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扎塔拉和薩爾貢死于謀殺,被間諜所害。”哈莉嚴肅道。
上都疲憊地躺在沙發上,雙手按壓太陽穴,漫不經心地問:“你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哈莉皺眉,“你覺得我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
“你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能把巨兇獸變成小黑豆。”上都淡淡道。
“既然如此,我告辭了。”哈莉冷下臉,準備離開。
上都直起身,拉住她的手臂,苦笑道:“我就在通靈儀式現場,大家心連心,精神融合,不可能出現間諜。”
哈莉譏諷道:“既然你對自己的判斷這么有自信,為何通靈儀式還出現如此大的紕漏?
死了兩名最接近神靈的宗師。
剩下的宗師、大法師,七個瘋掉,五個徹底變成廢人。
你們居然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難以想象。”
上都臉上的漫不經心散去,驚疑道:“你有什么證據?”
“你該問我,間諜來自何方。”
哈莉有些為上都的智商捉急。
這女人怎么活到一千多歲的?
唔,上都能從亞瑟王時代活到現在,靠的從來不是聰明才智、能力出眾,而是各種茍,和各種沒下限。
比如,屢次被“債權人”拋棄,失去魔力之后,她為謀生,甚至做過最低賤的技女。
要知道她之前可是高高在上、被萬人敬仰的森林女仙啊!
又比如,在教會勢力猖獗的‘女巫捕獵’時代,區區一個沒有超凡能力的鄉鎮牧師,都能綁走、燒死和她搞拉拉的女朋友。
她在邊上看著,卻不敢去救人。
再后來,上都干脆傍上無盡家族的‘二姐’。
二姐是死亡。
所以,即便她略顯憨傻,又沒啥能力,也避開死亡,安然活到現在。
“誰的間諜?”上都從善如流。
哈莉道:“巫師團還有一位隱藏大BOSS,連大巫主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參與了巫師團所有核心謀劃。
比如,喚醒小黑豆的黑珍珠。
比如,最終儀式的法陣。
比如,通過偽造地球超凡事件頻率圖譜,讓聯盟誤判小黑豆蘇醒時間”
“還有這樣的人物?”上都大驚。
“關鍵是,這等存在,八成偽裝成好人,藏在巫師議會里。
我甚至猜測,他就是當日參與聯合通靈的巫師一員。”哈莉道。
“無法想象,你透露的信息太可怕了”上都抱著腦袋呻、吟,“哈莉,你該找其他人,我處理不來這種事。”
哈莉翻了個白眼,“知道我為何對你說這些嗎?”
“為什么?”
“因為老牌巫師中,我只信任你。康斯坦丁和扎坦娜肯定沒問題,但他們的見識和能力,都不如你。”哈莉道。
“謝謝你信任我,但”上都一陣糾結,“我還是無法想象,堂堂魔法宗師,居然去做臥底。”
“在你心中,什么樣的人才適合做臥底?”哈莉問。
上都直勾勾看著她,“像你這樣,實力不行,卻狡猾狡猾的。”
哈莉木著臉道:“你認識心靈巫師高爾基嗎?”
“他是一位和藹可親的紳士。”上都眼神閃爍道。
哈莉盯著她看了良久,“你們有一腿?”
上都不樂意道:“別說的這么難聽,我們曾經談過一場很正經的戀愛。”
“你這話聽著就不正經”哈莉瞥了她一眼,涼涼地說:“高爾基就是巫師團在巫師議會的王牌間諜之一。”
“侍t,你確定?”上都不可置信地叫起來,“他曾多次用心靈異能拷問出巫師團的核心機密。
甚至還被巫師團高層圍殺,險死還生。”
“我懶得和你解釋,被他拷問的機密都不是真機密,險死還生等于沒死。我只想說,我在巫師團總部見到高爾基了。”
上都理智回歸,若有所思道:“隱藏BOSS,也是你從大巫主那聽來的?那肯定不會錯了。
可他為何要在通靈儀式上搗亂呢?
當時我等巫師,已躲在地球,避開與小黑豆正面交鋒。
殺我們也于大局無益啊。
而且,他又是怎么做到的?我們可不是普通人。”
哈莉猜測道:“你的兩個問題,其實只一個答案。
他在借小黑豆的魔力和精神力,完成自身魔力的扭曲。
你們都是他的過濾器。
他之前沒出現在撒哈拉山洞,大概想觀望巫師團其他人的魔力扭曲效果。
后來,我當眾宣布,巫師團核心理論完全正確。
他動心了。
接著,我又宣稱,小黑豆本源之力的級別太高。
我只簡單做了些手腳,就讓全體巫師團終極異化為能量。
他擔心了。
于是,有了那場聯合通靈。”
“等等!”上都抬斷她,“組織我們搞聯合通靈的人是扎塔拉,而最初的想法,似乎來自康斯坦丁。”
“作為一名優秀的臥底,他有一萬種方法不引人矚目地達成自己目的。”哈莉皺眉道。
上都看著她良久,點頭道:“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既然你這么說,我就完全相信,你繼續。”
哈莉木著臉道:“聯合通靈中,所有人的精神力連接在一起,組成一套天然的魔能過濾系統。
他是巫師團隱藏BOSS,參與過最終獻祭法陣的設計,肯定知道如何召喚...或者說引入小黑豆的本源。
他若承受不住,便把壓力轉移給你們。
事實證明,他是正確的。
如果沒你們頂缸,在引起小黑豆關注的瞬間,他就會被點燃成火炬。
我甚至懷疑,扎塔拉和薩爾貢是儀式的祭品。
我更懷疑,當日他不僅完成了魔力扭曲,連靈魂也跟著‘清洗’一遍。
如果我的以上猜測為真,那此時,他必然脫胎換骨,實力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是誰?”上都澀聲道。
“這正是我找你的原因,你去挨個試探,看當日幸存者誰的魔力變化最大。”哈莉道。
“我有些怕...要不,你直接去找小黑豆,問祂那人是誰。”上都道。
哈莉淡淡道:“別說我不知道怎么穿過地獄深淵,進入更底層的無光海。
現在連靠近地獄,我都不敢。
因為羨慕嫉妒恨,和亂七八糟的理由,無數惡魔想拍死我。
而且,無論黑手是誰,他只是你們的仇人,和我關系不大。
你們沒理由讓我承擔全部風險,自己卻在一邊高樂。”
“把扎坦娜叫來,我一個人搞不定。”上都無奈道。
“隨你”哈莉站起身,準備離開。
“對了,我覺得那個蒙眼怪客,塔納拉克,很有嫌疑。
你們可以把他抓起來,靈魂審訊,查看他的記憶。”她說。
“因為他曝光你擁有天堂卡的事實?”上都嘴角抽搐道。
哈莉正色道:“他明顯心術不正!
明知天堂卡救不了早已死去多日的扎塔拉,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讓我被眾巫師覬覦、敵視、孤立。”
“你太風光了,所以才招人恨。”上都點頭道。
“唉,不招人妒是庸才,從我還是體操運動員開始,就習慣了這種情況。”
也不知上都等人能力有限,還是幕后黑手太能隱藏,此后數年,“巫師團最后一個隱藏BOSS”的消息,早已在魔法界傳開,弄得人盡皆知,可始終沒人把他揪出來。
這幾年,哈莉過得并不平淡。
無論在地球,還是魔法世界,她都干出好幾件大事。
不過,與其他人眼中的大事相比,哈莉更得意2008年的天朝行。
她實現了少年時代‘08年回國裝逼’的心愿。
不過,不是以運動員的身份。
07年她成為哥譚市長,展開‘哥譚產業結構調整’大計劃。
說白了,把某些低附加值的傳統產業,轉移到其它城市,甚至國外,主力發展服務業與高新科技產業。
這過程中,她代表哥譚,與大天朝方面展開了非常深入的合作。
比如,哥譚和某都建立了超越友好城市的經濟戰略伙伴關系。
所以,隔年都不用她買機票、自己跑過去,人家就把邀請函送過來。
那滋味 被人當成大領導捧著,肯定比運動員舒坦一百倍。
2013年,7月中旬的某天下午。
天朝西南,某機場。
一架灣流G500,絲綢般平滑地落在跑道上,速度自然減緩。
看到亮白色機身上明顯的韋恩標志,機場邊緣,一位裹著頭巾的“流浪漢”豁然起身,略帶滄桑的深邃眼眸中,閃過難以壓抑的熱切。
尤其當飛機停穩,一位接近五十歲的中年西裝男急匆匆跳出機艙看到那張多了些皺紋的熟悉面孔,流浪漢再也忍不住,扯掉頭巾和外套,快速奔跑過去。
“阿福!”
“少爺!”
夕陽下,一紳士、一邋遢,兩個“中年人”,向著對方狂奔,從眼角灑落的一串晶瑩,在陽光下閃爍點點光輝。
“阿福!”
“少爺!”
他們相遇了,相互抓住對方的手臂。
相互盯著對方打量,無語凝噎。
“阿福,你頭發白了。”布魯斯感慨道。
“少爺,你下巴方了,長了一臉大胡子,更高更壯了。”阿福淚眼朦朧道。
這時,幾名領導模樣的天朝人過來說了幾句,布魯斯向他們揮手告別,與阿福一起進入機艙。
等加過油,這架韋恩集團的私人飛機,再次緩緩起飛。
“快七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阿福盯著自家少爺,只覺得怎么看也看不夠。
“沒那么夸張,才六年兩個月。”布魯斯笑道。
“也夠久了,我覺得像過了一輩子。”阿福嘆道。
“不,我的人生才剛開始。”
布魯斯眼中閃爍星光。
“是的,你還年輕,大把美好的未來等著你,哥譚將迎回自己的王子。”阿福振奮道。
布魯斯沉默片刻,問道:“哥譚一切可好?”
“這些年,你都沒看新聞嗎?”阿福奇道。
“只在最近幾天,看過幾張天朝報紙,我覺得新聞有點假。”布魯斯道。
“難道天朝人抹黑咱們大米帝?”阿福神色一肅。
“不,他們把哥譚說得太好了,同等規模的城市中,哥譚居然犯罪率最低?!
還說哥譚是現代化城市的典范。
報紙上的照片,看起來都不太像哥譚。”布魯斯道。
阿福表情古怪,“少爺,你有沒有想過,報紙壓根沒說謊?”
“可我才離開不到七年!而我之所以離開,就是為了掌握能把哥譚拉出深淵的力量。”布魯斯激動道。
阿福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既讓少爺認清現實,又別打擊到他。
“少爺,你還沒放棄做變裝英雄的夢想嗎?”他輕聲問。
布魯斯沉吟著道:“貓頭鷹法庭被哈莉剿滅后,我曾立在父母的墳前發誓——要通過保護其他人免受同樣悲慘的命運,來替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