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看不出你還是孝子呢,父親做了那樣的事,你還能一句‘他終究沒對謝莉爾動手’,就原諒了他。”惡魔怪笑道。
“我特么只是不想被你看笑話,不想用痛苦與歇斯底里來取悅你,現在你滿意了?”康斯坦丁雙眼通紅,大聲咒罵道。
“唔,很滿意。所以,我再告訴你一個更勁爆的秘密。”食罪魔詭笑道:“你一直以為是自己害死了母親,你父親對你動輒打罵,也是因為他看到你就想到亡妻。”
“難道我母親不是死于難產?”康斯坦丁哆哆嗦嗦道。
“嘿,你知不知道,你還有個哥哥,雙胞胎哥哥。”
“我不知道......”康斯坦丁顫聲道:“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很簡單,你母親當年懷了雙胞胎,在四個月大的時候,托馬斯(渣康老爹)強行把她拽到隔壁街的卡朋特太太家。
你還記得卡朋特太太嗎?
靠著衣架和熱水幫人墮胎的土耳其老婆婆。
別問為何不去醫院。
你父親就因為沒錢養孩子,才帶著老婆找卡朋特太太的。
你母親流著淚哀求,換來的卻是他的巴掌和狠踹。”惡魔笑道。
“我為什么沒死?”康斯坦丁艱難道。
“你母親懷的是雙胞胎,卡朋特那個老屠夫,用衣架刮出來的只是你哥哥!
你父親絕想不到還有個雜種這么能躲,小小一團,縮在子宮里面,竟逃過一劫。
約翰,有些能力是天生的,比如你的機靈和狡猾。
嘿嘿,讓哥哥替自己頂雷,非常康斯坦丁嘛!”
“你一直對我說,是我害死了母親!”
康斯坦丁沒理睬惡魔的譏諷,向渣爹的亡靈大聲咆哮。
或許是死貓尸體被食罪魔嚼吃,黑魔法終于結束。
也可能此事對老康也刺、激頗大,此時竟然清醒過來。
“我......對不起,我只是個碼頭搬運工,沒能力養活太多孩子......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起我曾經做過什么。
我想做個好父親,可面對你,我什么也做不了。”
“把他帶走!”康斯坦丁指著渣爹,冷漠地對惡魔下令。
“嘿嘿,一個罪惡之魂,聊勝于無。”
“嘿嘿,一個惡魔伯爵,聊勝于無。”
哈莉從隱匿法陣中一步邁出,舉起懺悔拳——懺悔鏈纏在手上,在惡魔驚駭欲絕的眼神中,一拳砸在它下巴上。
“轟——”只把它打飛四五米。
“它只是投影,沒用的——”
康斯坦丁叫了一聲,就瞪大雙眼,震驚看到兩塊墓碑被砸倒。
投影絕對沒這個重量。
惡魔的身體在實體化。
從投影變成本體。
“不,渣康你坑我——”惡魔掙扎起身,雙腿像青蛙那樣一跳,就要遠遠逃開。
“堂堂魔女,居然埋伏、欺騙、偷襲我一個小小地獄伯爵,你還要臉嗎?”
“我要你命!”哈莉腳掌發力,地面塌陷一個指節深的鞋印,她的人像沖天炮,一飛沖天,單掌直接揪住空中惡魔黏糊糊的腳踝。
好似在用力捏一坨鼻涕蟲。
“轟!”食罪魔被狠狠摔在地上,大地似乎輕輕震動了一下。
哈莉一腳踩在熊脖子上,雙腿肌肉緊繃,像一根鐵鉗子,把它死死鎖住,而她自己紋風不動。
“無恥啊,你們——”
“咚咚咚......”哈莉接連砸了它五拳,它的腦袋好似被敲碎外殼的雞蛋,黏液流淌,一句完整的遺言也沒說出,四肢抽搐幾下,死了。
“約翰,原諒我”康爹伸出手,想要夠康斯坦丁,卻在地獄的拉扯之力下,迅速消失在人間。
康斯坦丁始終背對著他,仰頭看著昏暗的夜空,眼淚順著臉龐滑落,在父親墓碑留下點點濕跡。
哈莉取出惡魔心臟和腦袋,隨手塞進渣康裝福爾馬林玻璃瓶的袋子,喊道:“走了。”
渣康悄悄抹了一把臉,悶聲問:“為什么你能把惡魔虛影揍成本體?”
“一種只對小惡魔有效的小技巧。”
“它是伯爵,不小。”渣康道。
“小都是對比出來的,你現在隨手控制伯爵惡魔,我難道不能把它當小角色?”
渣康沉默。
兩人一直走到哈莉的小汽車邊,才發現吉瑪已經躺在車后座睡著了。
康斯坦丁沒在哥譚多待。
連晚飯都沒吃,找姐姐謝莉爾密談一陣,便神情麻木地去了機場。
康姐比渣康大九歲,老媽懷二胎的時候,應該記得些什么。
哈莉吃了一頓“康式大爛瓜”,沒半點心滿意足,只覺得胸中憋悶,便不再關注那一家子。
倒是康姐第二天又找到奎茵莊園。
“奎茵小姐,吉瑪才11歲,已經連續遭遇兩次靈異事件,我很擔心......”
哈莉嘆口氣,實話實說道:“這兩次只是開始,未來還有更多、更恐怖的怪事等著她。
首先,她繼承了康斯坦丁家族的巫師血脈,和約翰一樣,天生靈眼,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臟東西。
另外,你和吉瑪是約翰唯一親人,他又經常在外惹是生非。
隔三差五被他牽連,是常有的事。”
這也是渣康沒把家人送回利物浦的原因。
除了優質的工作崗位,這里還有來自哈莉的快速救護。
“我也這么想的,所以,能不能讓吉瑪跟你做個學徒?
我很不希望她接觸魔法,不想她落得約翰一樣的下場。
但既然逃脫不掉,努力掌握生存的技巧,便是最好的選擇了。”康姐眼巴巴地看著她問。
——學多少魔法都沒關系,但做了五環上將、護球英雄的學徒,至少安全性能得到保障。
康姐很精明。
哈莉想了想,點頭應道:“可以,讓吉瑪每天下午放學后,去大教堂做兩小時的實習修女。
讓卡萊爾先幫她打基礎,等她長大了,再決定今后的道路。”
待康姐歡歡喜喜地離開,另一個預想不到的人,緊接著來到莊園。
俄克拉荷馬洲的小約瑟夫。
參議員約瑟夫·基恩。
一個典型的中年白人精英男,沒有雜血的白皮膚,文質彬彬的體面外表,一身高檔手工定制西裝,說不上英俊卻很有親和力的臉蛋。
“約瑟夫議員,你......”哈莉有一瞬間的緊張。
難道勞瑞行事不密,暴露了?
她不擔心自己,即便暴露,約瑟夫那些人也奈何不了她。
更何況這里是哥譚,哥譚是她的地盤。
可勞瑞......
看到約瑟夫笑瞇瞇卻帶著些緊張和期待的表情,哈莉又立即放松下來。
——這貨似乎有求于她。
“貿然到訪,多有打攪,敬請見諒。”小約瑟夫歉意地笑道。
“你能光臨寒舍,我驚喜交加啊!”哈莉真心實意地說。
驚過之后,她的確感到歡喜。
來到哥譚,來到她的莊園,等會兒若沒談出令她滿意的結果,他還不得任由她磋磨?
肉菜自動送上門,她不喜才怪。
兩人又客套幾句,小約瑟夫從公文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本精裝書。
居然是《某科學的紅色曼哈頓》。
迎著哈莉疑惑的表情,他靦腆笑道:“哈莉,我是你的超級粉絲,今天找你也只是純粹為了拜訪偶像。”
即便不知道他在主持“氫彈之力掠奪計劃”,她也不會相信政客的客套話。
馬幫主那般喜歡《三體人危機》,也沒為一本書單獨找過她。
現在曉得約瑟夫在謀劃藍色曼哈頓,哈莉想得更多。
難道《紅色曼哈頓》中的某些情節,與藍色曼哈頓對上了?
也不是沒可能,她表面上在寫蘇聯人的紅色曼哈頓故事,但在設定上——無論基于事實上的推測,還是單純的腦洞,都在用藍色曼哈頓做樣本。
“約瑟夫,很高興你能喜歡我的書,不知你對哪段劇情最感興趣?”她以作者的語氣,笑呵呵地問。
約瑟夫眼底有莫名之色一閃而過,“哈莉,我很好奇你為什么給蘇聯人的曼哈頓安排三段婚姻。”
——這問題,隱藏了什么信息?
哈莉沉吟著道:“我當年寫《紅色曼哈頓》的沖動,來自我高中歷史老師,羅杰斯先生的一個要求。
他把關于藍色曼哈頓博士的‘機密文檔’給我看,要求我看完后,必須寫一篇讓他滿意的‘讀后感’。”
“什么機密文檔?”約瑟夫連忙問。
“關于曼哈頓博士能力和心理演化的評估報道。”
“羅杰斯先生曾在白宮工作過?”約瑟夫驚訝道。
“嗯,做個一段時間顧問。”哈莉接著道:“在那份報告中,曼哈頓博士和二代絲魂的戀情,給了我很多感觸。
當年他守望者聚會上第一次遇到絲魂時,年近四十,和妻子珍妮結婚接近十年。
而剛出道的絲魂,不足15歲。
珍妮恨曼哈頓博士。
她甚至在法庭上作為證,指證前夫是一顆移動的氫彈,時刻向外散發核輻射,導致她得了癌癥。
其實,作為核物理學家,珍妮很清楚,曼哈頓博士比純凈水更干凈。
她之所以恨他,主要因為他對他們婚姻的背叛。
在那份報告中,有一段未公開的信息,是珍妮的回憶錄......”
接著,哈莉重復了一遍珍妮回憶錄的節選:初次見面時,瓊(曼哈頓博士的名字)便被那小濺人勾走了魂魄。
能在時間線上關注過去、現在和未來的他,居然在一次普通變裝英雄會議中走了神。
為了一個未成年的女人!!
我喊他的名字,喊來好幾聲,他沒反應。
其他英雄熱烈討論,他只側頭盯著那個只穿短紗衣和黑色的小騷、貨——和她表子媽媽一樣的妖艷濺逼。
我敢發誓,她有所察覺,知道瓊在看她。
她甚至洋洋得意,斜坐在打印機上,挺起胸脯,什么也沒穿的光腿往上勾起,像一把粘著魚餌的鉤子,要勾走瓊的靈魂。
當我看清他看她的眼神,恐慌、擔憂、憤怒、嫉妒......普通女人失去丈夫時應有的情緒,一股腦塞滿我的胸腔。
他愛上了她。
而他早已不愛我,愛看不見摸不著,卻時刻都能感受到。
我早發現,他對我不再有激、情。
我就和米國這個國家一樣,只是曼哈頓博士作為喬納森·奧斯特曼時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