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并無慶祝計劃,中午時候,湖畔星的街坊鄰居們,還是不請自來,慶祝李遙新房喬遷,新船試航,也許還有新婚燕爾。
畢竟,昨晚,嶄新的紅色躍馬滿星球的飛,也算是某種暗示了。
人越來越多,帶禮品的帶禮品,隨份子錢的隨份子錢,搞得李遙沒辦法,只好請大廚,擺了幾桌酒席。
遠在谷神星的費馬男爵夫婦,聽到李遙喬遷買船的消息,馬上打電話給湖畔星的拉面專賣店,降為酒席免費提供拉面和茶水。
雖然有嫌疑,不過免費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李遙欣然接受了。
銀月卻把他拉到一邊,悄聲道:
“如果谷神星真的有古神殘骸,受其靈氣種出的靈麥給人吃,很可能是一輪新的實驗。”
李遙一愣。
對啊!他怎么沒想到呢!
谷神星的靈氣看上去很純凈,但畢竟借了古神殘骸的力量,怎么確定種出來的靈麥一定對人體無害呢?
男爵夫婦明明可以統一把麥子賣給糧商,為什么要費力去開拉面店和茶店呢?還請三只飛鼠娘來代言?
唯一的解釋就是,收集客戶數據做實驗評估,確定靈麥的品質。
這么一想,李遙覺得靈麥突然不香了。
李遙謹慎的問銀月。
“你覺得有問題嗎?”
銀月早就在實驗室研究過拉面。
“我看不出有什么問題,但畢竟是第一批靈麥,我們可能成了小白鼠。”
她只是不想當小白鼠而已……
李遙倒沒這種潔癖。
“那沒事,這可是靈麥,讓賓客們敞開了吃,給他吃倒閉!”
“嗯,我聽你的。”
沒有春蛙秋蟬幫忙,老墨今天比較忙,一大早送來一臺名叫收割者的稻草人,轉身就回店里了。
收割者是方方正正的黃盒子造型,集成了耕地,播種,通渠,澆水,施肥,收割等一系列種田技能。
閑下來還能戳在地里當稻草人,嚇嚇飛鳥也好。
只是收割者這個名字,讓李遙有些心理抵觸。
仔細檢查,確定機械人沒有什么特殊的消化內臟,才安心的放到地里。
南邊天空,一個臃腫的身影邁著小碎步踏空而來,宛如一顆冉冉飛行的超慢速彗星。
正是彗星武館的老板,雷風合。
他只交了一份份子錢,卻把整個武館的弟子都帶來了,說是要見識一下劍圣的風采。
湖邊果林下,雷風合借來了李遙的草捆劍,剝開草,露出劍刃處坑坑洼洼的鈍口道:
“李劍圣說了,劍之巔,熬時間,拳法亦是如此,要腳踏實地,切忌好高騖遠,半途而廢。”
“我媽說習劍起碼還能拿把劍裝飾一下衣品,打拳太落伍了,我下學期想學街舞。”
“打拳落伍?老學員下學期學費打八折,我教你們最新潮的田園拳法!”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小黑,見李遙又買了新船,扣扣索索的不想交份子錢。
只在人群外圍探頭探腦的,拿一根糖葫蘆賄賂春蛙秋蟬,打聽老萬字號的去向。
兩個人分一根糖葫蘆,好在春蛙秋蟬早習慣了摳門的小黑。
倆只小舌頭舔著山楂球上的冰糖,轉眼把山楂皮舔禿嚕了。
“這還用說?肯定炸碎了。”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不如改行收飛船殘骸。”
二手船交易者小黑的收購計劃,再次落空了。
“萬字號怎么又炸碎了?李遙也太費船了吧?”
“你懂什么!”
“好火費碳,好漢費船!”
“嗯?不是好女費漢嗎?”
湖邊釣魚臺。
邢玉林早就把釣竿支棱起來了。
他聽說李遙湖里放了不少好魚。
這一個月來,他還是第一次老老實實坐小板凳釣魚,找回了初心。
然后就這么枯坐到了中午。
喊吃飯也不理。
趁酒席高潮外面無人時,悄悄的失足掉進湖里。
一群食人魚圍了過去……
臨近中午。
蒙萌捕頭帶著弟弟毛毛也過來了。
看到那正氣使然的蘿莉臉,李遙下意識看了看四周,確定自己不是在娛樂場所,才松了口氣。
這也是李遙第一次見蒙萌捕頭穿便裝示人。
很簡單的深藍牛仔褲和水藍襯衫。
說是便裝,卻依舊給人一種不怒自威、隨時會掏槍的感覺。
仔細看,蒙萌也就臉和胸顯的肉。
腰臀比例恰到好處,大腿肌肉也非常矯健,有種很自然的健康美,讓人心生喜歡。
如果好好包裝一下,可以說是個性感警花了,但蒙萌捕頭只有一臉正氣。
偶爾也會笑一笑,意外有點呆萌。
“說是有空來幫忙,結果一次也沒幫上忙。”
李遙微微一怔,沒聽到那句注入靈魂的“刑捕掃黃”,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還以為是出現了幻聽。
“沒關系,事業為重。”
蒙萌不好意思的摸摸毛毛的腦袋。
“反倒有你幫忙,毛毛的成績已經排到班上三十多名了,以前整天愁眉苦臉的,你看他現在笑的多開心。”
“毛毛,快謝謝李遙哥哥!”
毛毛耷拉著眼皮,咧著嘴,連假笑都笑不出來。
“泄泄。”
嘴上說著謝謝,臉上卻寫著:你別想娶我姐了!
李遙也笑著揉揉他的狗頭。
“真乖。”
客人們除了李遙熟悉的人外,都是平時光顧酒館的酒客,擅長瞎起哄,送點水果、鮮花或是土特產什么的,就跑來蹭飯了。
飯前一群人聚在花園廣場上,你一句我一句。
“別墅有了,豪船有了,老婆也有了,李老板什么時候生小孩啊!”
“別急,不是還沒結婚嗎?”
“先上車后買票也不是不行啊,只要多生孩子多打架,就是為湖畔星做貢獻!”
“盡量盡量。”
有人見老板娘在旁邊,故意喊道:
“李老板房子蓋這么大,準備娶幾個老婆啊?”
“一個就夠了!”
面對送命題,李遙一臉嚴肅道。
結果,銀月卻在旁邊暗暗捏了一下他的腰。
李遙有些搞不懂她的心思,難道等不及兒女長大,急著想他多娶老婆振興家業嗎?
你多嫁幾個男人不是更簡單嗎?
對了,你這體質只能嫁我……
李遙仿佛懂了什么,忙道:
“條件允許的話,多娶幾個也沒什么問題,但一定要是能干活、善經營的女強人,花瓶我可不要。”
酒客們都快聽哭了。
這樣的賢惠老婆上哪找?更別提老板娘生的標致,身材又辣么好了……
酒客們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連飯蹭的都不香了。
不知何時,艾爾德斯也來了。
帶著打扮的清純可愛的非非一起,挽著他的胳膊。
帶非非的目的,是為了破除他只愛人偶、不愛人類的謠言。
畢竟,除李遙和邢衛司的人,誰也不知道非非以前是男人。
艾爾德斯一米九的個子,配上一身筆挺的西裝,有些瀟灑。
畢竟是一星之主,他管理了整個湖畔星的稅收和荒地開發事宜,在場的賓客們紛紛上前敬酒、打招呼。
艾爾德斯平時不愛和人類社交,這種活動都讓秘書長張羅,難得親自參加一次,感覺還蠻享受的。
幾杯酒下肚,艾爾德斯有點發飄,領著非非,晃悠到停機坪前。
瀟灑的端著高腳杯,指著李遙的紅色躍馬飛船道:
“李老板,你的躍馬真漂亮,是新款吧,買了多少錢?”
在李遙的印象中,艾爾德斯并不是那種愛裝逼的性格,因此有些大意。
“一個億好像。”
艾爾德斯一聽,頓時凡爾賽附體。
“好家伙,躍馬還有只要一個億的新船嗎?我的躍馬怎么買了十八億,你來看看我的船,我是不是被騙了啊?”
說話間,他按了下船鑰匙按鈕。
一艘亮黃色的老款躍馬佐恩,徐徐落在紅色躍馬羅恩旁邊。
那尺寸對比就跟老鷹捉小雞一樣,亮黃色的碳纖亮片閃瞎眾人狗眼,瞬間就把李遙的船比下去了。
李遙滿額黑線,要不是給他星主一個面子,非給他踢花叢里。
“你在哪個躍馬店買的?為什么這么便宜?”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有什么黑鉆會員打折的,你哪天想再買船,可以掛我名字。”
艾爾德斯頓時傻眼了……
賓客們也意識到,躍馬最低端的羅恩,也不可能一個億拿下。
難道真是躍馬黑鉆卡?
整個艾爾恒星系不是只有五張嗎?
艾爾德斯申請很多年都沒拿下來!
當年艾爾德斯為了這張卡,一連買了八臺躍馬,也沒申請成功。
反而被媒體批評,搞得他很長時間不敢高消費,八臺躍馬全停船庫吃灰。
這件事,當年很多人都知道……
就在眾人半信半疑,鴉雀無聲時。
白夜董事會的張秘書來了!
安察船落地。
在一群安察隊的簇擁下,一個氣場很強的小老頭,為李遙親手送來一枚白夜獎章,和兩瓶格勒手工陳釀。
白夜獎章是白夜旗下員工和居民所能獲得的最高榮譽,不限年份和名額,只有為白夜做出突出貢獻才會被授予。
最近十年,都沒有白夜獎章的授予記錄!
因為怕被李遙拒絕,才趁大喜日子低調送來,沒有公開授予。
獎章本身是實打實的白玉與黑鉆混合材質,價值在一億以上!
艾爾德斯當年那么努力,也只因為艾爾姓氏拿了個白夜榮譽董事說白了,就一虛名,和白夜獎章無法相提并論。
“張秘書,白夜獎章不都是公開授予,并且開新聞發布會嗎?”
張老頭頷首,朝李遙恭敬笑道:
“白夜不是怕李先生沒時間嘛,只要李先生接受,明天新聞會公布的。”
艾爾德斯和賓客們瞬間明白了。
白夜這是怕李遙拒絕,才沒有公開授予,開新聞發布會的吧?
白夜獎章是真的,黑鉆會員應該沒假了!
李遙真是低調啊,拿獎章和黑鉆會員,居然只買臺躍馬羅恩。
正如白夜預計,李遙三喜臨門,當著賓客們的面,確實不好拒絕獎章。
盡管他知道這是白夜攻略他的第一步,可當他看到白夜獎章的材質和兩瓶價值百萬以上的格勒陳釀后……
實在難以拒絕。
獎章下了腰,陳釀讓老板娘藏進酒櫥,李遙尊敬道:
“多謝張秘書,這是我的榮耀!”
“如果李老板不介意,我可以入座喝一杯嗎?”
“當然可以。”
艾爾德斯看的一愣一愣的,很快也醒了酒。
馬上讓他的黃色躍馬佐恩,自動開回星主府船庫吃灰去了。
艾爾德斯萬沒想到,不但武力方面他被李遙全面壓制,連權與錢他也裝不了逼了。
李遙倒是毫不在意。
誰能想到,他在躍馬直營店想法設法裝逼不成,結果老朋友艾爾德斯自己湊上臉讓他裝逼。
這才是朋友啊!
李遙感嘆著,拍拍艾爾德斯的高大卻略顯瘦弱的肩膀。
“你一定是事先得到了白夜獎章的消息,故意配合我的吧?”
艾爾德斯一愣,連忙回拍著李遙的肩膀,點頭賠笑道:
“哈哈,咱倆誰跟誰啊。”
手心全是汗……
酒席上。
張秘書客套了幾句,又敬了李遙幾杯酒,然后就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吃飯,偶爾抬頭聽一聽民意,一直等酒席完畢才起身。
沒有長篇大論,沒有提前離席,沒有爛醉如泥。
完全不像個白夜高層官員!
酒客們很詫異。
以前,都說張秘書架子很大,今日一見,竟一點官架子也沒有。
謠言太離譜了!
飯后,張秘書去廁所路上,還和非非耳語了幾句,之后便和李遙道別,轉身就走了。
待賓客散去,艾爾德斯說有事也匆匆離開了。
湖邊垂釣的邢玉林,飯都沒吃,提溜著兩只食人魚,滿身是血的溜了。
蒙萌姐弟留下來,堅持要幫銀月和飛飛收拾碗筷,一直忙完才離開了。
非非獨自留下來,來到正在后院釣魚喝茶的李遙身邊,輕聲道:
“我這里有一個來自帝國公主的委托,不知李前輩有沒有興趣?”
李遙釣著食人魚,悠哉的喝茶。
“沉魚公主嗎?明天我就去接。”
“不,是另外一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