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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過冬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之似水流年

  王總也不是磨嘰的人,這么興師動眾的開什么研討會,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再說,也沒什么大不了,不成功,那就賠個底兒掉。

  可是,如果成功了,那byd就走在了全世界的前面,說不定就是世界第一了。

  這點魄力,王總還是有的。

  “這個活,我接了!”

  看著王總那一去不回的氣勢,齊磊……

  好吧,齊磊意外地搖了搖頭,“王總,我可不是這個目的哈!”

  “嗯?”

  王總一怔,“不是?不是想讓byd接這個攻關項目?”

  齊磊搖頭,“不是。”

  呲牙一笑,“我確實掀了桌子,可我卻不是想把中國的電池產業都賭上去。”

  “況且,我知道您直到現在才下決心,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是的,齊磊知道王總保持沉默,也看清了形勢,但依舊猶豫的另外一個原因。

  那就是,bys其實還是諾基亞和摩托羅拉的電池供應商,它的盈利是和這兩家手機企業高度綁定的。

  已經有一個tcl因為外部因素退出研討會了,byd會不會受到同樣的外部壓力,誰也說不準。

  萬一諾基亞和摩托羅拉也想給齊磊使絆子,用終止合同來威脅byd,那損失是巨大的。

  “這……”王總訕笑,“問題不大,他們應該不會用這種方式來制裁byd。”

  齊磊,“不,不需要冒這個險。”

  王總不解,“那你覺得應該怎么辦呢?”

  齊磊一笑,猛的抽桿,一條小小魚被掛了上來。

  “等等看吧,我總覺得,不光您一個有眼光的企業家。”

  王總怔怔地看著這個小年輕,有些.....駭然!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是啊,大家都看到了危機,可是“危”和“機”是并存的啊!

  有這樣一句話:當冬天到來的時候,不是比誰更能在寒風里外出打獵,而是能活到春天的人就有機會瓜分淘汰者的財富。

  所以,幾乎每一次危機,受傷的都是中產和小機構,大資本反而吃的腦滿腸肥。就是這個道理。

  當下也一樣,掀桌子的后果就是凜冬將至。但是,有人在極寒中被凍死、餓死,就一定有人靠搜刮尸體,大賺特賺。

  齊磊只是在等第二個抓住機遇的搜尸人罷了。

  玩心大起,“那咱們就看看,下一個被你釣上來的是誰?”

  王總突然意識到,別看齊磊在會場之內被壓的灰頭土臉,可實際上,他才是贏家,是那個觀局弈棋的高手。

  又看了看齊磊旁邊很少說話的馬拓,暗自咋舌,現在這年輕人,恐怖啊!

  會場內依舊是一副眾生圖,羅生門。

  有愚昧無知者,隨著大流兒,大家都反對齊磊,那我也反對。

  有固執的,真的想極力守住當下的安逸。

  有騎墻派,能改變齊磊的戰略最好,改變不了,也做好了越冬的準備。

  有鬼胎暗藏的,則是陽奉陰違。

  煽動其他人不需要多大的成本,可是當別人越狂熱的時候,他就越清醒,伺機而動。

  而且,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齊磊依舊被各種聲音包圍著,不厭其煩。

  倒是可以借著大伙兒陷入討論和自嗨的間隙和王總抱手在側,頗有幾分釣魚人的自得。

  王總似乎也體會到了齊磊這種不動如山的樂趣,“你是個很高明的釣手。”

  齊磊,“跟曹老學的,那老頭兒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王總撇嘴,我怎么不知道,你別騙我。

  看著那些已經完全沉浸其中的老板們,突然發問,“那你說說,這里面有多少清醒的,有多少把自己都騙了的?”

  齊磊還真配合了一下,好好觀察了一下,“一半一半吧!”

  王總不信,“這么肯定?”

  齊磊再次確認了一下,“應該差不多。”

  饒有興致地自己觀察了一遍,發現好像還真差不多?

  登時興致更濃了,“你不是研究社會學的嗎?”

  齊磊,“傳播學。”

  王總,“都差不多吧?”

  齊磊,“差不多!!”

  “那你幫我解釋一下,到了這個位置,幾乎就是行業最頂尖的這一批,為什么還有人看不清形勢呢?”

  王總看得出來這些人里哪些人是糊涂的,也看得出來哪些人是裝的,可是他無法用語言來精準的表述。

  再加上和齊磊接觸下來,發現齊磊挺有意思,不無難為的意思。

  這還真沒難住齊磊。

  給王總舉了個例子,“假設兩個人都年薪百年,屬于一個行業內的高級管理人才,且都資歷不低,正當壯年。兩人個都無家庭根基,屬于普通家庭出身。”

  王總認真地聽,點了點頭,“這已經屬于精英范疇了。”

  齊磊,“對,就是傳統意義上的精英。”

  “那么問題來了,年薪百萬的精英,頭腦清醒,規劃清晰,工作相對穩定,能力極強,在薪資基礎上,貸款買了房,買了豪車,過著上層富人的精致生活。雖然每個月的還款壓力不小,消費也不低,可是以他的薪資水平,完全可以負擔,且小有盈余。”

  “而另一個百薪年的,當然同樣優秀,但是比第一個能力略差,以他的薪資水平也可以負擔得起奢華的消費,包括豪宅名車。但是,這個人的理財觀念、消費觀念與第一個人相反。”

  “信老破小,開普通的車子,并不是吝嗇,而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規劃。”

  “那么,這兩個人到你那里去應聘,在不考慮其它因素的情況下,你會用哪個?”

  王總不是凡人,一聽就明白了,“別說了,懂了,選第二個。”

  結合當下的情形,王總沒有任何猶豫。

  齊磊一笑,“道理就是這么個道理了。”

  之所以選第二個,因為王總一下就明白齊磊要表達什么。第二個比第一個能力雖然差一點點,可是還沒到相差到左右判斷的地步。

  而第一個就是現場的這些糊涂人,第二個才是真正清醒的那一個。

  聽上去是不是有點抽象?

  貌似不太對啊,兩個人僅僅只是消費觀念上的差距,哪來那么多歪理邪說?

  其實不是,這和消費觀念沒有關系,而是消費背后的思維邏輯。

  年薪百萬,就應該住豪宅,開名車,高消費享受生活。

  這種理念本身就是錯的,而且非常的錯。

  錯在哪?錯在住豪宅開豪車上嗎?

  不是,而是錯在“年薪百萬”!

  很多人,事實上是絕大多事的中產階級認為,既然已經年薪百萬了,而且我的能力能支撐這分收入持續下去,甚至隨著資歷和業績的增加,薪資還能往上漲,那何不在消費觀念上大膽一點?

  大多數人對金字塔尖的那個階層是有向往的,是有感官認識的,名車豪宅就是標配嘛!

  可實際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

  不是你有了名車豪宅就是金字塔尖了,衡量那個階層的從來不是名車豪宅,那只是附帶的福利。

  而支撐年薪百萬的,也根本就不是個人的能力、智慧,而是行業本身。

  再說露骨一點,從學術的角度來說,勞動力的價格,不是由個人工作能力、經驗決定的,而是由經濟和行業增長的基本面來決定的。

  就比如,你在中國開卡車和在米國開卡車的收入是不一樣的。在中國餐飲行業再有能力的老板,把他放到敘利亞、阿富汗這種地方,他也賺不到錢。

  同樣的,y情前,你以為你能力出眾,開著餐館賺著大錢。可y情一來,你的能力已經不足以支撐收入了。

  為什么每一個經濟危機被收購的都是中產呢?就是因為大多數中產在利好時期,追求上層的物質享受,卻忽略了上層的抗風險能力和清醒。

  稀里糊涂地以為,自己的能力可以平衡一切。可實際上,風險一來,除了哀嚎,沒有任何反擊的余地。

  運氣好的能躲過一劫,運氣不好,很多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階級跌落和財富被掏空。

  而第一個人就屬于這種,不是他消費觀念的問題,而是他不夠清醒,是個糊涂人。

  現場的這些人中,有相當一部分就是這種人。

  他們以為自己成了老板、成功人士,是自己的行業能力決定的,高瞻遠矚。可實際上,就是飛在風口的豬,隨時可能掉下來。

  可能有點傷人,可是,更殘酷的是不僅僅是那些在行業中呼風喚雨的老板們,更多的是普通人也被消費主義左右了消費觀念。

  也認為,既然我的月薪能到多少,那我就可以如何如何消費,甚至是h唄、j唄一塊兒上。

  要知道,這個世界遠比我們看到的要兇險得多,大規模的經濟困境每十年爆發一次,可能會影響全球局勢的局部戰爭從未停止過,你的國家無時無刻不在面臨來自各方的圍堵與構陷。

  清醒與量力而行,才是最大的智慧。

  還是那句話,當冬天到來的時候,不是比誰更能在寒風里外出打獵,而是能活到春天的人就有機會瓜分淘汰者的財富。

  “所以……”王總大笑,壓低聲音,“你釣的不是魚,而是不想掉下來的豬?”

  “哈哈!”

  “會是誰呢?”

  兩個人在會場內不自覺地尋找起來。

  王總猜想:

  可能是比克?那是一家很有冒險精神的電池企業,就是決策上總出問題,但整體實力不差。

  也可能是蘇州星恒,那家的老總在業內是出了名的老奸巨滑,王總在創業初期還吃過不少虧。

  當然了,現在不一樣了,王總居高臨下用上帝視角審視,感覺不錯。

  “小齊總,你看好誰?”

  看向齊磊,卻發現他把目光定格在角落,看著那個方向的一個身影,饒有興致。

  王總尋跡望去,疑惑出聲:“光宇的老宋?”

  卻是齊磊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就是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的。”

  宋光宇這個人確實挺有意思的。

  你說他比較內向吧?這人可以為了和齊磊一趟飛機專門跑到海南去。

  你說他有心眼兒吧?一下飛機就攤牌了,頗有技術宅的可愛。

  你說他有什么目的?可開會這幾天,他比王總還老實,一句話沒說過。更沒借著之前的便利,和齊磊套過近乎。

  然后,他就一直沉默著,眼睛不大,滴溜溜的亂轉,誰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齊磊,“我有種錯覺,他應該不會這么老實。”

  雖然齊磊不太看好宋光宇,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人說不定就能嚇他一跳。

  可惜,王總不太看好。

  “老宋我還是了解一些的,他就是鉛酸電池專業出身。也正因為如此,這些年,其它公司都轉型做鎳氫,做鋰電,只有他抱著鉛酸電池死磕。”

  “這人是比較固執的,你說他想轉型做高端鋰電?不太可能!”

  齊磊搖搖頭,“說不準。”

  結果,正和王總品頭論足著,那邊宋老板突然有了動作。

  眼見沒人注意到他,這人干脆貓著腰,從會場退了出去,轉眼就沒影兒了。

  王總大笑,“你看看,我說什么來著,看來是真不感興趣啊!”

  齊磊也是無語了,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好奇這人干什么去了?不會就是上個廁所吧?

  跟馬拓嘀咕了幾句,拓爺立馬跟了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別想了,跑芯片會場聽熱鬧去了。”

  “哈!”王總頗有一語中的的舒爽,大笑出聲。

  齊磊卻是一腦門子黑線,白期待了。

  而眼見火候差不多了,魚…不對!豬也開始上鉤了。

  第一個果然不出王總所料,是老奸巨滑的蘇洲星恒。

  當天的會議議程一結束,星恒的老總就敲開了齊磊的房門。

  開門見山,話說的要多敞亮有多敞亮,“這個活,我們星恒接了!但是……”

  星恒的陳總為難一笑,“畢竟風險太大,同行也都看著呢,三石得支援我們星恒一下啊!起碼得幫我們聯系點專家,再出點經費。”

  齊磊要是沒有王總提醒,還真就上當了。

  可是,這回他聽明白了,三石出人出力出錢?

  那我特么自己搞不就得了?用你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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