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鬼酒館中的懷特女士宣告牌局開始的那一刻,法圖蒙斯特島各處,史黛拉、查拉圖老先生、莫提斯先生、“神父”、卡特琳施瓦茨,五人一同抬頭看向了上方。
此刻明明自身沒有產生任何變化,但他們卻都能感受到這場牌局的另外四人的存在,他們的目光徑直穿過了頭頂的虛空,直接看到了圍坐在酒館圓桌邊拿著手牌的牌手們與懷特女士。
他們是無比的渺小,像是站在圓桌上的酒杯、盤碟與雜物之間;而此刻盯著手牌的牌手們又是如此的龐大,如同操控木偶的操偶師一般手握他們未來的命運。
酒館的嘈雜與光線的變換都只是背景,此刻的候選人們終于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舞臺上的演員。每個人都看向了此刻感應到的手握自己命運的牌手,而每個人的臉上也都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怎么回事,不是一一對應的嗎?”
當然,酒館中的牌手們此刻是看不到這些主角候選的,因此夏德也猜不到史黛拉是什么表情。
而在城中的預言家協會與城外厄運教團的據點中,感應到了第七幕開啟的預言家們與邪教徒們,立刻拿出了那早已準備好,卻沒有透露給任何盟友們的手段:
“第七幕終于開場了,查拉圖,為了這個世界和協會未來的計劃,命運被選者的位置,你一定要得到——遺物·替命紙牌!”
“命運最終要歸于命運,為了這一刻,教團準備了整整五百年——遺物·重生之淚!”
兩件珍貴的天使級遺物被使用的瞬間,溺死鬼酒館的牌桌上,從懷特女士右手邊的牌堆頂部,兩張牌分別滑到了男爵和埃爾福特女士的手邊。
他們原本分別對應了莫提斯先生和“神父”,但現在此刻拿到的手牌卻分別是查拉圖老先生和卡特琳施瓦茨。兩人拿起各自的第四張牌都是怔了一下,但又一同丟出了那張牌。
男爵念出了那張牌的效果:
“預言家使用替命紙牌,獲得一張額外的人物卡。”
而埃爾福特女士所說的則是:
“厄運之女使用重生之淚,游戲期間死亡后以最佳狀態原地復活。”
夏德由此推斷出了兩人手中人物卡的身份,至于游戲一開始就出現這種幾乎可以扭轉牌局局勢的道具,他一點也不意外。兩個與命運之神有著關聯的教團,如果沒有想辦法獲得額外的優勢那才算是奇怪。
于是在兩張卡牌落在桌面上以后,夏德將自己手中那張名為萬象無常·命運的手牌也丟了出去:
“雪之女使用萬象無常·命運,攪動一次命運,干擾本回合所有出牌的效果。”
說完他又對剛才使用紙牌的兩人笑了一下:
“抱歉,我也有想要實現的愿望。”
至于用預言家協會給出的紙牌來干擾對預言家協會有利的出牌,夏德倒是沒有什么心理負擔,畢竟他同時也干擾了邪教徒的手段,即使事后協會知道了也不會說他什么。
三張牌被丟在桌面上,圓桌邊的人們沒看到什么聲光特效,但勒諾曼會長與厄運教團的大主教卡萊·沃圖納手中的兩件珍貴的遺物卻應聲而碎。
碎裂的遺物逸散出了光點跨越了空間,一同匯聚到了牌桌上的牌堆頂部。兩件天使級遺物的效果被扭轉,懷特女士將那張全新紙牌掀開看了一眼,這是她也沒想到的結果:
“命運被轉動,替身與替死的效果無效。額外的身份與生命,被無常的命運鍛造為了全新的可能性,命運的舞臺出現了原本不應存在的變化。”
一秒的停頓后:
“第六位演員入場。”
她沒去理會牌手們臉上的驚訝,紙牌被她丟到了桌面上,而卡面上的純白小獸像是下一秒就能沖出來:
“獨角獸艾麗。”
“獨角獸真的存在?”
哪怕原本就知曉一些和環術士有關的事情,但除了夏德之外,其他四人從未知曉這種童話中才會出現的生物居然是真實的。比起第六位演員的入場,他們更驚訝獨角獸本身。
而對于今晚的五位候選人,他們則在此刻,全部感受到了第六人加入了今晚的故事。
只是他們還來不及向身邊的同伴說明第六人的情況,便在白色的光芒中消失在了原處,隨后各自出現在了雪山腳下的不同位置。
懷特女士從那迭倒扣的卡牌中取出五張牌,按在桌面上分別滑向五人:
“故事開始,首先確定各自的初始位置。”
五人分別將紙牌掀開丟到了桌面上。
“雪山南麓霜吻回廊入口。”
“島嶼北部無名海灘。”
“凱爾托德鎮西大門外。”
“島嶼西部海崖頂端。”
“島嶼東部塞琳湖湖畔既然存在第六位故事演員,那么這位演員對應哪一位牌手?”
安茹王子忍不住問道,他已經決定以手中陌生的人物卡牌爭取勝利。雖然這不是自己那位姨媽的身份牌,但只要獲得勝利得到許愿的機會,他的身份地位就不會受到這次事件的影響,這才是最重要的。
懷特女士給予回答:
“第六位演員由無常的命運選中,她還未能將自身命運展現于蛇蛻,因此無法形成你們手中的紙牌。她將作為額外的演員進入今晚的故事,但無法獲得牌手們的支援。
作為補償,命運會為她就近選擇一位弱小的同伴,第六位演員將會在同伴的陪伴下參演今晚的故事。她的命運由自身和同伴共同書寫,牌桌上被使用的手牌數量每到達十二張,我將為她抽取一張卡牌并立刻使用。”
牌手們點頭表示理解,與有著對應牌手的演員們相比,第六位演員顯然劣勢最大。沒有參與過類似游戲的人們本應很難理解規則,但此刻所有人都很輕易的明白了其中的含義,這也許是懷特女士的力量在影響他們。
而在已經回到凱爾托德鎮碼頭的“光輝使者號”上,克萊爾匆忙向宴會廳中準備進行占卜的露維婭與貝拉說明了史黛拉的忽然“失蹤”。
因為不確定牌局開始后史黛拉會是什么狀態,因此史黛拉剛才在伊萊瑟小姐與克萊爾的陪同下,一直在甲板上待命。
說完了情況的太陽的大魔女,又發現宴會廳中少了小獨角獸的蹤跡:
“艾麗怎么不見了?不是說好了讓艾麗今晚留在船上嗎?”
露維婭的表情很凝重:
“艾麗也消失了,如果史黛拉消失時的表現是化作了白色的光點,那么艾麗和她一樣。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并不是艾麗的消失。”
貝拉同樣表情相當不好看:
“我們遇到了另一個大麻煩,如果這個大麻煩不解決,即使今晚其他事情一切順利,在場所有人也依然沒辦法向夏德交待。”
克萊爾被她們嚇到了:
“什么問題被你們說的這么嚴重?等等,你不會是想說”
克萊爾一下瞪大了眼睛,向著宴會廳中四處搜尋,但卻沒有看到那個本應在這里的小小身影。大魔女們大都已經按照計劃離開了船上,宴會廳中剩余待命的姑娘們數量并不多,大家的表情都很嚴肅,這問題的確相當棘手:
“是的,站在艾麗腦袋上的小米婭,剛才和艾麗一起消失了。”
“昂?”
法圖蒙斯特島東南部海灘上,夜色下的濃霧中顯現出了艾麗的身影。小獨角獸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沒弄懂自己怎么一下從船上來到了這里。因為她沒有牌手,她感應不到此刻正在進行的牌局。
不過雖然沒弄懂自己怎么忽然變了位置,但艾麗認識這片海灘,從冰雪城堡中被惡魔趕出來以后她來過這邊。既然辨認出了位置,她助跑幾下想要展翅高飛,飛回到有著大量蘋果儲備的船上。
但她才剛起飛便又在霧中落了下來,小獨角獸有種奇妙的感覺,自己現在應該去雪山中尋找一些奇怪的封印,將封印破壞后再登上雪山之巔。
“喵”
她好奇腦袋里的這些信息是哪里來的,此時卻又聽到了一聲貓叫。艾麗立刻轉頭四處查看,然后才意識到貓叫聲來自于頭頂的小米婭。
橘白相間的貓咪倒是沒有艾麗那么困惑,它如同在家中巡視一樣站在艾麗頭頂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隨后用右前爪拍了拍艾麗的小腦袋:
“喵!”
“昂!”
得到了指示的獨角獸于是載著貓樂呵呵的穿過了海邊荒灘,跑向了雪山腳下松樹林的方向。
濃霧也無法吞沒發光的小獸與頭頂那只重新懶散的趴下來的貓,艾麗其實和小莉安娜一樣,都聽不懂小米婭的“喵”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過就如同艾麗可以憑感覺知道很多事情、找到很多東西一樣,她相信自己也可以憑感覺明白貓咪的意思。
現在既然離開了大船,那么她應該做些可以幫到夏德的事情。有貓的陪伴即使在深夜中行動也不孤單,艾麗相信自己今晚一定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而行動的第一步便是進入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