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萌捕頭將文件塞進碎紙機,給李遙一個“色批終將被審判”的眼神,一言不發,奪門而出。
時間到了傍晚的飯點。
她戴上配槍和佩劍,領著幾個信任的刑衛隊員和盒飯,奔向悅色茶社。
李遙則被安排,住進了單人的“總統級”牢房。
牢房里有咖啡,有酒茶,有棋牌,有雜志,有沙發,有海景巨幅油畫。
甚至還有一個幾乎占據了整面墻壁的大屏幕,供用來看電影和打游戲。
但為了防止劫獄和越獄的發生,這座單人牢房建造在地下最深處,四周布滿靈紋,隔絕一切靈力。
二十四小時全程監控,三尺厚的玄鐵牢壁,一扇加密的黑金門和一個送飯窗口,外面有重兵把守。
可惜對李遙來說,銅墻鐵壁并不比咖啡、酒茶、雜志和大屏幕更牢靠。
他最愛看的群星畫報,就在其中。
群星畫報是群星網的子刊。
群星,本意是指在宇宙中大放光芒的英雄們,群星畫報起初報道的也都是英雄的故事。
但英雄們并不喜歡被人拍照片,于是雜志改變風格,開始報道女明星和宮廷秘事,文章和照片以風格大膽著稱,銷量一炮而紅,暢銷千年。
比小宇宙報道星際探索、虛構報報道戰爭紀實,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李遙側臥在沙發上,喝著咖啡,吃著點心,捧讀群星。
新一期畫報是公主特刊,報道了幾十個帝國公主的光芒故事和俏麗寫真。
有幾個公主是真的血贊!
比如皇帝最寵愛的沉魚公主,是個出演上百部影視劇和片的明星,甜美清純、又略帶柔弱的圓臉,一雙仿佛容納銀河星空的眼眸,泛起晶瑩的淚光與無垠的浪漫。
“可愛。”
比如英姿颯爽、雷霆萬鈞的維多利亞公主,三十歲就當上了帝國上將,是可以單人駕駛龍級戰甲的圣殿騎士,同時還是一位境界頗高的劍靈武士。
“身材好棒,女王氣質贊啊!”
再比如,被宮廷除名的星瀾公主,曾經也是個大美人,尤其是臉上那幾顆色澤和分布恰到好處的雀斑,仿佛點綴了整個銀河星空。
可惜這位星瀾公主太過叛逆,從小就是個抽煙、喝酒、紋身,以及身上四處加環的朋克少女,同時又是個頂尖黑客,成年后竟加入與七狂獵、星賊王齊名的星賊三巨頭之一——
紙牌殺 這是個殺手組織。
算李遙半個同行。
“這個紋身好刺激,這個小蠻腰好哇,啊,好想拯救她!”
他癡癡看著畫報。
這些攝影師拍的照片太色氣,以至于自己居然饞壞女人……
良久。
李遙掩卷沉思。
宇宙中的漂亮姑娘可真多,可誰是我媳婦呢?
正想間,手機震動了。
是雷風合打來的電話。
“李老板,聽說你被抓了。”
“雷師父身體無礙么?”
“今天多虧你了,我不是問題,問題是你,我在醫院思來想去,總感覺最近發生的事有些詭異,谷神星可能是非之地,你就好好在刑司門待一段時間,費馬男爵那邊我會跟他解釋。”
“你給我每天十萬星幣,同時提供獸娘陪伴嗎?”
“這……你出獄后可以來武館,我們強強聯合。”
“我不喜歡打工啊。”
李遙長嘆一聲,掛了電話。
此刻的他,心中正在焦慮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公主們雖然都很漂亮,可他怕在皇宮住不習慣……
第二天一大早。
蒙萌捕頭掛著黑眼圈回到刑司門,她找到幾個關鍵證據。
第一個,是李遙茶杯里的媚藥。
第二個,是非非的醫學檢查,證明她還是一個處女,至少變性之后是。
第三個,是根據種種證據,證明悅色茶社之前是一家非常干凈的茶社,而真真和非非是今天臨時加入茶社的。
也就是說,李遙是被栽贓陷害的!
蒙萌捕頭怎么也想不到,本想給李遙加罪的她,最后卻洗脫了他的罪名。
李遙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喝了媚藥和對方脫光衣服后,還能無動于衷的?
難道他以前一直是個正人君子?
還是只是這一次例外?
不管李遙以前是什么人,至少這一次他是無辜的,無辜之人,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被關在監獄里!
拖著疲憊的身軀,她馬不停蹄的回到刑司門監牢。
來到地下最深處的監房,打開牢房一看——
李遙沒了。
連同咖啡和雜志一起。
掛著熊貓眼的眸子,登時傻眼了。
“越、越……越獄了?”
刑司塔樓向東三里,有一個伸入湖心的釣魚浮島。
早上大霧,沒人釣魚。
除了浮島最前沿,一個從昨天下午一直空軍到今早天亮,還堅持不肯回家的骨灰級釣客。
這人穿著落伍的夾克,頭戴著圓圓的卷邊黃帆帽。
肩膀靠著一把劍,皺紋明顯到有些滄桑的中年男人臉上,披掛著因過于專注、懶得抹去的露水。
浮漂,魚線,乃至釣竿竿尖,都消失在茫茫霧中。
回頭也不見湖畔。
魚桶里只有一堆煙屁股。
湖畔星邢司長,邢玉林,據說是湖畔星劍術最強的男人。
因不想過于耀眼擋住科技文明的光芒,以至于得罪帝國,因此,他從不在人前拔劍。
看到他拔劍的犯人,都死在他的劍下了。
“不敢人前拔劍,如直鉤釣魚,枯坐成化石也只能空軍。”
茫茫霧中,一個內穿青漢服、外披短蓑衣,腰掛草捆劍,屁股口袋里塞著卷起的雜志,手捧著香濃咖啡的男人,徐徐走向了浮島前沿。
“這么說,湖畔星的最牢固的監獄也關不住李老板你了。”
邢玉林頭也沒回,依舊如朽木一般枯坐在小板凳上。
李遙喝了口邢玉林曾親自研磨的咖啡,感覺香爆了。
“有人越獄,身為警長,你總該處理一下吧。”
聞道自己咖啡的味道,邢玉林滿額黑線,緊咬牙關。
只徐徐點起了一根煙,霧中看去只有一點幽亮的紅。
“抱歉,現在是下班時間,我的薪水還沒高到讓我下班抓人。”
李遙搖了搖頭,咖啡冒著熱氣,消散在霧中。
“你要是不受傷,白夜還以為刑衛隊在包庇我,我可愛的萌萌捕頭可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