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遙微微一怔,扭頭看了眼苗條清冷的兔耳少女。
和幻想的兔耳娘不一樣,夜舞并不是可愛的類型。
這女孩真實年紀十九歲,身材五官看起來像十六歲,心理又成熟的像三十歲,直覺卻準的像個怪物。
說起來,當時夜舞在黑芒星附近空域,差不多是白夜航線中段的位置,居然能把求救信號發到了湖畔星……這本身就需要尖端的技術和卓越的遠見。
或許,是自己低估這個女孩了。
至于更親近獸人這一點,李遙很早就發現了。
他覺得現在的人類,可能是靈氣復蘇后重新進化的新人類;而靈獸進化到獸人的過程,卻和當年猿進化成人的過程很相似。
理論上說,他就是個猿人。
但李遙總感覺,現在統治宇宙的人類,走的有些太遠,太超前了……
比如,當今人類體質對環境的適應性極強,能完美適應任何環境。
各個星球細微的重力偏差,氣候偏差,靈氣濃度偏差,幾乎不影響人種的變異。
距離人類征服宇宙有一萬年了,一萬年分散在宇宙各處的人類,幾乎沒有什么人種差別。
最大的差別,居然還是當年地球上的東西方差別。
也許是多代混血的緣故,如今大多數人類,比李遙記憶中的地球人類,都要好看的多,身高普遍要高一些,身材比例也更完美。
相比之下,獸娘中美女的比例要遠遜于人類美女,和李遙前世周圍的美女比例差不太多,給他很真實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他喜歡獸娘的原因。
值得一提,李遙是個專一的人,他喜歡的獸娘僅限美獸娘。
不過,就算被夜舞察覺到了一絲貓膩,李遙也不會透露他是個穿越者。
“因為我喜歡獸娘,你才會覺得親切,你可以問問你的申猴前輩,和我親切不親切?”
夜舞微微一怔,盯著李遙的臉。
“您別說,申猴前輩給我的感覺和李前輩給我的感覺還真有點相似之處,也許這也是一種返祖的特質,才讓您和申猴前輩都這么強。”
你還真是個小機靈鬼!
李遙無話可說,下意識摸了摸她的兔頭,有點想紅燒。
不一會兒。
蟲師的巨鰩從深海浮出了水面。
巨鰩張口,從中飛出一臺竹青色的躍馬飛船。
蟲師開著李遙的新萬字號,載著三只飛鼠娘,在海黎森上空饒了圈,沒有登陸海黎城,而是直接回了火狐山。
竹青色的飛船停在北崖劍坪上。
蟲師和三只飛鼠娘下了船。
劍壓消散了,空氣中還彌漫的淡淡的劍意,只可意會,難以體察。
三只飛鼠娘很快跑到南崖,興奮的湊到李遙身邊。
“海底全是星賊王的無人機,不愧是師父,戰斗永遠都是這么快!”
李遙:
三人四下看了眼,好奇道:
“夏奈師娘呢?”
李遙:
“去新聞部拍東西了。”
三人又問:
“掬風前輩呢?”
李遙不留情面,如實道:
“她腦殘,中了敵人奸計,被炸的爆衣了,現在在醫院好像。”
“哦。”
三人若有所思,但沒有任何緊張。
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她們早就發現掬風超強的恢復力,只要人還在,就沒有一夜休息恢復不了的傷。
蟲師也趕了過來,拿出一個平板,顯示的是社交媒體的畫面。
“星賊王的新聞投稿已經發表在社交媒體上了:星賊王第九艦隊第二十八支隊轟炸同盟首都海黎森,只說轟炸了海黎森,沒說自己全軍覆沒,更沒有提及李前輩,太失禮了!”
李遙明白蟲師的想法。
帝國一直不肯提及他,是不想長白夜威風,不想讓外人發現,讓帝國連續吃癟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白夜剛開始也一直在隱瞞自己,其實是怕帝國遷責,直到自己去帝星走一遭,回來就是白夜劍圣了。
自己剛去了帝星,和皇帝公主關系都很好,革命軍一看慌了……
明明是我先來的!
眼下同盟正值存亡之際,革命軍馬上花錢,邀請自己參觀新仙女星域。
如果不拿這件事宣傳一下與自己的友好關系,這十個億不是白花了嗎?
有自己站臺,星賊王也許會打消全面入侵新仙女星域的計劃。
顯然,身為劍圣的自己,已然成了各方爭奪的香餑餑。
李遙猜測,接下來,革命軍很可能還會花巨資邀請他參加魔方星球會。
委托內容,很可能是尋找辰龍或其余十二生肖什么的。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看在革命軍實在是弱的讓人心疼,你們可以在新聞中想提到我。”
李遙對蟲師如是道。
蟲師拱手抱拳。
“多謝李前輩,我這就去元老會報告。”
話畢,踏長蟲離開了火狐山。
三只飛鼠娘看到夜舞穿著一身類似睡衣的居家服,感覺……很突然。
刀妹上前問道:
“夜舞前輩也成師娘了嗎?”
夜舞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清冷的面容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暈紅。
“你胡說什么呀,我去醫院看掬風了!”
放下貓咪,夜舞轉身就走。
三只飛鼠娘又湊到李遙身前,不懷好意的說:
“師父你收師娘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在湖心島酒店,明明是我們最早和師父共度良宵的……”
“什么時候輪到我們當師娘呀!”
李遙一愣。
這三個家伙還真是口無遮攔,有自己給自己當師娘的嗎!
不過話說回來,他確實是和她們最早共度良宵的。
連銀月都得往后稍稍。
不過,身為德高望重的師父,李遙沒打算對三只飛鼠娘動手。
“在為師的故鄉,師徒之愛是崇高的,純潔的,不容褻瀆的,逾越師徒的愛會被神獸吞噬,永生不得輪回。”
三只飛鼠娘齊齊嘆息。
“唉,師父這么帥,我們還想免費學劍呢……”
你們是想免費挨劍吧?
李遙板著臉,滿臉都是師道尊嚴。
“你們的三相共鳴劍法已經小成,接下來,你們每個人都要修習個人的共鳴劍法。”
三人一愣。
“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個人怎么共鳴呢?”
李遙輕捋隱約可見的胡茬。
“一個人的共鳴,是指與天地萬物共鳴,傾聽萬事萬物的聲音,但第一步是傾聽自己的內心。”
三人不知所云。
“如何傾聽自己的內心?”
李遙忽然問道:
“哪里有瀑布?”
斧娘舉手指了指西邊。
“西邊的華果山上有。”
來到華果山瀑布前,李遙命令三人盤膝坐在劍上,懸于奔騰而下的瀑布中央,用轟隆瀑水沖刷肉身。
“如果你們在嘈雜的水聲中聽到自己的心跳,就成功一半了。”
三人只得照辦,踏劍而起,懸劍雨瀑中,任由瀑水滌蕩身心。
半個小時后。
李遙坐在瀑布下小憩。
抬頭一看,三人除了被瀑布沖的衣衫不整外,距離傾聽心跳還差的遠。
一道直辣辣的女聲從身后傳來:
“這就是教劍的方式?”
李遙扭頭一看,是掬風回來了。
人生龍活虎的,皮膚嬌嫩,難得的干凈,整個人的氣場升了一個臺階。
“怎么,你也想學啊?”
掬風雙臂抱胸,端著短煙斗,撇了撇小嘴道:
“我都開四尾了,超越大將實力指日可待,還需要跟你學劍?”
李遙點了點頭。
“我懂了,你不跟我學劍……你跟跟我學劍的三只飛鼠學劍。”
掬風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我是在指導她們劍術的過程中,領悟到了新的境界,說明我悟性好,和你有什么關系?”
李遙激將道:
“你的意思是你比我強?要不咱來交尾……咳咳,比劍?”
掬風耷拉著小臉,根本不上當。
“雖然我境界比你強,但我不是專業習劍的,技巧自然比不了你,有什么好比的?”
李遙搖搖頭。
“看來,你還沒那么無腦。”
掬風松口氣。
“走吧,我是來喊你們吃飯的。”
元老會在恢弘的萬族國賓館,接待了李遙和夏奈。
時間大概是下午四點左右,吃的其實是晚宴。
八根巨柱撐起的蒼青天花板,宛如透明靈石的水晶吊燈,十二張黑石大圓桌,還有孔雀獸娘舞蹈演員,黑猩猩爵士鋼琴家。
場面足夠恢弘,氣氛也到位了。
元老會一共九十九人,年紀沒有低于百歲的。
但在李遙看來,都是烏合之眾。
老邁的黑羊夫人,居然就是元老會最強的人。
聽蟲師說,革命軍第二、第三和第五艦隊里,都有接近帝國大將實力的強者坐鎮,也不知道真假……
就算是真的,革命軍也沒有大將級的強者,難怪要冒險救出申猴。
可見在末法時代,修行早已經科學化了,沒有科學的訓練手段、專業的機械和藥物輔助,哪怕修行天賦再高,也很難達到大將級的實力。
晚宴上,李遙和夏奈,與認識的火狐組六人坐一起。
元老會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想來給李遙敬酒,全被拒絕了。
誰和一群老頭子獸人喝酒啊?
李遙也就勉強和黑羊夫人喝了杯,意思一下就行了。
酒呈半渾濁的白色,叫羊奶酒,革命軍特產,入口極軟,后勁極大。
三只飛鼠娘不勝酒力,加上之前瀑布特訓過于消耗,很快就趴在酒桌上睡著了。
蟲師并不會喝酒,但他肚子里有個小型傳送陣,可以把酒都傳送到蟲子身體里。
夜舞弄了一顆消除酒精的白丸,往酒杯里一丟,羊奶酒只剩羊奶了。
夏奈向夜舞要了幾枚小白丸,喝酒就跟喝奶一樣。
掬風為了找回丟失的顏面,決定與李遙以酒決戰,喝酒論英雄,結果喝的肚子著了火。
李遙以劍氣解酒,拿酒當水喝,就是喝多了,有些尿頻。
二人一個喝的燃起來了,一個喝的老是往廁所跑,場面算是五五開。
晚宴過后,已經是傍晚了。
夜舞還有重要的偵查任務,簡單收拾后,很快離開了海黎森。
三只飛鼠娘迷迷糊糊的跑去瀑布里醒酒去了。
她們覺得也許能走捷徑,在睡夢中聽見自己的心跳。
黑羊夫人按照計劃,邀請李遙和夏奈參觀同盟圣地——
萬獸神殿。
實際上就在海黎島的最高山,距離國賓館并不遠。
山頂就是萬獸神殿。
遠遠看去,半山以上,盤著一朵厚厚的云,隔絕一切神識,讓人看不清云中風景,只感覺到神圣的氣息。
黑羊夫人,蟲師,掬風,李遙,夏奈,一行五人前去登山。
黃昏時分,盤在半山上的晚霞像是喝醉了的掬風,燒著了。
來到山下,李遙抬頭一看。
面前是一條筆直、陡峭的大理石石階,足有一千丈長,直通山頂,一眼望不到盡頭。
登山,如登天。
李遙抬腳登山,起初還沒發現,走的越高,越是難受。
這才發現,山體上,竟被施加了一道不可違逆的威壓!
李遙猛的想起來——這不是和翼海星的朝圣山一樣嗎?
仔細一想,翼海星傳說是神制造獸人的地方,海黎森則是獸人家園,這里也有個朝拜神明的地方也可以理解。
來自神明的威壓很奇妙,抬頭會眩暈,向下看又會恐高。
不論修行的武士,或是凡人,或是半械人,皆一視同仁。
修為越高,走的越快,這種威壓感就會越強。
會感覺身體越來越重,有種飛船接近光速時,質量無限增大的感覺。
強行走太快,甚至有猝死的可能。
普通人慢慢走,邊走邊休息,多耗點時間,反而容易爬上去。
要是修行者不信邪,自視甚高,加速爬山,很容易搭上小命。
目的就是讓你尊重神的力量!
李遙覺得自己挺尊重神的,尤其喜歡神創造的獸娘……
在他身前,掬風那充滿了野性的小臉被酒暈與晚霞糅合的紅撲撲的。
手持短煙斗轉的飛起,雙耳直立,腳底生風,一身狐袍飄蕩。
她扭頭瞟了眼李遙平平無奇的爬山步伐,找到了贏李遙一次的機會。
她自知不是李遙對手,但在神的面前,越強,越不敬,反而越吃虧。
這樣想著,她忽然停步,站在高階俯瞰著李遙,臉上仿佛正放著光。
“我們來打個賭,看誰更快爬到山頂,誰輸了,誰就要無條件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如何?”
黑羊夫人板著臉道:
“掬風,休要胡鬧!”
李遙覺得挺有意思。
無條件答應一個條件,意思豈不是叫你生孩子也得答應了?
“我覺得可以。”
黑羊夫人和蟲師都搖頭嘆了口氣,心里其實美成一朵花了。
畢竟,沒人能在爬山上戰勝掬風!
掬風強忍著興奮,自信道:
“這可是你說的啊!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是最速爬上萬獸神殿的歷史記錄保持者。”
這樣說著,掬風沒有給李遙反悔的機會,氣息一動,渾身覆蓋了一層淡淡的狐影,一溜煙上去了。
她的狐火與神山融于一體,看似噴薄囂張,實際上內心是虔誠的。
她的爬山也非常有技巧性,是歡呼雀躍的靈動,而非逆天的沖刺。
“哈哈,李遙啊李遙,你總算栽在我手里了!”
兩個小時后。
掬風隔著十階,一躍跳向通神臺。
空中,她隱約看到胯下有個黑影。
仔細一看,居然是盤膝坐在最高階的李遙。
掬風傻眼了,一時間竟忘了輸贏,只覺受到了胯下之辱。
李遙抬頭看了眼。
“我好奇的是,假如你贏了我,想要我答應你什么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