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福山修一這次沒犯傻。
沒有把這完全是恥辱性的一幕用文字給記錄下來。
所以,大日本帝國陸軍勇士們花老鼻子勁在中國的土地上抗洪搶險的這一幕,也得以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中,并沒有傳到日本高層的耳朵里去。
就算聽到傳言,也多是自動忽略了。
至于說陣亡名單上突然多出來的一百多號工兵,自然是戰死于中國人卑劣的夜間襲擊之下。
骨灰盒里的灰灰嘛!這兩天燒的多了去了,隨便撥拉點兒出來就能裝滿一百多個小匣子。
遮蓋丑陋的唯有勝利,但若實在沒有勝利,選擇視而不見也是一種不錯的法子。
反正已經連續被羞辱兩天的日軍大佐這會兒除了有點憂傷于自己的妙計破產以外,竟然奇跡般地沒有太過憤怒,而是下達‘抗洪’命令后就頗為冷靜的返回聯隊部。
頗有一種‘只要哥不覺得恥辱,就沒有人能讓我恥辱’的人生態度。
相對而言,聯隊副牧野俊的態度卻顯然要激烈的多。
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被脅板次郎命令為‘抗洪’總指揮的緣故吧!
花了大半個小時,動用了聯隊部整個直屬中隊200多號人,丟了300多個沙包,總算是將兩個大出水口給堵死了。
到這會兒,日軍方面再如何蠢也知道這可能是中國人搞的鬼而不是什么狗屁透水事故,要不然哪兒來的那么多水,哪怕是挖通一條地下暗河也不至于吧!
渾身泥水,一腳深一腳淺好不容易忙乎完準備去喝口熱茶的牧野俊都還沒走到聯隊部,就被臉色郁郁的脅板次郎招呼著出去散步。
‘nimb’估計是牧野俊中佐此時內心最瘋狂的os。
雖然牧野俊也理解自己這位頂頭上司的苦悶。
‘妙計’破產也就罷了,陣地變沼澤也無所謂,搞得誰還不會往屁股底下放塊木頭似的。
可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屋漏偏遇連陰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剛剛第2步兵大隊那邊又報來讓人撓頭的消息,竟然有一部分帝國官兵開始鬧肚子,而且來勢洶涌澎湃,甚至有不少人來不及去找僻靜地兒,直接就地解決。
如果只是幾人十幾人甚至幾十人還好說,但聽說拉肚子人群還在擴大化,已經在向300多人的數字上飆升,這八嘎的都快趕上第2步兵大隊殘存人馬的一半了好嘛!
現如今戰場上的兩個步兵大隊原本2100人,經過昨日和今日這一戰,陣亡和傷者不算,囫圇個就剩下1300號人,加上已經被邊緣化的第1步兵大隊,堂堂一個步兵聯隊還可用的步兵,竟然只剩下1600人。
就這,再來五分之一拉肚子可還行?
萬幸的是這事兒沒發生在戰場上,若正在沖鋒的時候發生這種事兒......
一想到在一幫中國人和西方人的注視下,正英勇沖鋒的大日本帝國勇士們紛紛解開褲腰帶,還八嘎的不敢蹲著,得趴著.....
牧野俊覺得,自家那位頂頭上司或許會上吊的吧!都不用上峰打電話給他建議,真是天照大神保佑啊!
可就算沒發生在戰場上,在陣地上,也很令人痛苦啊!
你想想,300多名帝國士兵集體拉肚子,每人平均五分鐘一灘,那得多少灘?不用去第2步兵大隊陣地上視察,牧野俊都能知道陣地上彌漫的什么味兒。
大佐閣下很明智,不僅下令聯隊軍醫去往第2步兵大隊救治,還下令立刻禁用第2步兵大隊輜重中隊儲存的軍糧。
畢竟除了第2步兵大隊一幫倒霉蛋,負責戰場兩翼的第3步兵大隊可沒出這事兒,這不得不讓人把這種詭異事件和昨晚的夜襲聯想到了一起。
就是不知道那個潛入陣地的中國人用了什么手段,所有食品清水都已經做了抽檢,竟然還是出了問題。
但如果是中國人做的,那他為什么不放致命毒藥,那這三百多號帝國勇士不得直接去找天照大神報道啊!
日軍中佐的這個疑問,恐怕只有唐刀和通信兵二丫能給他解答了。
倉庫中,脫下衣衫露出一身健碩肌肉的唐刀讓二丫去傳令:“二丫,去告訴弟兄們,澡池子給他們建好了,都去洗個澡,今晚安心睡個好覺!誰特娘的不洗臭烘烘的就躺鋪蓋卷上,老子就扣罰他的軍功。”
“長官,今天鬼子不會來偷襲了?”二丫現在就是個孜孜不倦求學的好學生。
他很想知道自己這位唐長官又是靠什么判斷日軍今晚不會再整幺蛾子的。
“嘿嘿,如果我估計的不錯的話,他們現在正忙著找廁所。”唐刀抬頭看了一眼遠方偶爾傳來嘈雜聲的日軍陣地,輕笑道。“就這樣還有偷襲的心思,那我還真有點佩服他們這撥狠人了。”
“額,是因為水土不服?”二丫快被某長官天馬行空的猜想驚呆了,繼續發問。
“喏,那邊有藥,你喝了,一樣也馬上水土不服。”唐刀一邊解褲帶準備脫褲子,沖自己放在墻角的包裹努努嘴。
“原來,長官你昨晚給他們下藥了?”二丫這會兒算是知道些許緣由了,但還是有些關鍵不太明白,微微側臉避開某長官露出來的大毛腿:“那咋不下點兒鶴頂紅徹底整死他們?”
這和牧野俊的想法不謀而合,中國通信兵和日軍中佐此刻是屬于同一檔位的選手。
“你娃是演義小說聽多了吧!那來的什么鶴頂紅?砒霜一類的致命毒物倒是有,但那玩意兒是化學藥劑有味道的,你以為日本人是傻子呢!”唐刀瞅瞅小通信兵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卻也耐心的解釋。
“要真論致命,最可怕的毒藥是氰化物,只需要幾毫克,就能置一個成年人于死地,但不說那玩意兒不好弄,而是因為弄毒藥的話,只要一個日軍或者幾個日軍死亡,日本人就會提高警惕,將所有可能有危害的食物和水都禁食,那作用反而就小了。
不過,拉肚子這事兒本就有時效性,沒個二十分鐘半小時絕不會出現規模效應,這樣反而會使其受此影響的人群規模變大。
就是運氣有些不太好,沒想到日本人到晚上用餐時才用到我專門混進了藥粉的那幾袋大米,要是中午就用到,下午那會兒才好看呢!”唐刀微微有些唏噓,對自己的運氣不是很滿意。
脅板次郎很謹慎了,下了死命令每包大米都抽檢過,但幾匹負責檢驗食材的馬兒突然有那么一兩匹拉個稀,誰又會在意?
“哈哈,長官,你好毒!”二丫笑得不行。
估計他腦海里也難免浮現出日軍一邊提褲子一邊沖鋒的窘態。
“二丫啊!不都跟你說過了,跟男人不能說‘你好壞’、‘你好毒’之類的。”唐刀一邊說,一邊準備脫光光。
“知道了,長官!”二丫迅速轉過身,跑得比兔子還快。“我去通知弟兄們。”
“都是男人,怕個鳥啊!”唐刀搖搖頭,不太明白自己這位通信兵啥心理。
他已經仔細觀察過,這娃胸脯平的不行,嗓音也粗,不是男人才是見了鬼。
倉庫里,在率先脫光的唐刀的率領下,一大票老爺們跳進冰冷的河水,痛快的洗了個一個半月來的第一次澡。
如果不是兩條澡池子夠長,水都能變渾了。
不洗干凈不知道,一洗干凈,才知道自己身上衣服那味兒啊!怪不得人家美女記者進房間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抽抽鼻子呢!
做為第一波洗澡的一連三排官兵們都化身為勤勞的家居漢子,勤快的洗起了衣服。
反正唐刀說了,晚上日本人沒空,也不用戰斗。
衣服洗干凈了,點上篝火烤干,暖暖和和的靠在鋪蓋卷上睡一覺,可是難得的美事兒。
上午贏了錢的某長官,還來了個錦上添花,讓二丫宣布軍功,老算盤提著錢袋子現場發獎勵。
自然引來一陣歡呼,渾然忘記了,那是他們自己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