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你現在在哪,方便說話嗎?”
渣康帶著殘缺的《思維真經》離開后,哈莉便掏出青燈戒指,聯系上如今的“歐阿星扛把子”哈爾·喬丹。
信號剛發送過去時,哈爾并沒第一時間上線,等了大概三分鐘,他才接電話。
“抱歉,我現在在45號扇區,洛索文明和加瑪星人爆發了星際戰爭,連居民星都爆掉5顆,太殘暴了,我得阻止他們繼續發瘋。”哈爾喘著粗氣說道。
一邊說,他還一邊通過燈戒把自己的全息影像投映到哈莉跟前。
在他那邊,哈莉的全息影像也從綠燈戒指中投射到太空中,只不過等比例縮小了十倍,人像還沒他腦袋大。
哈莉也不廢話,立即把大統領今晚和她的談話,大致重復了一遍。
“色光軍團還頂不頂得住?”
“沒有色光軍團,只有綠燈軍團,黃燈軍團和紅燈軍團的情感本就極端且負面,現在能勉強維持理智、不四處搞破壞,已經是上帝保佑。
憐憫之青燈、愛之紫燈、希望之藍燈,倒是正能量滿滿,如今也四處救火,但他們并不服從我的命令,我們之間沒形成軍團同盟。”
哈爾話頭一轉,又道:“四大軍團雖沒聯盟,卻都在往同一個方向努力。
有我們維持秩序,宇宙局勢也不算太過崩壞,至少還沒到需要高等文明組建‘聯合國’的地步。”
哈莉從他話中聽出一些私心,高等文明若形成臨時的聯盟,且聯盟真做了些實事,“臨時宇宙和平委員會”中的“臨時”,很可能真就成為臨時的。
那時綠燈軍團的宇宙管理權將再次受到挑戰。
嗯,前兩年其它色光軍團的崛起,已經嚴重威脅到綠燈軍團“宇宙警察”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我拒絕大統領和那些高等文明,不用理睬受黑暗氣息影響而發動滅國、滅族戰爭的文明?”哈莉道。
“這倒不是”哈爾遲疑了。
作為綠燈軍團的首領,他要努力維護自己集團的利益和權力,可他同樣是超級英雄,不可能拒接或阻止救援有需要的人。
這些天他親眼見證了星際戰爭的殘酷性,就在剛剛,兩支殺紅眼的太空艦隊竟放棄不傷平民的底線,分別爆了對方幾顆文明星球。
每顆星球都類似地球,居住了十幾億、甚至幾十億人。
而洛索—加瑪之戰,只是45號扇區無數紛爭的一例,45號扇區又是數千扇區之一。
整個宇宙每天要死多少人?
哈爾不敢去想。
“哈莉,色光軍團也是情感力量的使用者,能否和你一樣,用正面情感抵消蝕主誘發的負面情感?”
“你們是情感光譜能量的使用者,使用的是能量!蝕主的本源中也有能量,但那能量類似惡魔的魔力。
無論是3號宇宙過來的黑暗氣息,還是蝕主的負面情感誘導,其本質都不是能量的浸染,而是類似東方仙俠小說中的心魔。
蝕主就是心魔之祖。
法師的夢魔魔化,對應仙俠小說中的心魔劫難。
但心魔并非法師的專屬,它其實是心靈在適應性進化中遇到的障礙。”
哈莉看著哈爾的全息影像,“就用你自己舉例,你3歲時懵懵懂懂,卻很容易滿足,每天無憂無慮、快快樂樂。
隨著你身體成長,你與社會的互動增加,開始產生大量煩惱。
尤其是青春期,身體變化極大,你的心靈和意志可能還停留在單純懵懂的孩童時期,現實會逼迫你的心靈和意志跟隨身體一起成長。
整個成長的過程可以當成一種對社會環境適應的進化,期間產生的痛苦和煩惱,即是阻礙你進化的障礙,是心魔。
等你拿到綠燈戒指,從渺小的凡人一躍成為宇宙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你的實力能瞬間改變,可你的心靈并不會瞬間從凡人飛行員變成影響億萬人生死的綠燈俠。
剛成為綠燈俠時的驕傲與輕浮,到現在的從容穩重,你的心靈經過多少次蛻變,蛻變過程中又經歷多少磨難?
這些磨難與蛻變,就相當法師的夢魔魔化。
法師實力提升,身體在魔力浸染下改變,已經很難。
更難的是心靈也跟著進化,以匹配更強的實力和改變后的身體。
當法師還是學徒時,最大的欲望只是找到一位好老師。等法師成為宗師,力量之強足以改造世界時,他的欲望就可能失去平衡,想要成為世界之王?或者,繼續低欲望,只想研究魔法?
無論他的欲望是大是小,都不符合宗師的境界。
一臺精密的機器上若有一顆螺絲尺寸不合適,它會從機器上脫落。
當欲望從法師靈魂中脫落,它便成了幻人。”
哈爾若有所思道:“蝕主對眾生的影響,就是擴大情感與心靈境界的差距,讓眾生失去對自身情感的掌控?”
哈莉輕輕點頭,“人心中惡念膨脹,不是因為蝕主把惡念灌入我們體內,而是讓人類失去對惡念的控制,人心里的惡念如同雨后春筍般快速發芽生長。
事實上,蝕主不僅沒做減法——拿自己的惡念補貼人類,反而一直在做加法——人心膨脹的惡念供養蝕主成長。
我的做法和蝕主類似,都是讓眾生情感與自身心靈境界差距擴大,導致情感失控,無限膨脹。
不過我引導的是正面情感,正好抵消蝕主引導產生的負面情感。
而且我只是模擬心魔,并非蝕主那種負面情感靈質集合體,我無法從別人的正面情感中獲得成長”
——也不是完全沒好處。
哈莉突然想到接近“油盡燈枯”的黃燈能量(ps)。
她能從別人的恐懼情感中榨取黃燈能量,是因為她在恐懼情感光譜上的境界高。
她掌握了恐懼之源。
在面對比較弱小的敵人時,哈莉站在那不動,只用恐懼之源就讓敵人陷入極端恐懼情緒中,甚至可以榨干他們的生命力——敵人的生命力全部轉化為恐懼能量,被她吸收。
現在她完美融合了108種負面情感,其中就包括恐懼,如果她學蝕主,引導眾生心中的負面情感——恐懼,“恐懼之源”的威力豈不是成倍地增加?
或許可以成為一種常規攻擊手段。
哈爾也想到了她的恐懼之源,問道:“你使用恐懼之源讓敵人陷入恐懼的手段,似乎和蝕主很像。
既然你能用恐懼之源引導別人的恐懼情感,我們能否用愛、意志、希望,去抵消蝕主對眾生施加的負面情感影響?”
哈莉道:“理論上沒問題,單個的燈俠只有一種情感,可你們能七燈合一。
七燈合一化為生命,生命的無數情感都包含其中。
也因此,你們若能完美合作,有可能演化出比我更全面的正面情感。”
蝕主有無數種負面情感,她只108種正面情感,不夠全面。
不等哈爾露出喜色,她又道:“但有個前提,你們得掌握愛之源、意志之源、希望之源。
說到底還是境界的問題。
燈俠和法師雖然職業不同,但修煉到最后,依舊是殊途同歸——完全掌控自己的力量和意志。”
“燈俠沒有系統的修煉境界,能否成為燈俠,完全靠天賦,苦修沒用。
燈俠只能提升技巧,卻很難提升境界。
所謂境界,全靠天命。
天命加身,無所不能,天命消失,虎落平陽,龍游淺灘。”哈爾唏噓道。
這番話完全是有感而發。
天命加身時,他縱橫時間母河無敵手,那時若碰到達克賽德,也就一個熵之裂縫的事。
等到了最終危機,他在面對黑暗精英時都倍感吃力。
“燈俠肯定有修煉境界,只是沒被你們創造出來。即便無法靠修煉達到‘巔峰時魔’、‘白燈凱爾’的程度,至少能和我一樣,掌握情感之源。”哈莉道。
哈爾撇了撇嘴,道:“你能掌握情感之源,是因為你吞噬了視差怪的本源,與修煉沒什么關系。”
“賽尼斯托與視差怪結束合體后,體內多少也會殘留視差怪本源,你問問他,是否能像我這樣自主操控別人的恐懼情感。”哈莉道。
哈爾心中一動,“既然情感之源可以通過修煉掌控,你能不能教我們?”
哈莉下意識就想說“沒法教”。
哈爾有句話說的很對,她體內的視差怪本源是從視差怪那搶來的,而視差怪本源是她掌控恐懼之源的基礎。
說白了,她先搶奪視差怪的本源,讓自己成為一個小視差怪,然后以“小視差怪”的身份學習、研究恐懼情感,最終掌握了和視差怪同境界的恐懼之源。
她同樣搶奪了另外幾個燈獸的本源,將其融入胃壁后,也相當于自己成為各類色光小燈獸,她依舊學習、研究各類色光情感,可再也沒能掌控色光之源。
燈俠很吃天賦。
哈莉可以把自己的經驗交給別人,可每個人天賦不同,別人八成學不會。
不過除了掌握恐懼之源的經驗,哈莉還能教哈爾別的東西。
比如,剛被渣康要走一份的《思維真經》
“我掌握恐懼之源的方法可能不適合你們,但我或許可以幫你們提高在情感修煉上的境界。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只要內功修為夠了,練什么武功都手到擒來。
等你們境界提升上來,再從上而下研究如何掌控情感之源,必然輕輕松松。“
哈爾連忙問道:“我要怎么做?”
“你不用做什么,只需聽我講述‘情感光譜之道’。”
哈莉打算把已經經過驗證的理論講給哈爾聽,幫他感悟綠燈之道。
他本來就天賦異稟,是意志情感的化身,肯定能有所收獲。
至于《思維真經》的練法 先不說練法完全在摸索階段,很可能把人練壞,即便給哈爾練,他也練不了。
《思維真經》的目的是讓生命形態向思維生命進化,而進化的起點就是神靈,最好是神王。
神王即是多元宇宙生命進化的終點,也是思維生命的起點。
哈爾曾經是時魔,現在只是普通人,沒資格成為《思維真經》的實驗品。
“哈莉,你稍等片刻。”
哈莉剛開口講了一段,哈爾就將她打斷,道:“一只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不如把綠燈軍團都拉進來,我們一起聽你講。”
哈莉態度堅定道:“不行,我不是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地演講。
講述‘情感光譜之道’過程中,你肯定會產生疑問,然后我為你一一解答。
綠燈軍團幾千號人,我哪回照顧得過來?
等我先把你教會,你再去當他們的老師。”
頓了頓,她又道:“只你一個人聽講,的確有點浪費,你選幾個最有前途的算了,不用選了,就地球綠燈俠。
都是地球人,是我的朋友,幫你們成長,我很欣慰。
換成其他白眼狼綠燈,但凡有一個人成功,我都會感到糟心。”
“綠燈俠不是白眼狼,他們只是太遵守綠燈軍團的紀律。”哈爾替自己的同僚辯解道。
哈莉問道:“從卡隆納危機結束到現在,快兩年了,可曾有地球燈俠之外的綠燈拜訪地球?”
當時中央能量電池被卡隆納控制,綠燈俠成為傀儡和炮灰,四處毀滅文明。
地球是綠燈傀儡的重點進攻目標。
在那場戰爭中原子隊長被殺,死前引發量子核爆,摧毀了布魯德海文,百萬地球人當場蒸發。
綠燈軍團同樣死傷慘重,戰后大量俘虜和更大量的尸體被帶回歐阿。
自那之后,地球與綠燈之間就有了一道難以彌合的裂縫。
“他們其實想來地球的,但他們都怕遇到你。禍戎危機中,綠燈軍團團滅,只剩幾十個老綠燈被你救下,當時你各種冷嘲熱諷、明褒暗貶,把他們的心誅得千瘡百孔,他們怕了。”
哈爾提議道:“要不,等這次危機結束,我帶他們來地球,咱們舉行一場‘老友重聚、誤解消除’的聚會活動?”
“等危機結束后再說吧。”
對不太保值的“綠燈俠友誼”,哈莉沒半點興致,但她不會直接表露出來,讓哈爾沒臉。
說話的同時,她已經用燈戒給另外幾位地球燈俠發了信息。
此時在奎茵莊園書房里,除了哈爾喬丹的全息投影,凱爾雷納、約翰·斯圖爾特,以及頭戴面罩、把整張臉遮住的阿拉伯裔綠燈俠西蒙·巴茲。
“為什么聯系不上蓋了?”哈莉看了眼燈戒,疑惑道:“話說我快一年沒看到他了,他哪去了?”
——該不會悄無聲息去了天堂山,成了草頭神吧?
可蓋加德納若真的掛了,必然有大型葬禮,不可能悄無聲息。
凱爾與約翰對視一眼,遲疑道:“你不知道嗎?蓋加入紅燈軍團了。”
“咳,哈莉,蓋現在大概不方便。”哈爾眼神閃爍道。
“蓋為什么要加入紅燈軍團?”哈莉好奇道。
西蒙巴茲站在那不說話,與其他燈俠也沒互動。
另外三個老綠燈,則相互眼神交流。
“你們現在能聯系到蓋不?作為紅燈的他,更需要聽這堂課。”哈莉道。
紅燈代表憤怒,憤怒是七原罪之一,這會兒蓋加德納必然怒火熾熱、難以控制。
約翰道:“我能聯系蓋。”
片刻后,紅色鎧甲、紅色頭發、嘴角滴淌紅色鮮血的蓋加德納出現在哈莉對面,同樣是等比例的全息投影。
他咬緊牙關,臉上肌肉隱隱跳動,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你現在感覺如何?”哈莉問道。
“不太好,不過也不算太壞,我現在泡在血海中,靠血海的力量壓制體內的怒火。不僅是我,紅燈軍團所有人這會兒都在泡血海(ps)。”蓋·加德納道。
“你怎么成了紅燈魔?”哈莉重復了之前的問題。
蓋加德納立即雙目赤紅,表情猙獰憤怒,指著哈爾罵道:“你該問這個王八蛋。”
哈爾尷尬道:“我問過你,你自愿的。再說了,我也不是為了自己,我們都希望宇宙和平,不是嗎?”
“和宇宙和平有什么關系?”哈莉更加感覺莫名其妙。
蓋·加德納叫道:“色光軍團崛起,綠燈軍團再也不能一家獨大,哈爾一直憂心忡忡。
孑遺事件后,哈爾就打算以實現‘情感能中和’為目的,打造綠燈為首、其余色光為輔的‘色光聯盟’。
但其余色光軍團都拒絕了。
他越發擔心其它色光軍團會挑戰綠燈軍團的地位,就派我去紅燈軍團當臥底。”
哈莉表情古怪,“至于嗎?”
“我只是不希望再出現色光之戰那樣的內耗。”哈爾道。
“可宇宙人都知道蓋曾是綠燈俠,讓他加入紅燈,阿托希塔斯不會懷疑?”哈莉道。
“我已經擊敗阿托希塔斯,成為新的紅燈軍團首領!紅燈軍團的規矩,只有最強的紅燈魔才能成為首領。
我以紅燈魔的身份擊敗的阿托希塔斯。”蓋加德納叫道。
他臉上沒有得意和驕傲,反而更加憤怒。
“哈爾最開始說去紅燈軍團臥底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足以弄清紅燈軍團是否有與綠燈爭霸的野心。
結果兩個月后,我想回歸綠燈軍團,哈爾又說人心易變、兩個月太短,讓我再待兩個月。
于是,我又當了兩個月的臥底,結果他還是不肯讓我回歸。
我已經是紅燈魔,脾氣爆,容易發怒。
哈爾明顯在耍我,我怎能不怒?
我挑戰了阿托希塔斯。
我比他更憤怒,我贏了。
我都成為紅燈軍團首領,紅燈軍團會不會爭霸宇宙,我還能不知道?”
哈莉輕輕點頭,都混成紅燈軍團首領了,哈爾肯定更加不愿讓你回歸。
蓋·加德納悲憤道:“我找到哈爾,告訴他所有紅燈魔都無爭霸之心,我說我可以回綠燈軍團了。
他再次拒絕,還說我現在成為紅燈軍團首領,和他暗中聯手,必然天下太平。”
哈莉看他的眼神里充滿同情。
凱爾、約翰和西蒙巴茲,看蓋的眼神也充滿同情,還異口同聲嘆道:“幸好當初我拒絕了哈爾。”
剛一說完,他們便驚愕對視,再次異口同聲,“難道哈爾還找過你們?”
約翰先道:“我曾得到青燈戒指的認可,哈爾想讓我去青燈部落做臥底。”
凱爾雷納接著道:“我曾是白燈,什么燈戒都可以戴,哈爾暗中找到我,希望我去藍燈軍團當臥底。”
西蒙巴茲道:“我雖然得到一枚綠燈戒指,卻一直與綠燈軍團格格不入,甚至沒被分配巡邏扇區。
當然,之前哈爾問過我,可我只想待在地球,不愿去外星球巡邏。
因為我索離群居,被綠燈軍團排斥在外,哈爾認為我可以偽裝成滿腹怨念的綠燈叛徒,去投靠賽尼斯托,加入黃燈軍團。”
“哈爾,你怎么說?”哈莉看向哈爾。
換成是哈莉自己,這會兒一定尷尬、羞愧得無地自容。
可哈爾連臉都沒紅,還有臉狡辯道:“做間諜又不是什么邪惡之事,哪個國家,哪個文明,哪個組織,沒有間諜?
我不想說為了宇宙、為了宇宙人民的大話,至少我給了你們自由選擇的權利。
我沒欺騙你們,我明確說出了自己的擔憂——若色光軍團野心膨脹,再度引發色光之戰,對整個宇宙都是一場災難。
你們也都經歷過色光之戰,知道戰爭有多慘烈。
你們也都曉得色光軍團從起源墻抽取色光能量的行為,導致起源墻變得脆弱。
我得保證每個色光軍團都嚴格遵守哈莉制定的‘能量中和法桉’,要保證這一點,暗中的調查與監督必不可少。”
蓋加德納咆孝道:“不要說得這么冠冕堂皇!在小藍人退位后,當年的屠龍少年已經成長為了惡龍,你想掌控一切,想成為宇宙的無冕之王。”
哈爾向著哈莉苦澀一笑,“現在你明白我為何希望小藍人留在綠燈軍團了吧?
若有他們在,我不會被懷疑,也不用做這些事,更不用擔心某位軍團長真的變成惡龍。”
“無論你怎么說,騙自己朋友去當臥底都是不對的。”哈莉道。
“我沒騙。”哈爾向凱爾三人抬了抬下巴,“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你當時對我說,只需去藍燈軍團臥底三個月。”凱爾道。
約翰道:“你說兩個月。”
西蒙巴茲道:“你說頂多半年。”
“看看蓋,顯然你不會兌現承諾。”他們指著蓋加德納道。
“蓋的情況太特殊。”哈爾道。
“特殊的不是情況,是我,是我太笨。”蓋·加德納道。
“我今天不想再和你吵了。”哈爾看向哈莉,道:“你開始吧。”
哈莉花了一晚上加一個白天的時間,向幾位燈俠傳授了《思維真經》的基礎理論。
她現在已經完成夢魔魔化,還開創了自己的道路,屬于高人中的高人,她講的理論高屋建瓴,對他們未來的“燈俠修行”有非常大的幫助。
但哈莉沒把握他們能在“原罪危機”結束前,一朝頓悟,掌控情感光譜本源。
唔,哈爾和凱爾除外,她對他倆還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色光軍團無法徹底解決3號宇宙黑暗氣息帶來的宇宙爭端,哈莉最終同意了高等文明的“宇宙和平委員會”計劃。
不過她不愿當救火隊員,每天到處跑。
“上帝之道可以平息因黑暗氣息引發的星際戰爭,但我只一個人,宇宙卻無限大,講述上帝之道也需要一個過程,至少幾個小時。
即便我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歇,又能阻止幾場沖突?
我的想法是,我依舊在地球開講,你們負責把正在戰爭和即將發生戰爭的文明領袖、軍部頭頭,都拉到太陽系來聽我講經。
只要文明的軍政大老們冷靜下來,不再受原罪惡念的影響,無謂的星際戰爭就能避免。”
第二天,“宇宙和平委員會”邀請到五百多個文明、數萬名代表來到太陽系。
當晚聽完第一次講經,他們像是蘇醒了一般,全都同意停止戰爭。
至少在原罪危機結束前,他們不會再為蝕主增添一分惡念。
能成為文明首領的人,沒一個蠢貨。
只要不受黑暗氣息污染,他們都能做出最正確、最理智的判斷。
第三天,來了20多萬人。
第四天,總人數增加到百萬,超過五千個文明的軍政元首來到地球。
一周后,地球以及地球外的太空,擠了500億外星老,他們全都是宇宙各扇區內的大老。
全是大人物。
路易斯安那州,貝爾麗芙監獄。
關押重刑犯的地下負五層。
五個足球場并列起來那么大的空間里,除了支撐柱,并沒修建傳統的磚石或金屬牢房。
每個重刑犯都有一個單間,單間是太空玻璃組裝成的立方體。
立方體直接擺放在空氣上排成兩排。
玻璃完全透明,可以一眼看透數十個玻璃單間。
玻璃單間的面積并不完全相同,有的邊長為五米,25平米的空間,有的邊長只有三米,9平方米。
在地下五層的盡頭,擺放了一個邊長九米的巨型玻璃柜,足足81平米,屬于“犯罪之王”來克斯·盧瑟的居所。
當然,盧瑟能享此待遇,與他的犯罪藝術無關,純粹是有錢。
此時,晚上七點半。
莉娜·盧瑟在兩邊囚犯的注視下,獨自走向盡頭的“盧瑟之家”。
“叮叮、當當!”她的高跟鞋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傳得很遠,很清晰。
8月份的天氣很熱,她穿著一件米色的連衣裙,長發挽起,風姿綽約,姿容秀美。
她盡量不去看兩邊的立方體牢房。
不去看玻璃柜里惡棍們淫邪丑陋的嘴臉,和不堪入目的下流動作。
一個漂亮的女人來到這種地方,必然會受到“注目非禮”,哪怕她是“犯罪之王”盧瑟的妹妹也沒用。
阿曼達·沃勒對她的最大關照就是將玻璃囚室調整為靜音模式,隔開了囚犯們的口哨聲和骯臟之言。
“呼”直到坐到哥哥對面,莉娜才松了一口氣。
“為什么這個時候來見我?”盧瑟皺眉道。
“不是你下午發信息讓我馬上來見你嗎?”莉娜道。
“我說的‘馬上’只是盡快,并不是要你立即放下手頭的工作唉,算了,來都來了。”
如果換在白天探監,莉娜不用進入監獄內部,也不用被惡棍們圍觀。
莉娜道:“其實我也想盡快見到你。”
她掏出平板電腦,剛打算說些什么,忽然,“滴——”
長長的警報在監獄里響起,接著就見透明的玻璃墻忽然變成一塊巨大的屏幕,屏幕中央是阿曼達·沃勒的黑胖臉。
“距離八點的‘圣哈莉講經’節目還有一刻鐘,趁此機會我和你們說一件事。”沃勒沒有廢話,直接道:“我原則上同意了你們的要求,可以為你們提供一部紙質圣經、一個十字架,和一尊天堂戰神的神像。
但你們若將這些器物變成傷人的武器,或者越獄的工具,我會爆掉你們的腦袋,到那時別說我沒提前警告你們。”
她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一大群獄警小跑進來,挨個往玻璃立方體囚室中塞東西。
連盧瑟也分到一本《新圣經》,一個銀色十字架。
盧瑟拒絕了獄警送給他的哈莉神像。
“她是我的朋友,我絕不會拜她。”
“我覺你應該拿一個,不用拜,只放在身邊就能辟邪。”莉娜道。
“辟什么邪?惡魔都在為我打工。”盧瑟不以為然。
莉娜啞然。
“你剛才想說什么?”盧瑟問道。
莉娜左右看了看,道:“你最近看新聞了嗎?來自5000萬個文明,數百億的外星軍政商大老,都來地球朝拜圣哈莉了。
現在地球幾乎分不清白天黑夜,宇宙飛船太多,布滿天空,擋住了白天的太陽,也在夜晚投下連成一片的光芒。
就這還是不全部!
之前那些文明領袖都是‘宇宙和平委員會’邀請來的,現在綠燈軍團也加入其中,3600扇區7200位綠燈俠全都成為‘宇宙司機’,把宇宙各個角落陷入戰爭的文明領袖帶到太陽系。
據星球日報的專家估計,最終太陽系的朝圣者將超過萬億,文明數量超過10億!
偶買噶,十億個文明!”
她表情和語氣逐漸變得激動,臉蛋微微熏紅,“古人常有‘萬國來朝、太平盛世’的說法,現在十萬個‘萬國來朝’疊加在了一起。
我都無法想象后人該怎樣記載這段光輝歲月。
但我又很期待他們會怎么懷念它,怎么羨慕親身經歷此殊榮的我們。
現在每一天,地球的每個城市,都像是過節一般,沉浸歡迎外星來賓的熱烈氣氛中,來自3號宇宙的黑暗氣息似乎完全離我們而去。
即便黑暗氣息沒消失,也被我們的正能量情感驅散——”
“你停下!”盧瑟打斷妹妹的激情演講,“你想和我說的就是這些廢話?”
“喔,抱歉,我想說的是——”莉娜剛要說話,玻璃墻再次變成一塊屏幕。
這次是星球日報電視臺的節目。
伴隨神圣空靈的音樂,身穿修女服的哈莉,出現在鏡頭中。
“圣哈莉,上帝保佑圣哈莉!”莉娜伸長脖子,高聲呼喚。
盧瑟神色疑惑地看著妹妹,“你是不是被她洗腦了?”
“什么?”莉娜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激動。
“抱歉,在外面看節目的時候,我們都會高聲呼喚哈莉姐的名字,你們——咦,他們怎么都跪下了?”
莉娜回頭看了一圈,就見所有囚室的玻璃墻也變成電視屏幕,也在播放同一檔節目,有人坐著,有人站著,還有不少人跪著。
盧瑟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他們心靈修為太差、身上惡念太重,即便聆聽哈莉的上帝之道,依舊會控制不住被黑暗氣息影響。
阿曼達模彷古代苦修士的修煉方法,用痛苦教會他們虔誠。
虔誠的心加上哈莉的上帝之道,勉強能讓他們保持理智。”
“跪在地上很痛苦?”莉娜疑惑不解。
盧瑟瞥了她一眼,澹澹道:“若抗拒不跪,阿曼達會讓他們很痛苦。”
頓了頓,他又語氣復雜道:“不過那是開始,現在他們跪習慣了,不用逼迫很多人也跪。”
“為什么?”
“據說我只是聽別人說,跪著更顯虔誠,聽哈莉講經的效果更好。
超級罪犯也不愿自己成為蝕主的傀儡,為了自己的獨立意志,他們愿意向她下跪。”盧瑟道。
莉娜欣喜道:“學到了,跪著聽上帝之道效果更好,回去后我一定要親自試試。”
盧瑟眉頭緊皺,“你想對我說什么?”
“要不等講經結束再說吧。”莉娜指著屏幕道。
哈莉已經開講了。
“我的心靈修為高深莫測,完全不受黑暗氣息影響,不用聽她講經。”盧瑟道。
莉娜看了他一眼,他這會兒的確很清醒、很冷靜。
“最近太多外星人來太陽系聽哈莉姐講經,《新圣經》、十字架、基督神像、天堂戰神神像等物品供不應求。
即便天朝人的工廠開足馬力,也無法滿足外星人的需求。
我的想法是,咱們來克斯集團不能放過這塊大蛋糕。
先暫停lex手機、電腦等電子產品的生產,只要簡單調整一下生產線,就能造出高檔十字架、神像之類的產品。
如果有必要,連靈薄獄衛星也可以停下。”
莉娜越說越興奮,一邊說還一邊用平板展示各類產品的概念圖。
只“圣哈莉”的海報,就有三百多種。
盧瑟卻越聽越火大,最后忍無可忍,勐地掀飛跟前的小桌子,吼道:“讓堂堂來克斯高新科技企業放棄最尖端的科技產品,去生產那些垃圾,你是不是被‘愚蠢’情緒填滿了大腦?”
莉娜被嚇了一跳.
看著表情猙獰的兄長,她有些不知所措。
“滴滴滴!”忽然玻璃立方體內響起急促的警報,接著一道機械音在室內響起:“記錄——來克斯·盧瑟,第127次情緒失控,有中等程度的犯罪傾向。
警告——來克斯·盧瑟,立即雙膝跪地,面朝圣哈莉,心中默念圣經。”
莉娜有些震驚,有些莫名其妙。
盧瑟表情一陣扭曲,身體條件反射般“噗通”跪在地上。
他身周的四塊玻璃墻,全部變成哈莉講經的圖像,喇叭里傳來的講經聲也提高幾度。
好一會兒,盧瑟表情恢復正常,眼神再次變得清明。
瞥見邊上的莉娜,他有些別扭地說:“你不是打算回去后,也嘗試跪著聽哈莉講經嗎?效果不錯。”
“我”莉娜張了張嘴,“可你——”
“你不要扯開話題。”盧瑟粗暴地打斷她,“你在發什么瘋?”
莉娜心里有很多槽想吐,可她不敢再刺激他.人已經關在牢房里,情緒失控的次數依舊高達127次!
——她的哥哥果然惡貫滿盈、滿身罪孽、滿腦子惡念!
“我計算過,調整生產線改賣圣哈莉的周邊產品,同時間段內的利潤能增加二十萬倍。”
“二十萬倍?你確定?”盧瑟難以置信道。
“百分百確定。”
“哈哈哈,20萬倍,哈哈哈哈,20萬倍!”盧瑟神態癲狂,雙手抓著莉娜肩膀大笑道:“只改進我們自己的生產線怎么夠?立即去搶,去騙,我們需要更大的工廠。”
“滴滴滴!”隨著一陣急促的警報,機械音再次響起:“記錄——來克斯·盧瑟,第128次情緒失控,出現嚴重的犯罪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