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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1章 激進派健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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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清晨。

  一輛小汽車通過重重關卡,停靠在一處別墅外,別墅門口有荷槍實彈的日軍士兵警衛。

  劉霞下了車,打開后備箱,取出折疊輪椅,展開來,然后又攙扶著程千帆下車,坐在了輪椅上。

  在別墅門口,北條英壽已經在等候。

  他從劉霞的手中接過輪椅,“這位一定是劉秘書了,把程秘書交給我就可以了。”

  劉霞有些錯愕,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會被拒之門外。

  “霞姐,你一會來接我。”程千帆對劉霞說道。

  “那好。”劉霞點點頭。

  看到劉霞上了小汽車,司機開車離開,程千帆與北條英壽說著話,后者推著輪椅進了別墅。

  “宮崎君可知道這里原來是誰的房子?”北條英壽說道。

  “看這建筑的面積和奢華程度,應該來歷不凡。”程千帆看了看,說道。

  “此處是原山東軍閥張效坤的公館。”北條英壽說道,“帝國占領濟南后,這里被大金株式會社征用,此次參贊來濟南,大金株式會社那邊便以此地招待參贊暫憩。”

  “原來是支那那個草包將軍。”程千帆笑了說道。

  張效坤是一個不錯的話題,兩人言談甚歡。

  對于這位中國軍閥,日本那邊也是傳播了此人一些軼事,當然,都不是什么好名聲,在日本國內的報道中,一名中國軍閥的草包形象躍然紙上。

  程千帆在別墅的書房見到了今村兵太郎。

  “老師,一定要注意身體啊。”程千帆看到今村兵太郎眼神中那肉眼可見的疲憊,關切說道。

  “來回奔波,難免疲倦。”今村兵太郎按了按太陽穴,身體后仰,倚靠在椅背上,說道,“等忙完這段時間,就能輕松一些了。”

  他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健太郎,你來拜訪我,是楚銘宇的主意吧。”

  “是的。”程千帆點點頭,“帝國這邊催促南京在三方協議上簽字,汪氏那邊一直在擔心會涉入帝國對蘇俄的戰事,所以,一直猶豫不決,不敢冒然簽字。”

  說著,他便將南京方面,尤其是楚銘宇的‘一些想法’向今村兵太郎進行了匯報。

  “楚銘宇倒是有小聰明,竟然想到讓你以私人名義來拜訪我,暗中打探消息。”今村兵太郎笑了說道。

  “也許是因為程千帆年輕,雖然實際上的權勢和能量不算小,但是,在外界看來,只是小人物罷了,不會引人注目。”程千帆說道。

  “你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的自夸。”今村兵太郎說道。

  “是學生在夸那程千帆呢。”程千帆說道。

  今村兵太郎哈哈大笑起來。

  看到成功取悅老師,程千帆也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老師忠于國事,太過疲憊,還是要多笑一笑,笑容有助于緩解疲倦。”

  “健太郎,你有心了。”今村兵太郎欣慰的頷首,說道。

  這便是他喜歡宮崎健太郎這個學生的最根本的原因,這個學生是發自內心的尊敬他,愛戴他。

  至于說健太郎送來的那些禮物,那不過是一個學生表達對老師的尊敬的一種方式罷了,是誠意。

  “這么說,楚銘宇判斷我方只是為了威懾蘇俄,實際上并未有利用關東軍特別大演習的機會,對蘇俄展開戰事之計劃。”今村兵太郎表情嚴肅說道。

  “是的。”程千帆說道,“按照楚銘宇所說,應該是帝國方面并未安排有軍方參與會談,同時又不斷催促楚銘宇簽字,這引起了南京方面的疑惑,進而他們有了這樣的判斷和分析。”

  “然后他們擔心會做出誤判,所以讓你來打探消息。”今村兵太郎說道。

  聽了宮崎健太郎的匯報,他意識到此次‘三方會談’的安排,在細節上出了紕漏了。

  為了避免刺激蘇俄,讓蘇俄做出誤判,帝國本就沒有考慮過讓汪氏政權真正派兵參加關東軍特別大演習,因此也就沒有安排軍方切實介入此次會談。

  就是這么一個小小的細節,卻是被南京方面敏銳的察覺到了。

  “對于楚銘宇此人,老師我素來是不大看得起的。”今村兵太郎說道,“不過,從此事來看,此人能得汪填海信重,并且以外交事務委以重任,確實是有些能耐的。”

  “這么說,楚銘宇竟然猜對了,帝國此次的關東軍特別大演習,確實只是對蘇俄的一次軍事威懾?”程千帆說道,“帝國并未真正打算趁此機會對蘇俄動手?”

  看到宮崎健太郎眼眸中那略略失望的神色,今村兵太郎笑了笑。

  看來,關東軍特別大演習一事,讓健太郎以為帝國要對蘇俄動手了,以至于歡欣鼓舞。

  自己這個學生,是較為堅定的支持北進策略的,尤其是兩年前帝國關東軍在諾門坎吃了虧之后,健太郎更是時刻想著帝國要在蘇俄身上一雪前恥。

  “是不是只是軍事威懾,這就要看蘇俄方面如何應對了。”今村兵太郎淡淡說道。

  “老師的意思是……”程千帆露出思索之色。

  今村兵太郎喝了口茶水,沒有打擾自己學生的思考。

  “我明白了。”程千帆說道,“如果蘇俄方面將遠東的兵力大量調往蘇德戰場,那么,帝國的演習也許就不一定只是演習,如果蘇俄的始終在遠東保持規模兵力,那么,演習就只是演習,更多是起到威懾作用。”

  “不錯。”今村兵太郎微微頷首,露出欣慰的笑意。

  宮崎健太郎很聰明,反應迅速,不枉他這幾年的悉心教導和培養。

  “我明白了。”程千帆點了點頭,說道,“帝國的關東軍特別大演習,規模空前,這對于蘇俄來說,本就是陽謀,就看他們會怎么應對了。”

  “是這個道理。”今村兵太郎說道。

  “老師,那我回去后如何回復楚銘宇方面?”程千帆問道。

  “帝國針對蘇俄的是陽謀,客觀上來說,帝國確實是有可能對蘇俄動手的。”程千帆說道,“如此的話,汪氏的南京政權,恐怕是真的沒有膽量去戳蘇俄的屁股。”

  “你就告訴楚銘宇。”今村兵太郎說道,“帝國需要的只是南京簽字,需要的只是他們的一個態度,僅此而已。”

  “我明白了。”程千帆點頭,說道,隨后他的眉頭皺起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怎么了?”今村兵太郎問道。

  “老師,帝國是不是已經傾向于擱置‘北進’,支持‘南進’策略了?”程千帆問道。

  問出這話的時候,他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按照今村兵太郎所說,日本方面的關東軍特別大演習是針對蘇俄的軍事威懾和試探,是陽謀,根據蘇俄方面對此的反應,日軍可能會發動進攻,也可能只是一個演習而已。

  客觀來說,這個答案也稱得上是極有價值的戰略情報收獲了。

  但是,程千帆的心中卻并不滿意。

  因為,今村兵太郎給出的這個‘答案’,并未有真正解惑關于日軍‘南進’、‘北進’的選擇題的答案。

  當然,也許日方自己都沒有明確做出抉擇,不過,程千帆傾向于認為,此等戰略決策,即便是日方沒有做出最后的決定,其最高統帥部一定也是有了一定的傾向性的。

  因而,他決定冒一次險,看看能不能從今村兵太郎的口中獲取更深入,進一步之確切的情報。

  與程千帆而言,他是甚少會冒險的。

  這還是他昨天從劉霞的身上獲取的靈感。

  劉霞昨天直接提出來讓南京方面向日方坦誠相問,在程千帆看來,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事件。

  但是,事后他反復琢磨這件事,這是因為他站在特工的角度來分析此事的,那是假定了劉霞有問題,才會越琢磨越是覺得有問題。

  但是,站在劉霞沒有問題的角度,這就是在私下里的場合,深得楚銘宇信任的劉霞,‘針對某件事發表看法,提了一個問題和建議’罷了。

  更何況,劉霞最后又將回旋鏢插在了他的身上。

  這就直接讓生性多疑的他,都不認為劉霞有問題。

  劉霞是楚銘宇最信任的手下。

  易地而處,現在,宮崎健太郎是今村兵太郎最信任和喜歡的學生。

  而且,今天一見面,程千帆就不著痕跡的,一如既往的對今村兵太郎發動關心和感情攻勢,就是為了此刻以一個尊敬和愛戴老師的學生的身份,說一些略有些敏感的話打好了地基。

  只要今村兵太郎信重他這個學生,喜歡這個學生,這就只是師生之間私下里的話題。

  當然,最重要的是,日方的‘南進’、‘北進’之抉擇,此乃當下日方最核心最絕密的戰略情報,對于中國,對于整個抗戰事業來說,這個絕密情報都堪稱最迫切,最重要,最亟需之要務。

  在有限的危險、更大的安全考量下,程千帆經過內心反復的衡量,他認為這個險值得冒。

  聽到宮崎健太郎問出這個問題,今村兵太郎的眼眸一縮,他深深地的打量了自己的學生一眼,“健太郎,你為什么會這么問?”

  “啊?”程千帆看著今村兵太郎。

  “說說你是怎么想的。”今村兵太郎說道,“你為何會得出帝國傾向于‘南進’這個結論的?”

  “老師,德國進攻蘇俄后,我就琢磨和研究了這場戰爭。”程千帆說道。

  今村兵太郎見宮崎健太郎忽而又提起德蘇戰爭,不過,他并沒有說什么,而是點點頭,示意自己的學生繼續說。

  “德國人突然襲擊蘇俄,蘇俄措手不及,失地千里,大批軍隊被剿滅和俘虜。”程千帆說道,“德國人強大的軍事實力以及蘇俄孱弱的軍事戰斗力,在這場戰爭爆發后顯露無疑。”

  “當然,關于蘇俄士兵的戰斗力,我在上海的時候,和特高課的荒木播磨以及憲兵司令部的小野寺昌吾等人都有過討論。”程千帆說道。

  “有的認為蘇俄軍隊的戰斗力因為他們內部的‘清除’行為,是出現了斷崖式的下滑的,現在蘇俄的戰斗力不堪一擊。”

  “也有觀點認為,蘇俄失地千里,不是因為蘇俄軍事戰斗力太糟糕,而是因為德國人太強大。”

  “健太郎。”今村兵太郎傾聽著,忽而問道,“你是傾向于哪種觀點的?”

  “我個人更傾向于蘇俄軍隊的戰斗力下滑嚴重。”程千帆當即說道,“最起碼現在的蘇俄軍隊的戰斗力,比之諾門坎之時是下滑了不少的。”

  “繼續說。”今村兵太郎說道。

  “不管是認為蘇俄的戰斗力下滑嚴重、很孱弱,還是認為蘇俄軍隊還是有一定戰斗力的,我們在研究德蘇戰事的時候,卻是都共同認可一個觀點。”程千帆說道。

  “什么觀點?”今村兵太郎問道。

  他來了興趣了。

  宮崎健太郎是并非科班出身的情報線的特工,荒木播磨是特高課的行動隊長、中層軍官,小野寺昌吾是憲兵司令部的情報軍官,這三個年輕人出身各不同,卻很具有代表意義,這三個人對一些事情必然是各有看法的,此時卻針對德蘇戰事有共同的分析看法,這不由得不令引起他的注意和興趣。

  “那就是,德國人能夠取得如此大,如此迅速的戰果,他們對蘇俄人采取了突然襲擊的戰略,這一點是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的。”程千帆說道。

  “繼續說。”今村兵太郎若有所思,他似乎有點明白宮崎健太郎為何會突然拿蘇德戰事來說事了。

  “無論是我還是荒木播磨,亦或者是小野寺昌吾,我們都是傾向于支持帝國的‘北進’策略的。”程千帆說道,“我們都認為,蘇俄人被德國人打的節節敗退,這正是帝國對蘇俄進攻,與德國人雙線夾擊蘇俄的好機會。”

  程千帆越說越激動,語速也加快,語氣也急切了,“鑒于德國人突然襲擊蘇俄所取得的巨大戰果,我們都覺得,帝國應該對蘇俄也采取突然襲擊的策略,在第一時間摧毀、最大限度的消滅蘇俄遠東方面的有生力量,然后順勢橫掃遠東,與德國人在歐羅巴勝利會師,瓜分蘇俄,進而重新分配歐羅巴的領土,瓜分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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