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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少年成長日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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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德威順口回應說:“你又來要詩詞,但我也沒本事寫一個怎么辦?”

  王憐卿捏了捏小學生的臉:“喲,小郎君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能聽到你主動說自己不行,你是真不行了嗎?”

  秦德威攥住了王美人那作怪的手:“心里不爽快,只有寫半個的才思了。”

  王憐卿本意也不是詩詞,只是用瞎扯來舒緩秦德威心情罷了,又剝了干果喂秦德威吃。

  嘴里繼續扯道:“半個?那豈不是又讓要人不上不下的?你才十四啊,該你賣力氣時,別跟那些四十的老頭子一樣。”

  秦德威吃了幾口零嘴,突然就有餓的感覺了,今天白天都在趕路,回了城后也沒吃飯。

  又開口道:“整日飯都沒吃,哪有力氣可賣?”

  王憐卿連忙吩咐婢女去傳飯,又解釋說:“本來今天請你過來,是想一起慶生的,結果突然又覺得怪沒意思的,真的不想過這個生日了。”

  “拿酒來,喝點酒吧。”秦德威嘆口氣說。

  王憐卿吃驚的說:“你居然主動要酒喝?”

  秦德威隨口道:“為了你的二十大壽,破一回戒。”

  王憐卿暗暗想道,可憐的人兒,看來這次考試是真受刺激了。

  她彎下腰,用嘴唇在秦德威額頭上點了點,然后才親自去拿的好酒。

  少年人飯量大,先猛吃了幾口墊墊肚子,然后舉起酒杯就喝。

  王美人陪著秦德威喝了幾杯,就話里有話的勸道:“慢些慢些,以后日子還長著哩,別那么急。這次不行還有下次,你這么小,著什么急。”

  眼看著考試失敗的秦德威還要喝,王憐卿有點心疼。

  一個小少年如果養成借酒澆愁習慣真不是好事,那些才子變成神經病都是從縱酒成癮開始的。

  她有意分散秦德威的注意力,強行攬住了小少年說:“吃也吃過了,喝過喝過了,也該賣力氣了。

  你剛才說的半個詩詞在哪里啊?今天就算是奴家生日了,你看著辦。”

  秦德威嘆息道:“剛才過來時,看到大門口的梅花已經謝了。”

  王憐卿點點頭,很內涵的接著話說:“是啊,馬上三月了,梅花也到了凋謝時節了。小郎君這幾月專心備考,都沒來看過幾次。”

  秦德威拿起筷子,敲著酒杯伴奏,搖頭晃腦的吟道:“奴似梅花郎似葉,去來手撫空枝。可憐開謝不同時。漫言花落早,只是葉生遲。”

  王憐卿本來只是哄著秦德威說話,沒有太在意這少年人要來一段什么,但是聽著聽著,眼神就變了。

  這幾句詞似乎直接戳進了她內心最深處的痛點,一下子就淚目了。可憐開謝不同時,說的就是他們兩個嗎?

  說起花兒,秦德威又想起什么說:“剛才進門時,又看到庭前的金腰帶開花了,真是芳香之氣撲面而來啊。”

  然后又拿筷子敲著酒杯吟道:“嗚呼哀哉!看花終古少年多,只恐少年非屬我。君看今日樹頭花,不是去年枝上朵!”

  什么叫往傷口上撒鹽?王憐卿聽得心里難受極了,本來是看秦德威比較抑郁,所以就哄哄他,結果哄著哄著反倒把自己整抑郁了。

  她忍不住就狠狠打掉了還在敲酒杯的筷子,心煩意亂的叫道:“別念了!”

  秦德威醉眼懵逼,不是你讓咱來一段感慨年齡差的作品嗎?

  咱還好心買一送一,你只管感動就完事了,莫名其妙的生什么氣?

  唉,最近這些女人們對自己越來越不尊敬了,一個個的都開始敢給自己甩臉色了。

  圣人說得真好,這就叫近之則不遜啊,秦德威突然發現自己對經義的理解深刻了一丟丟。

  王美人發了一下呆,突然又是一個猛虎撲食,將獵物按在身下,直勾勾的盯著獵物說:“奴家不敢再等了,今晚不許走了。”

  獵物威扭了扭身子說:“這里不舒服。”

  王美人便把獵物提了起來,指著粉花簾幕后面的臥房說:“那里有舒服的地方。”

  她又掀開簾幕,叼著獵物進去了。

  不多時,從紅紗帳里傳來一聲仿佛被驚嚇的少年尖叫:“你怎么還是個清倌人?”

  又有女聲傳出來:“用你的話來說,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可是這感覺就不對了啊。”少年人語氣有點苦澀。

  女聲就很敏感的問:“你什么意思?”

  “本來以為是純粹的放松,現在卻仿佛被強加了責任,這兩者之間的心情區別很大。”

  某人仿佛不耐煩了:“正痛著呢,你能不能先完事了,再思考這個問題?”

  “已經完事了。”

  簾幕重新打開,首次體驗都不怎么樣的雙方又回到軟榻上。

  端起茶杯,補充水分,相對無言,欲言又止。

  半晌過后,秦德威又感慨道:“真沒看出來,就你平常這一副老司機樣子,居然還是個清倌人。”

  “老司機?”王憐卿疑惑不解。

  秦德威擺擺手:“別管這個詞兒了,解釋不清,大概是什么都懂的意思!”

  王美人又說:“難道你不想問問奴家的事情嗎?”

  秦德威苦著臉說:“其實我不太喜歡這種事后講私人故事的模式,會讓很純粹的快樂開始變質。

  但你如果非要講,那我就勉為其難聽幾句。反正今晚不走了,長夜漫漫打發時間也好。”

  這都是什么怪話?王憐卿還是聽不懂內涵,只能白了秦德威一眼,自顧自的說:

  “幾年前爭奪文征明那次,輸給師姐后,我就發過誓,第一次一定要送給一位舉世無雙的才子!”

  秦德威撇撇嘴,點評說:“就文征明那老邁樣子,肯定不中用。”

  王美人同樣撇了撇嘴,點評說:“就剛才那樣,你哪來的底氣說這話?”

  “我那是第一次又是被嚇到了!”秦德威辯解說。

  王美人怕惹秦德威氣惱,又趕緊岔開話題說:“奴家幸虧兩年前遇到了你,名聲一直能往上走,不然早被媽媽催著賣梳攏出閣的錢了。”

  秦德威恍然大悟,難怪王憐卿總是想方設法的找自己要詩詞刷名氣,想方設法的要自己捧她上位。

  甚至一開始她都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思,原來還有這樣的內情。

  如果她自身不能持續增值,就會被用另一種方式利益最大化,風花雪月后面,永遠不缺少血淚啊。

  女人心,海底針,認識兩年了才弄明白。

  “心情有沒有舒服一些?”王憐卿又很關懷的說,“考試這種事,一次考不好就準備下次了,以你的才華還能考不中秀才?

  就像你剛才表現不好,難道還能一直耿耿于懷?越在心里介意,越會容易出問題的。”

  秦德威板著臉說:“第一,我沒有耿耿于懷。第二,我也沒有考不好,這次道試應該是要中了。”

  王憐卿愕然,自己怕天才少年經受不住挫折而變態扭曲,又看他郁悶的樣子挺可憐的,為安慰他,連最寶貴的一血都拿出來了。

  結果他卻告訴自己,其實已經考過了,并沒有失敗?那剛才要死不活的樣子,又是為什么?

  秦德威很機智的覺察到,真相不能說,說出來怕自己走不出這屋子。

  “我剛才說過啊,不太喜歡事后講故事模式,想那么多作甚,快樂就完事了。對了,我又想到了一首詞做紀念,你要不要聽聽?”

  王憐卿也很機智的覺察到,不能再問了,再問肯定是自己氣死自己。

  秦德威就揮筆寫了一首詞:“碧苔深鎖長門路,總為蛾眉誤。

  自來積毀骨能銷,何況真紅、一點臂砂嬌。

  妾身但使分明在,肯把朱顏悔?

  從今不復夢承恩,且自簪花,坐賞鏡中人。”

  王美人捧著詞又說:“今晚所有的詞句,都不許外傳,除了你只許我一個人知道。”

  秦德威莫名想到,你不外傳別人就不知道,那別人不外傳你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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