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在這山林中揮灑,不知何時,穆易穆念慈兩人也出現在了洞口處,默默地注視著那揮灑的劍光。
許久,徐天涯才收劍而立,雙眼微閉,劍法依舊于腦海之中閃爍,許久,才緩緩睜開雙眼。
“呼……”
舒了一口氣,徐天涯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欣喜之意,自身劍法,經歷了昨天的那場廝殺,儼然又有了些許進步。
劍法之道,卻也不像吐納煉氣之路那般層次分明,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劃分之法。
而全真派對劍法之道的層次劃分,也是較為模糊。
從招式套路開始。熟練掌握了一套劍招劍式,便可算劍法入門。
而將一套劍式練得爐火純青,且臨戰使出而不慌亂,發揮出劍法全部威力,便可算得上劍法小成。
而劍法,本是殺伐之道,閉門造車自然不可行,感悟其他劍法,于實戰之中體悟,在這個過程中慢慢增加自身劍法底蘊,領悟諸多劍法神韻。
劍法出神入化,直至入微!
入微之境!便為劍法大成之境!
按重陽祖師手書記載,劍法到了這個境界,哪怕內氣修為全無,僅憑劍法,在江湖上,也能夠占據一席之地!
入門,小成,大成,三個層次,便是全真的劍法之道,而劍法大成的入微之境,碩大的全真,也只有重陽祖師才達到了這個境界。
哪怕是對劍法最為沉迷的丘真人,也未曾觸摸到入微之境,按照丘處機所說,入微之境,對他來說,如霧里看花,水中撈月,看似近在眼前,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真正一窺入微神妙。
“入微啊……”
感慨一聲,徐天涯搖了搖頭,那個境界,距離自己還遠著呢,哪怕劍法小成之境,若去丘處機相比,雖名義上皆為小成之境,但其中差距可大得很。
“少俠可是全真門人?”
這時,穆易的聲音突兀響起。
歸劍入鞘,徐天涯眉頭一挑,轉身看向洞口的兩人。
“早些年曾有幸見識長春真人劍法……”
聽到穆易的解釋,徐天涯沒有多問絲毫,抱拳回了一句:“穆大哥好眼光,掌教真人門下,全真三代弟子。”
表明了身份,三人關系也一下子熟絡了不少,全真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且全真弟子行走江湖,行俠仗義,幫扶弱小,可以說全真就是一塊金字招牌。
有這一塊金子招牌存在,穆易兩人心中的一些戒心也立馬散去了不少。
“徐大哥武藝不凡,不知可否指點念慈一二。”
閑聊之際,向來沉默寡言的穆念慈卻是突然出聲道。
聽到這話,徐天涯不禁一怔,隨即灑脫一笑,道:“談不上指點,穆姑娘武學上若是有什么疑惑,盡管提出。”
“念慈頗有機緣,之前有幸得前輩傳武,只是念慈從小跟著我這粗人,也不太懂絕學玄妙,天涯你乃全真門人,文武雙全……”
聽到穆易的解釋,徐天涯頓時了然,原著中,洪七公似乎是傳授了穆念慈幾天功夫。
思緒之間,徐天涯不禁問道:“不知那位前輩傳授的可是何種武功?”
“逍遙游。”
穆念慈幾步走到空地之上,擺好架勢,隨后看向了徐天涯:“還請徐大哥指教。”
“穆姑娘小心了!”
劍豎雪地,徐天涯隨即出招,拳腳之術,雖未曾刻意習練,但和聶長青日日比斗,交手之下,也免不了拳腳切磋,長久下來,拳腳功夫也是不弱。
出于切磋了解的目的,兩人交手倒是你來我往,難分難解,約莫一盞茶時間,徐天涯才大概摸清楚了穆念慈這套逍遙游的路數。
和這逍遙游這個名字一樣,走的是靈巧路線,招式飄逸靈動,穆念慈明顯下過苦工,身法招式極為熟練。
但不足之處,也是極為明顯,這類靈巧武功,本就是重神不重形,太過拘泥于招式套路,反而落入下乘。
“好了。”
躲開穆念慈的攻勢,徐天涯主動后撤一步,停止了這次的切磋,沉吟片刻,徐天涯隨手拔出長劍:“穆姑娘請看。”
話音落下,長劍直刺而出,轉瞬之間,劍鳴聲還在飄蕩,長劍便已歸鞘,徐天涯的聲音也緩緩響起:“這一劍的痕跡像什么?”
秀眉微皺,思索片刻后,穆念慈眼睛一亮,連忙說道:
“劍出如線,就像一條線!”
“對,這一劍,名為鐵線!”
徐天涯點了點頭:“在門中時,師長門常說,全真武功重意不重形,若是拘泥招式套路,招式練得再純熟,也是不過是練死招而已。”
“我看穆姑娘所使的這套逍遙游,應該也是這類重神而不重形的功夫,穆姑娘你太過拘泥于招式套路,缺了變通,也就失了這功夫的精髓……”
話音緩緩響起,穆念慈的眼神也是越來越亮,直到話音落下,她就立馬忍不住的自己練習了起來。
“念慈愚鈍,倒是勞煩天涯你了。”
看著沉浸在武學之中的穆念慈,穆易走上前道。
“哈哈,穆大哥這話就生分了,不過舉手之勞,沒什么大不了的。”
笑著擺了擺手,徐天涯饒有興趣的看著雪地之中的紅衣身影。
倒也不是對穆念慈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有些驚嘆于穆念慈的天賦。
不愧是能讓洪七公傳授武學的奇女子,武學天賦著實不弱,點透之后,這施展的逍遙游拳法明顯就有了些許變化,雖然微不足道,但感悟到了,以后就是水到渠成了。
好一會,穆念慈才停止了習武,發絲稍顯雜亂,氣息也有些不穩,但站定之后,她立馬朝徐天涯鞠躬道:
“徐大哥指點之恩,念慈感激不盡!”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擺了擺手,徐天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隨后轉頭看向穆易:“時候不早了,咱們也應該出發了。”
“好。”
穆易點了點頭,也跟著抬頭看了一眼初升的朝陽:“現在出發,咱們天黑之前應該能到水龍潭,早些年我經過過那里,潭里魚兒鮮美,咱們可算是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