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如火。
殘陽如血。
今天的湖畔星比平時燥熱許多,哪怕到了傍晚也沒見涼快下來。
店鋪都重新開門了,本地警隊騎著飛摩、戴著口罩在街頭巡邏。
街上游客比平時要少一點,因為大都跑去湖心島,等候演唱會。
上午參加游行的人們,沒有經過任何治療,就回到了各自崗位。
而在地下倉庫昏迷的人,也被送往醫院接受治療,繼續昏迷中……
一直到傍晚,小胖子蒙毛毛騎飛行車帶著一壺藥酒來到了醫院。
喝過藥酒之后,昏迷的人才陸陸續續醒了過來,一致授予小胖子“小英雄毛毛”的光榮稱號。
雖然不是他研發的解藥,但他當了研發實驗的小白鼠……
能活下來,也很偉大了。
小胖子第一次體驗到了姐姐那種救人于水火的榮譽感。
但一想到在雙子酒館的經歷,仍心有余悸,頭皮發麻。
他轉頭來到湖心島,找到在島攀排隊等候入場的李遙。
李遙接下來的任務,是左手抱著一大桶爆米花,右手拿著冰可樂,準備看演……
不對,維持演唱會的秩序。
他甚至戴上了輔警的黃色袖標,與艾爾格萊德的刑警們談笑風生。
畢竟,這些刑衛隊員們,有好幾個就在彗星武館見識過李遙徒手隔空捏爆機甲的一幕,沒人敢不給臉色。
巧的是,雷風合也帶著好幾個武館弟子,跑這排隊準備看演唱會。
雷風合是三只飛鼠的超級粉絲!
在他的武學理念中,飛鼠的體型和體質,完美融合了松、活、彈、抖、鞭五個至高武學境界。
本來,雷風合預料今晚湖心島必有大亂,是沒打算來看演唱會的。
結果,弟子們說李遙在這里維持秩序,為了見見老朋友,他來了。
邁著小碎步,梳著三七分,身形臃腫,不動如山,氣場融貫古今。
“聽本地小報說,你和女團姑娘們渡過了美好的夜晚?”
李遙吸溜一口爆米花,這才瞥了雷師傅一眼,沒想到他一把年紀了,還趕時髦學年輕人追星。
“我熬夜保護她們的安全,有什么問題嗎?”
雷風合搖頭嘆了口氣。
“年輕人身體真好啊,我大意了,沒有報名去當保安。”
一同過來的,還有拿著電話定位到李遙位置的小胖子。
一走過來,就墊腳去夠李遙的大桶爆米花,沒把自己當外人。
“姐夫,你老婆太可怕了,地下室里那個黑藥,那個手術刀,媽呀……不像我姐姐,只會心疼姐夫!”
李遙白了他一眼。
“你姐姐只會銬我。”
小胖子一愣。
“姐姐可真會玩……這樣的女人姐夫要好好把握啊!”
這小子真的只有九歲嗎?
李遙心有靈犀的微笑著。
“你都喊我姐夫了,我還能不去把握嗎?”
這時。
李遙電話響了。
讓毛毛幫拿著冰可樂,李遙拿到手機,直接開了視頻。
對面是監控室。
蒙萌警官掛眼袋發泡,掛著淡淡的宛如眼影的黑眼圈。
“毛毛!”
李遙剛想說,麻煩把半個月的工資支付一下……
小胖子馬上埋怨道:
“真有你的姐,姐夫這么帥你不跟我說,還想等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嗎?”
“你胡說什么!”
李遙愣了半天,上句話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你那點工資就算了,下班了有時間來萬事屋幫幫忙就行。”
“謝謝。”
“但事情還沒結束。”
“怎么了?”
“從昨夜開始,我們這邊一直在跟蹤一位關鍵殺手,是來自紙牌殺的紅桃九,一個女機械人,據說是克隆加強型號,目標是清理門戶,殺掉慕镕公子的保鏢黑桃十,以及慕镕本人。”
黑桃十受雇殺慕镕,結果被人家高價買斷,紅桃九來清理門戶……
“紅桃九難道比黑桃十厲害?”
李遙好奇的問。
蒙萌道:
“紅桃九一來到湖畔星,就在我們的監控之中,但就在剛才,我們的監控系統一片雪白,轉頭就跟丟她了。”
“黑客嗎?”
“她的實力很強,并且極擅長電子戰……我馬上把她的照片發給你!”
李遙接到照片一看。
是一個身穿緊身藍衣的女人。
普通人身高,但雙肩極寬,骨骼峭立,機械人感太明顯了。
模樣也不算太出眾。
李遙微微皺眉,總感覺這張臉在哪見過。
等等……
這不是在彗星武館被他一劍砍頭的機械少女嗎?
非非說過,少女還是電子青樓將在半個月后內測的、搭載了最新生物芯片的同款人偶。
這張臉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嗎,連紙牌殺的老式機械人也用?
李遙感覺不太對勁。
“好的,看演唱會時我會順便留意她的。”
夜幕降臨。
湖心島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演唱會將在半個小時后開始,觀眾們已經陸續進入了場館。
李遙被人邀請到了鉆石包廂。
半懸空的包廂很大,裝修奢華,視野和音效極好。
門外全是黑衣保鏢,包廂里面還有兩個貼身護衛。
因為冰可樂被小胖子干了一半,李遙堅持親自抱著爆米花和冰可樂,和包廂內外的氣氛格格不入。
李遙大致的看了眼。
每個保鏢實力都很強,包廂內貼身的兩個劍客,實力甚至不輸猩爵。
“不用緊張,雖是第一次見面,但老夫久仰你的大名了,李遙先生。”
邀請李遙來鉆石包廂的,是一個頭發半白、滿面紅光到油膩的老者。
李遙好像在新聞上見過……
“你是?”
老頭道:
“我是白夜的銷售總監,陳昂。”
李遙想起來了,他好像有個很漂亮的名媛女兒,叫陳子妍。
白夜是公司化運營,銷售總監的權力,應該在全公司前十。
這老頭不怎么露面,倒是比李遙想象中年輕一些,除了肚子有些大,臉上油膩外,身體還很不錯。
沒什么架子……是裝的,和藹的姿態不太嫻熟,有些別扭。
李遙心想,這老頭大概是聽過他的某些傳言,也不敢在他面前擺架子。
“請坐。”
老頭親自給李遙倒了杯紅酒,酒壺是獸牙檀木做的,品牌是最頂尖的格勒手工釀造酒。
一瓶格勒陳釀可以在艾爾格萊德買一個平方了。
李遙并沒有坐下,左手依然抱著爆米花桶,只放下冰可樂,端起紅酒,來到了觀唱臺。
老頭坐在沙發上,端著紅酒道:
“包廂的位置還不錯吧?”
“還行。”
李遙其實感覺有點遠了,不如昨晚零距離觀看來的愜意。
“半個小時后,我會在這里和七星集團談一個生意,對方有一位實力遠超我這些護衛的保鏢,這位保鏢還有紙牌殺的背景,所以我想請你來一起看演唱會,順便保護我的安全,我會開一個李先生無法拒絕的價格。”
因為提前知曉李遙貪財的性格,老頭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極為自信的品鑒紅酒。
不料,李遙卻并沒有給他面子。
“人不作死,就會安全,不需要誰特地來保護。”
話畢,李遙將紅酒一飲而盡,放下杯盞,拿起了冰可樂。
兩位貼身劍客的氣息瞬間冰冷。
老頭臉色極難看,卻不敢發作。
李遙轉過身,道:
“喝過銀河系最好的酒,我終于確定了一件小時候就開始懷疑、但怕人家說我鄉巴佬一直不好意思說出來的事……”
抬手按下兩位劍客的凜然氣息,老頭沉著臉問:
“什么事?”
李遙推門離去,聳了聳肩。
“酒,并不比可樂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