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李遙端著茶盞,揚長而去。
只留下武館里驚愕、失神的眾人。
誰也沒想到,身為劍客的李遙,連劍都沒拔,便徒手拆了帝國最新研發的黑金裝甲。
末法時代還有隔空傳遞的力量嗎?
由于太過震驚,來自首都艾爾格萊德的安察隊愣了半天,也沒敢追李遙,而是第一時間去救治昏迷的科赫先生。
武館的弟子們,也忙把雷風合抬上擔架,送往湖畔星中心醫院去了。
兩邊都在救人,只有夏奈和大胡子攝像閑下來。
藏好西裝內的針孔攝像頭后,夏奈忽然有種想奪門而出的沖動,特別想采訪一下這個名叫李遙的神秘男人。
這樣的男人在湖畔星開了五年萬事屋,她居然從來沒聽過他的名字。
大隱隱于市,他也太低調了!
不行,我必須去。
夏奈前腳剛邁出去,后腳就被攝影師拉住了。
“我不想和你一起被主編罵。”
湖風拂面,晨光熹微。
李遙走在冷清的湖畔上,他走的很慢,幻想后面有人追上來。
然而繞銀心湖快一整圈、形意武館再次出現在眼前,夏奈還是沒來。
沒道理啊!
剛才一套原力鎖喉加一套原力正骨下來,不可謂不帥。
同時還留了人家帝國長官一命,他也夠仁慈了啊……
為什么夏奈不追過來給他留名片,挑日子喝喝茶,來個獨家專訪呢?
夏奈老婆,你也太不敬業了!
下午三點,是飲茶時間。
湖畔北街,星主府附近。
悅色茶社。
像往常一樣,李遙應老朋友之邀過來喝茶,打牌。
早上的新聞暫時被封鎖了,因此形意武館的事,并沒有在湖畔街掀起多大波瀾,只有街頭零星的討論。
李遙暫時也沒有被治罪。
因為如果被治罪,帝國就要承認最新開發的黑金裝甲不如劍靈武士。
出名也好,隱世也罷,李遙毫不關心。
他只想在每天下午三點鐘,準時喝茶。
悅色茶社,頂層包廂里。
這是一間裝修奢華的總統雅間。
中間有一張不規則圓形的棋牌桌,由晶瑩剔透的完整藍玉所造。
李遙身姿隨意的坐在桌前,一邊品著上等的龍涎茶,一邊和兩位老朋友打三人斗幽冥。
幽冥,是最近百年突然出現并聲名鵲起的恐怖怪物。
上可吞星,下可奪魂,一舉超越叛軍和星賊,成為帝國、乃至全人類的頭號敵人。
三人斗幽冥,和李遙前世的三人斗地主的玩法差不多,只把大小王和花牌換成了不同類型的幽冥。
說來慚愧,李遙穿越此世五百零五年,居然還沒見過幽冥。
只能靠三人斗幽冥過過癮了。
吊詭的是,李遙前世運氣不錯,斗地主或棋牌什么的都比較擅長,打牌一般贏多輸少。
可不知道為什么,這輩子只要連續賭超過一個小時,必輸!
以前他沒搞清楚原因,現在覺得可能和老板娘的禁制有關。
大概是同居太久了,無形中被老板娘生克了吧。
所以這次在應邀之前,李遙特地把三百萬星幣提前支付給老墨,口袋里只裝了五百星幣來到茶社。
輸光也不心疼。
陽光明媚的下午,不用上班,喝喝茶,打打牌,太舒服了。
“聽說李老板最近發了筆小財,還以為這次能玩大點,怎么還玩十塊星幣一局的青銅盤?是想存錢娶銀月老板娘么?”
說話的,正是悅色茶社的老板——
黃羊。
沒錯,他是個羊人。
一個個子不高、身材快胖成球的中年男人,總是西裝革履,留著整齊的黃胡子。
據說他有星賊或叛軍背景,夢想很特別,為了報復販賣獸娘的地下生意,他立志于販賣和交易人類失足婦女。
當然,這只是傳說。
因為在湖畔星的青樓里,只有電子人偶的青樓才是合法的。
青樓里的人類和獸娘,最多只能賣藝,不能賣身。
這在白夜治下、以自由著稱的艾爾恒星系,是十分罕見的。
坊間傳聞,這是因為湖畔星星主偏愛人偶。
實際上,這是因為星主臺不夠硬,害怕在帝國掃黃時被波及、牽連,才出此下策。
李遙之所以知道內幕,是因為這位尊貴的星主大人,正坐在李遙身旁,一起喝茶斗幽冥。
艾爾德斯。
一個略顯女性化的名字。
其主人是個個子很高,生著一頭金發的混血面孔。
個子很高,但身板不挺。
五官雖然比李遙差點,但也算英俊了,整日穿著睡袍,胡子拉碴,醉生夢死,頹喪的很。
從名字就知道,艾爾德斯的身份并不簡單。
他是艾爾恒星系第一任皇帝碎星者艾爾格林的私生子。
艾爾格林家族和碎星者星賊團被屠殺時,只有不為世人所知的私生子艾爾德斯,茍活了下來。
一心為父報仇的他,潛伏進白夜公司數十年,仔細調查才發現,殺父之人并非是白夜,而是如今身為星賊團三巨頭的七狂獵中的某人。
艾爾德斯倒吸一口涼氣,因為七狂獵是比白夜恐怖一百倍的存在!
七狂獵只有七個人,各自獨行,縱橫宇宙,一人足以毀滅一個恒星系。
他們的愛好是狩獵幽冥。
狩獵幽……
艾爾德斯一下子就慫了。
從此每天頹廢度日,醉生夢死,本在白夜里前途一片光明的他,最后只能在湖畔星這種小地方當個星主,某種程度也算是繼承了父親的遺志。
他每天仍嚷嚷著要報仇,但一轉眼就跑去電子青樓瀟灑快活了。
他經常被記者堵在電子青樓里,每次以給李遙介紹漂亮老婆為由,打電話委托李遙頂包。
一回生,二回熟,時間久了就和李遙熟絡起來,經常在一起喝茶打牌。
倒不是想贏李遙錢,反而想靠打牌輸點錢給李遙,結果愣是輸不出去。
甚至伙同黃羊,一起反向出千,還是無法輸給李遙哪怕一星幣!
他之所以想輸錢給李遙,其實是想暗中委托李遙,好幫他報殺父之仇。
當然,艾爾德斯也不認為李遙真有那個實力。
或許,只是一種自我安慰罷了。
這是一種極復雜的情緒。
仿佛讓自己還有一個為父報仇的夢想在心中,不至于醉生夢死。
因為,他從未真的下單。
此刻。
聽黃羊提到了銀月老板娘,艾爾德斯瞇眼盯著李遙,隨手將手里的龍涎茶一飲而盡,故意試探李遙道:
“你說銀月老板娘啊,我的夢想就是這輩子能喝到她的洗澡水。”
好家伙,你是杜蘭特嗎?
“這個簡單,你出個讓我無法拒絕的價格,明天我一定帶給你……”
李遙不動聲色抿了口茶,然后語出驚人的補了句。
“不過里面也有我的洗澡水。”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