給苗人蠻,如此才能平息他對我們的怨憤。只不過,寒香谷那地方透著邪乎,我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顧廣雄負手道:“爹,在我這片地方,要是有大妖魔出沒,那我們早就淪為口糧了。寒香谷里即便有妖魔潛藏,多半也是那種低階妖魔,不足為懼。
別忘了你我都是浮屠高手,不是一般人,手底下招攬的浮屠高手已有七人,血勁武者五十二人,如此多的幫手一擁而上,還用得著害怕區區一個寒香派?
爹,你把這件事交給我去辦,我今日就帶人踏平寒香谷,把那些女人全部抓回來。”
顧天金慎重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先好好謀劃謀劃。這樣,我們一起帶人過去,到了寒香谷后見機行事,最好先派幾個人進去打探打探,摸清楚情況再做打算。”
轉向曹在邦和胡二娘,“勞煩二位幫忙帶路,事成之后,另有重謝。”
曹在邦和胡二娘互看了眼,自無不可的點點頭。
顧天金又對兒子道:“此事須得注意保密,暫時不要宣揚,先把人手召集好,帶他們到了寒香谷后,再告知他們要干什么。”
“交給我吧。”顧廣雄轉身而去。
其他幾個兄弟和孫子見此情形,立刻興沖沖的要求同往,他們一聽到寒香谷里有很多女人,心里便有了不少想法。
轉眼一個小時過去了。
顧家眾人整裝待發,加起來總共七十四人,全部是有修為在身的武者。
“一人一匹馬,隨我出發。”
顧天金換了一身鮮亮的紫袍,精神矍鑠,手里提著一桿鐵棍,渾身散發出幾位威武氣勢。
一行人馬浩浩蕩蕩穿過大街,離開了白水鎮。
“快看,那不是顧老爺嗎?”
“咦,還真是顧老爺!
奇怪了,我前兩天還聽說他病重了,生命垂危呢,這不是好好的嗎?”
酒肆里。
眾人目光追隨一行人馬,議論紛紛。
“有意思……”
典韋微微一瞇眼,隨即丟下一塊碎銀,起身走出酒肆,騎到了馬上,不緊不慢跟隨顧天金等人。
噠噠噠……
快馬加鞭,馬蹄狂亂。
“這個方向,莫非他們是要去……”
追蹤了兩百里后,吊在遠處的典韋漸漸察覺到了顧天金一行人的目的地。
果不其然。
一行人急行軍,熟門熟路一樣來到了寒香谷外那片荒無人煙的老林外。
這會兒,已經日漸黃昏。
在老林外圍,一行人下馬,迅速將馬匹拴在了老林中,然后步行穿過老林。
“前面就是那個斜坡,下了斜坡能看到一個拱形門,那里便是寒香谷的入口。”
曹在邦邊走邊道。
顧天金忽然問道:“你們二人當真不曾進入過寒香谷?”
曹在邦回道:“我們二人在斜坡上潛伏十余日,煞費苦心,終于抓住了一個小女孩。她是寒香派門人,住在山谷之中,審問她后,方才得知了花茗薇的秘密。”
對此,顧天金不置可否。
到了斜坡頂上,一行人半蹲下來,偷偷觀望拱形門,能看到兩只大狗趴在門前。
半晌后,顧天金收回目光,轉過身目光掃過眾人,問道:“哪位朋友擅長刺探情報,摸排地形和人員?”
一人不答反問:“顧老爺,此處是不是叫寒香谷,你帶我們來這里干什么?”
顧天金:“不瞞諸位,我們得到確切情報,黑衣女刺客就潛藏在寒香谷中,名叫花茗薇,她是寒香派門人,我們這趟過來,就是為了抓捕她。”
那人了然:“所以,顧老爺想找人探探路,摸一摸寒香派的底細,是嗎?”
顧天金點點頭,從懷里掏出一砸銀票,直接道:“愿意去的,賞銀三千兩。”
話音一落!
人群中便有很多人雙眼放光,爭搶著站出來,自告奮勇。
顧天金擺手道:“刺探情報不需要這么多人,三個應該就夠了,一人一千兩。”
最后,顧天金挑選出三個輕功不錯的武者,兩人是盜賊,一人做過采花賊,在某些方面有著過人的膽識,才華和別人沒有的寶貴經驗。
總之!
干這種事,就屬這三位專業,業務熟。
顧廣雄提醒道:“爹,門前那兩個畜生怎么辦,直接殺了?”
“萬萬不可,異獸極其敏感,殺了它們可能會驚動谷中其他異獸。”這時候,胡二娘站了出來,笑吟吟的掏出一包毒散。
“童叟無欺,八百兩!”
曹在邦見此一幕,嘴角抽了抽,仰頭望天。
三個賊下了斜坡,來到拱形門前,兩只大狗叼著花籃出來迎接。
結果,可憐這兩只大狗,一天之內被毒散放倒了兩次。
三個盜賊順利潛入。
顧天金看了看天色,半個太陽已經落在地平線以下,殘陽如血!
“這些家伙,膽子不小。”
典韋躲在遠處的樹后,悄無聲息的觀察一行人,目光閃爍。
“我得想辦法進去通風報信。”
典韋沉吟道,但他轉念一想,天下局勢趨于大亂,寒香谷遲早要卷入戰亂之中,他幫的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不如,借這次機會,看看寒香派的最大底牌到底是什么。”
念及此處,典韋反而安穩下來。
轉眼,天色漸漸暗沉。
就在這時,三個賊快速跑出拱形門,跑到了顧天金等人面前。
顧天金面皮緊繃的問道:“怎么樣?”
三個賊情緒都有些激動,眼睛有些發紅。
一個盜賊嘴巴快速道:“外谷沒有人,我們直接進入內谷,發現一座巨大的豪宅。”
采花賊呼吸粗重道:“里面有很多女人,全是漂亮的女人,今天好像是什么沐浴節,她們聚集在一個大池子里洗澡。”
另一個盜賊雙眼放光道:“她們用的器具全是金銀打造出來的,全是值錢的寶貝。”
采花賊:“我偷聽到她們談話,說是按照寒香派的傳統,沐浴節這天,她們的年輕姑娘要全部洗干凈身體,然后出去找男人,帶回到山谷中,向男人‘借種’以繁衍后代。”
說道“借種”兩個字,這個采花賊口水都流出來了,恨不得立刻跑回去。
一行人聽到三個賊這樣說,頓時騷動起來。
顧天金皺眉道:“沐浴節,我倒是聽說過,在一些山村里有這樣的習俗,女人會在這天洗個澡,然后找男人尋歡,如果二人互相看上眼了,就會在第二天結為夫妻。”
“沒錯,我也聽說過。”
“沐浴節,我老家就有這習俗。”
一行人心思浮躁起來,難道他們今個來巧了,恰好碰到了這種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