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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7章 干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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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田博弘接過密電,掃了一眼,然后擺擺手。

  河野彰司乖乖退下。

  他離開的時候看了電訊室室長森山將也一眼,后者畢恭畢敬的站在原地,并未離開。

  待河野彰司出去后,森山將也將房門關上。

  “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深田博弘嘆息一聲說道。

  幾天前的御前會議上,陛下與內閣就‘南進’還是‘北進’,進行了激烈的討論。

  外相松岡堅信德意志能迅速擊敗蘇俄,這位此前促成了《日蘇中立條約》的簽訂的著名外交官,建議帝國應該立刻進攻西伯利亞,同時推遲南進。

  然后內閣御前會議激烈的爭論,逐漸演變成帝國是否有能力同時‘北進’和‘南進’。

  而松岡力主進攻蘇俄的意見,遭到了以陸相東條為首的軍方的強烈反對。

  鑒于張鼓峰和諾門坎的教訓,陸相東條不主張急于同時與蘇俄和美國開戰。

  海相也對此堅決反對,認為同時與蘇俄和英美海戰,實屬困難。

  松岡則批評其他人畏首畏尾,認為此乃日本稱霸歐羅巴的大好機會,‘如果帝國不迅速采取行動的話,一旦德國消滅蘇俄后,我們將無法再上桌切蛋糕。”

  在電報中,對于帝國的外相用了‘瘋狂’這個詞來形容,因為松岡甚至在御前會議上說了一些與外相身分不嚴重不符的話:

  流血是比外交更好的解決問題的途徑。

  “司令官閣下。”森山將也問道,“統帥部到底是決定‘北進’,還是‘南進’了?”

  “不明確。”深田博弘搖搖頭說道,“正是因為不明確,才是最糟糕的。”

  在他看來,無論是‘北進’,還是‘南進’,都要盡快做出決定,然后朝著目標做準備,而不是像這般舉棋不定。

  當然,在他的心里,自然是比較傾向于‘北進’的,只有北進,才是最符合陸軍的利益的。

  新京。

  今村兵太郎滿眼都是疲憊。

  他剛剛從東京返回滿洲國國都新京。

  此次御前會議,外相松岡幾乎是以一己之力舌戰群雄。

  在與陸相和海相都發生爭吵后,第二天外相閣下又發出質問:“南邊重要,還是北邊重要?”

  陸軍參謀總長閣下回答道:“沒有孰輕孰重,我們需要做的就是靜觀時局如何發展,再做出決定。”

  陸軍參謀次長冢田閣下也立刻說:“一切取決于時局,該做出決定的時候,自然就知道結果了。”

  松岡閣下就諷刺陸軍是害怕了。

  隨后松岡閣下又找陸相東條進行爭辯,表示根據德國的通報,蘇俄的戰事不久就會結束,此外,英國在年底前也必然會舉手投降。

  “帝國若是猶豫不決,待德國擊敗了蘇俄,帝國將徹底失去瓜分歐羅巴的最好契機,此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假如帝國立即進攻蘇俄,美國就不能參戰。”

  “并且,如果帝國進攻蘇俄,美國人對帝國的經濟封鎖反而會有轉機。”

  松岡洋右堅信,如果帝國進攻蘇俄,他能用外交手腕改善和美國的關系,最起碼會拖住美國,令美國至少半年不會參戰。

  “如果我們像統帥部建議的那樣坐等結果,帝國將痛失征服寰宇的大好機會,甚至不排除將來帝國需要同時面對蘇俄和美國人的不利局面……”

  當時,在角落里負責記錄和為松岡提供情報支持的今村兵太郎,看到外相閣下滔滔不絕,舌戰群雄,但是,問題是,當時的情況是,沒有任何一位內閣大臣愿意與他對話,根本不理會。

  這令今村兵太郎當時就覺得不妙。

  他并非堅定支持松岡洋右的‘北進’策略的,但是,作為松岡最器重的少壯派外交官,他絕對不希望看到松岡倒臺。

  而御前會議的最終結果就是:

  帝國并未完全的確定是‘北進’,還是‘南進’。

  陛下和統帥部決定,靜觀時局變化,同時全力做好‘北進’和‘南進’的準備工作,以備一旦時局變化,隨時雷霆一擊。

  客觀的說,這個結果是令今村兵太郎失望的。

  他是傾向于‘南進’方略的,但是,如果帝國決議‘北進’,他也可以接受,重要的是要做出決定,不要再猶豫不決了。

  而對于今村兵太郎來說,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

  在內閣非常會議上,近衛首相要求全體閣僚集體辭職,然后重新組閣。

  松岡外相抱病在家,這個提議無人反對,順利通過。

  如此,帝國有史以來最能言善辯的外相松岡閣下就此黯然下課。

  這對于受到松岡外相欣賞和器重的今村兵太郎來說,可謂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而接替松岡閣下出任帝國外相的,正是海軍大將豐田閣下。

  盡管此前的御前會議上,統帥部依然堅持‘南進’和‘北進’并行不悖做準備,似乎是并沒有做出選擇。

  但是,現在近衛首相提名海軍大將豐田閣下出任外相,這本身似乎又已經做出了傾向性的決定。

  “參贊。”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還有北條英壽的聲音。

  “進來。”今村兵太郎說道。

  北條英壽推門而入。

  “你舅舅身體可好?”今村兵太郎問道。

  北條英壽的舅舅是帝國關東軍司令部兵器部長,山本信義將軍。

  此次經新京回上海,北條英壽得以抽時間去探望舅舅。

  “舅舅身體很好,他很感謝參贊您對他的關心。”北條英壽說道,“舅舅邀請參贊有暇去做客。”

  “下次吧,這次時間倉促。”今村兵太郎說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

  北條英壽打開門,看到敲門的是武官處的江口英也。

  “參贊。”江口英也表情嚴肅匯報說道,“汪填海政府出訪新京的外交出訪團出事了。”

  “出事了?”今村兵太郎立刻問道。

  “是的,在三天前,出訪團的專列遭遇炸彈襲擊,列車脫軌導致三名成員遇難,出訪團的團長褚劉巖重傷昏迷。”江口英也將報告文件雙手呈給今村兵太郎。

  “幾天前發生的事情,為什么之前沒有人向我報告。”今村兵太郎一邊閱讀報告,一邊沉聲問道。

  “當時參贊身處東京,正為御前會議的事情忙碌。”江口英也說道,“許是怕打擾參贊的工作……”

  今村兵太郎擺擺手,“這個解釋我不滿意,記住了,以后無論我在哪里,該送到我辦公桌上的報告,都要及時送達。”

  “哈衣。”江口英也趕緊說道。

  今村兵太郎眉頭緊鎖。

  出訪團遭遇襲擊,死傷不輕,尤其是汪填海政權的外交部政務次次長褚劉巖重傷昏迷,這直接導致汪填海的南京政府與滿洲國的此次外交訪問,不得不被迫中斷。

  今村兵太郎心中咯噔一下,他快速翻閱報告,看到遇難名單上并沒有‘程千帆’這個名字,他的心中松了一口氣。

  程千帆被楚銘宇安排進此次出訪團,這件事健太郎有給他匯報過的。

  “程千帆有沒有受傷?”今村兵太郎問江口英也。

  “受傷了,不過傷勢較輕。”江口英也說道。

  “出訪團現在滯留在濟南?”今村兵太郎問道。

  “是的,參贊。”江口英也說道,“因為褚劉巖還一直昏迷,且受傷之人需要接受治療,所以出訪團現在還在濟南。”

  今村兵太郎思索片刻,他做出了決定。

  “安排一下,明天去濟南。”今村兵太郎對北條英壽說道。

  “參贊,不直接回上海了?”北條英壽驚愕問道。

  “去濟南。”今村兵太郎說道,“同時去電楚銘宇,讓他從南京直接飛去濟南。”

  “我要在濟南與他碰面。”今村兵太郎說道。

  “哈衣。”北條英壽點點頭,說道。

  待北條英壽和江口英也離開后,今村兵太郎被這一連串的不好的消息折磨的情緒愈發低落,他猛地將桌面上的文件一掃而落。

  “愚蠢的膽小鬼!”今村兵太郎罵道。

  他罵的是南京汪填海政權外交部出訪滿洲國的代表團團長褚劉巖。

  褚劉巖不敢乘坐飛機,此人有非常嚴重的恐懼飛機的癥狀,因此,此次出訪團才不得不走津浦線的陸路出發。

  倘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出訪團乘坐飛機來新京,以目前帝國牢牢地掌握制空權,相比較容易遭受紅黨八路軍破襲的鐵路線,從空中來往反而是更安全。

  今村兵太郎思索片刻,他按動了響鈴。

  立刻有手下敲門進來了。

  “參贊閣下。”江口英也進來了。

  “打電話給榮鐵嶺,就說半小時后我會去拜訪他。”今村兵太郎說道。

  “參贊。”江口英也說道,“這么晚了,要不要打電話讓榮大臣來這里拜見您?”

  “不,我去拜訪他。”今村兵太郎搖搖頭,說道。

  盡管從骨子里他也看不起榮鐵嶺這位滿洲國的外交大臣,但是,他會給予這位外交大臣最基本的尊重,這是他所信奉的外交禮節。

  “哈衣。”

  翌日。

  濟南。

  五里牌坊北街。

  這是一處中藥鋪子。

  此時夜色已經深沉,中藥鋪子已經關門打烊。

  后院里,房間窗戶被用棉被蒙上了,點了蠟燭。

  平中恒熟稔的用白紙卷煙,卷好后,沾了口水立就,然后就迫不及待的點燃了煙卷,美滋滋的連抽了好幾口。

  “站長,你這卷煙還不如直接抽旱煙呢。”喬將軍說道。

  “你這老漢,我可抽不慣你的旱煙。”平中恒笑著道。

  他看了看幾個兄弟,問道,“都打聽到什么了?”

  “人就在日本人的陸軍醫院里呢。”一個手下說道,“日本人對這幫漢奸的安全非常重視,想要混進醫院打探情況并不容易。”

  “瞎子說的沒錯。”另外一人說道,“日本人的醫院,中國醫生本來就少,而且這些人愿意給日本兵當醫生,鬼知道是不是鐵了心當漢奸了,所以兄弟們也不敢太過接近。”

  “喬將軍,你來說說。”平中恒看了喬將軍一眼,說道。

  “難。”喬將軍敲了敲煙鍋子,說道,“咱們現在人手不足,火力也不夠猛,想要強攻醫院……”

  “誰告訴你我們要強攻醫院的?”平中恒愣住了,他看著喬將軍,“咱們這點人手,強攻日本人的陸軍醫院?誰想出來的主意?干脆弟兄們一人一根繩子掛起來才省事。”

  “那不成。”喬將軍搖搖頭,一本正經說道,“有那繩子,也得先吊死鬼子。”

  “行了,你個老東西別耍嘴皮了。”平中恒瞪了喬將軍一眼,說道,“老奸巨猾說的就是你,說說看。”

  “我先說一點啊。”喬將軍這才收拾起嬉皮笑臉,正色說道,“站長,咱們要對這幫家伙動手,是不是要先請示一下戴老板。”

  “我倒是想要請示。”平中恒沒好氣說道,“你個老東西要是能給我搞來電臺,不不不,你要是能給我修好電臺,我這就給戴老板發電報請示。”

  喬將軍一聽,猛抽了幾口煙袋,“這個別找俺。”

  “行了,這幫家伙是汪填海的偽外交部出訪偽滿的外交團。”平中恒說道,“老天開眼把這幫家伙送到濟南來了,咱們不吃了這盤菜,可是對不住老天爺的好意啊。”

  “別是崩掉牙的鐵疙瘩。”喬將軍說道。

  “讓你說說想法,不是讓你說怪話的。”平中恒瞪了喬將軍一眼,“我說了干這一票,沒聽見嗎?”

  “老漢琢磨了一下。”喬將軍這才說道,“醫院里這段時間一直在雇力工,老漢我倒是可以試試混進去。”

  “有把握嗎?”平中恒問道。

  “應該問題不大。”喬將軍思索著,說道,“我打聽過了,日本人的這個陸軍醫院這些天一直在招人干活。”

  “行。”平中恒點點頭,“你想辦法混進去。”

  說著,他又想了想,說道,“瞎子也跟你一起混進去,兩個人有個伴,有什么事情也好通風報信。”

  “行。”

  “明白。”

  濟南日軍陸軍醫院。

  病房。

  程千帆躺在病床上,已經入睡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病床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程千帆猛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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