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世界。
李伯塔斯從一頭幽暗精靈背后出現,手中短劍直接刺穿了對方的護甲和心臟。
更多的幽暗精靈朝他揮砍過來。
李伯塔斯身上噴射出一層絢麗的光影,將他籠罩其中。
一瞬間。
他從原地消失,徑直出現在數百米開外的高樓上,懶洋洋的開口道:“爆。”
轟——
那些幽暗精靈頓時被炸的尸橫遍野。
諾頓悄然出現在他身邊,面色古怪的道:“你什么時候學了空間類的能力?”
“那倒也沒有。”李伯塔斯掀開斗篷,露出他的左臂。
只見他的左臂泛著淡淡的金屬色冷光,不時的自動調整著姿態,甚至還投射出一個小小光屏,顯示著諾頓的頭像和信息。
“這是什么?”諾頓奇道。
“義體——我把我的左手改造成了具備空間遷躍能力的義體,同時具備多種戰斗功能,至于更多的個性化武器系統,我正在跟海底之書商量。”李伯塔斯道。
諾頓敲了敲他的左手,發出“當當”的響聲。
“還有感覺嗎?”
“有的,接駁了神經網絡,隨時能感受到它的狀態。”
“真是有趣,我都想改造點什么了。”
“咦?它們怎么不進攻了?”
兩人望向對面不遠處的幽暗精靈軍隊,只見那些精靈們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紛紛放下了手上的兵器。
天空中飛來一道白影。
一只貓落在路燈柱子上,沖著李伯塔斯和諾頓道:“不必再打了,它們已經投降。”
“可以去吃飯了?”諾頓咧嘴笑道。
“可以去泡吧了?”李伯塔斯迫不及待道。
白貓露出鄙夷之色道:“沒錯——你們兩個,不要天天縱情聲色,給我好好鍛煉,下次的對戰如果再接不住我三十招,我就把你們扒光了吊在酒吧門口。”
“嬋衣姐,不要啊!”兩人齊聲哀嘆道。
“哼!”
白貓昂著頭,擺了擺尾巴,身形一閃便飛上天空,消失在兩人的視線里。
另一邊。
婭娜站在一棟高樓大廈的頂端,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光屏。
她想了一會兒,開始在光屏上飛速。
“婭娜姐,你在忙什么?”安德莉亞問。
婭娜道:“政治、經濟、科技都不是當前的要務,在這個勉強安定下來的時刻,最重要的是知識——我們要把各個側的知識傳遞出去,選拔人才,繁衍人口,讓人類文明重新煥發光彩。”
她在一張光屏上發布了命令,然后將其劃走,又拖過來一張光屏,繼續發布命令,繼續劃走——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她就已經對著世界的決策智腦發布了數十條命令。
夜幕開始降臨。
婭娜面前依然不斷的出現著一道道光屏,而她也一刻不停的安排著世界的走向。
無數的光芒圍繞著她,而她決定著世界的一切。
遠遠的看去——
她甚至比無數年后更像是一位神靈。
另一邊。
黑暗虛空。
兩道流光一閃而過,落在了一顆荒蕪的小型星球上。
這顆星球是如此之小,只有一片沙漠、一片湖水和一座造型古樸的建筑。
柳平抱著女嬰,與薩曼莎一起站在那棟建筑前。
“這里是奇詭事物仲裁所,負責調解奇詭者們之間的爭端,已經很久沒有啟用過了。”
“為什么?”柳平問。
“因為奇詭者之間若有爭執,往往很快就分出生死,用不上這個地方。”
“……也是這么個道理。”柳平道。
兩扇鐵門徐徐打開。
里面看不到任何人,只有一根通天的長柱聳立在庭院中。
在長柱上,密密麻麻的標識著數不盡的世界。
“這是什么?”柳平感興趣的問。
“世界計量柱,按文明的等級和強弱進行排行,等級越高,所處的位置便越朝上,直至頂端。”
“竟然還有這種東西。”
柳平在長柱前蹲下去,很快找到了自己在意的東西。
——那是長柱最底端的一層,上面標注出了一行小字:
“人類世界。”
薩曼莎道:“你們的世界剛剛擺脫浩劫,還很虛弱,在最底層也是應有之意。”
柳平點點頭,說道:“到達了世界計量柱的頂端有什么好處?”
薩曼莎道:“頂端的世界將誕生最多的靈魂,是靈魂誕生的源泉之地,除此之外,也是最具探索性的世界。”
“探索性?”柳平問。
“因為沒有人可以超越神柱,探索神柱之上的所在之地,而神柱最頂端的世界有這種能力。”
“也是,”柳平嘆口氣道:“神柱最下端是永夜,而永夜的深處可能連接著噩夢,深入其中就是找死,唯有朝上探索。”
兩人說話間,柳平眼前忽然冒出來幾行小字:
“恭喜。”
“在你的隨從們的努力下,人類世界文明已經有了復蘇的跡象,地、水、火、風的力量正在穩步增長。”
“當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四圣柱的力量將具現為奇詭之力,為你所用。”
柳平朝世界計量柱望去。
只見處于最底層的人類世界朝上跳了一格,越過了石人世界。
現在墊底的是石人世界了。
薩曼莎驚奇道:“你們這么快就勝過了石人世界文明?看來人類的潛力相當大。”
柳平沒有說話。
有婭娜這位昔日的神靈主持一切,他還是很放心的。
兩人越過庭院,走入里面的大廳之中。
大廳里空空如也。
“沒有人嗎?”柳平奇道。
“是我要求的——畢竟每一個奇詭者的能力都是秘密,一旦被人知曉,就會帶來危險。”
“多謝你的好意。”柳平感激道。
是的。
奇詭是法則的涌現,千奇百怪,數不勝數。
如果別人知道了自己能力的特征,自然會針對性的想出辦法對付自己。
兩人穿過大廳,進入了里面的一間密室。
密室內的空地上刻印著密密麻麻的封禁符文,釋放出森嚴的封印之力。
在這些符文的中央,坐著一個人。
這個人長著一顆完全由火元素構成的頭顱,身軀卻是深紅色的人類形體,雙手雙腳從關節處斷裂、消失,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
“他是焰鬼一族的奇詭高手,也是唯一一個活著回來的人,你試試吧,我在外面等你。”
薩曼莎說完,便要朝外退去。
柳平道:“等等,麻煩你幫我一下。”
他想把懷里的女嬰交給薩曼莎,卻發現女嬰忽然伸出了小手,用力的攥緊了他的袖子。
柳平望向女嬰,卻見她閉著雙眼睡的正香。
“喂,這家伙身上很可能有噩夢的力量,你還跟著我,說不定有危險。”柳平耐心的解釋道。
女嬰依然在沉睡,只不過抓住柳平袖子的手又更用力了幾分。
——這是根本不愿意離開自己么?
柳平無可奈何,苦笑道:“女士,我這里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薩曼莎笑了笑,轉身走出了密室。
門一關上,女嬰的手就松開了。
她在襁褓里翻了個身,嘟了嘟嘴,繼續睡了起來。
柳平只好繼續抱著她。
“好了,我現在干正事,完了馬上離開這里。”
他自言自語的說著,抬頭望向焰鬼。
隨著他的目光,焰鬼的頭上頓時跳出來一行小字:
“枯萎的靈魂。”
“說明:此存在的靈魂已經只剩下最后一縷,之所以沒有徹底死亡,是因為它在等待一個特定的來者,并激活最后一次死亡傳送。”
柳平心頭一跳。
陷阱!
這是一個針對特定目標的陷阱。
所謂的特定來者是誰?
許多奇詭者都接觸過這個焰鬼,但最終都安然無恙。
那么。
這個陷阱難道是針對自己這樣的新人?
忽然,那個焰鬼猛然睜開眼睛,死死盯住了柳平。
他以一種時而尖利,時而沙啞的語調說道:
“柳平,我把最慘烈的一次邀請留給了你,感受真正的絕望吧,就像我此刻所承受的那樣。”
——是持傘人!
“其實你想找我,大可不必這么麻煩。”柳平說道。
“但我要至你于死地,就必須設置一場符合噩夢規格的儀式,現在,我終于可以讓你去往噩夢的死地了。”持傘人道。
“我們好像沒有那么大的仇。”柳平道。
持傘人咬牙切齒道:“如果不是與你糾纏戰斗,我又怎么會落得如今的境地……在整個神柱毀滅之前,我要先看到你死!”
呼——
焰鬼猛烈的燃燒起來,身軀化作密密麻麻的詭異符文懸浮在虛空中,凝聚成一張黑色卡牌。
黑色卡牌上浮現出一張人臉,沖著柳平微笑道:
“您就是得到邀請的那個人?歡迎進入噩夢地宮的終極之地,這里是無窮的慘烈之所,希望你享受它。”
柳平猛然記起薩曼莎所說的話。
“在奇詭世界之中,出現了一張噩夢卡牌,它每次會隨機挑選一些人,進入某個不可知的地方。”
下一瞬。
那張黑色卡牌猛然散開,化作一層黑芒籠罩在柳平身上,帶著他朝地下沉去。
柳平嘗試著移動身體,卻發現四周就像是流沙,自己站在其中失去了所有力量,只能朝下沉,沒有任何辦法。
電光火石之間——
柳平懷里的女嬰猛然睜開雙眼。
她伸出小手,全力朝著柳平左側的后方指去。
“啊!啊!”
女嬰發出急促的聲音,目光望向柳平。
柳平心中一跳。
水樹、花晴空和她身上的靈具有命運之力,她此刻醒來一定是有什么要告訴自己。
“是那個方向嗎?”柳平問道。
女嬰點了點頭。
“好!”
柳平咬著牙,拼盡全力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沒有用!
無論怎么走,自己依然是在一片流沙之中下沉!
柳平望向女嬰。
女嬰仿佛松了口氣,沖他微微豎起拇指,然后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她再次陷入了沉睡。
這時候,柳平終于徹底沒入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