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
秦笙看著自己銀行卡上顯示的三百八十六塊二毛六的余額，再度陷入了沉默。
她果然存不下錢。
存不下錢就算了，一下子背上了一百九十四億七千萬的負債，算上一年的利息……
秦笙覺得心臟有點不舒服，腦袋也有點不舒服，手腳都不怎么舒服。
在心中默默的背了十遍“將進酒”，秦笙的心情總算平復了一些，這才轉頭看向不遠處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許瀟和宴希。
抿了抿唇：“有事？”
兩人同時指向電腦：“我們能動手了不？”
秦笙：“……不能。”
對上兩人瞬間憋屈的不行的目光，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
想了想，道：“兩個小時后。”
許瀟和宴希當即精神一震：“好！”
司徒久和聶沛最近在參加一個“哥哥來唱歌”的綜藝性唱歌比賽，都不在公司，秦笙又呆了十幾分鐘就離開了。
嗯，雖然爸媽哥哥都不在家，但家里還有個誠實不好哄的弟弟，夜不歸宿還是不行的。
這次坐的是墨黃的車，車一直開到了主別墅門口，秦笙一打開車門就看到了正捧著個電腦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小少年。
她動作頓了頓，隨手合上了車門。
“在干嘛？”
聽到聲音，秦昭從電腦上抬起了頭，先是認認真真的看了她一眼，確定跟平時沒有什么兩樣，心中微微一松，回答她：“等你。”
低啞中又帶著奶音的嗓音，有點軟，但很好聽。
秦笙眉眼間的清冷散了兩分，點了點下巴：“進去吧。”
秦昭合上電腦，乖乖的跟著她往屋里走。
走了兩步，秦笙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秦昭。
秦昭下意識的斂下了眉眼：“怎么了？”
秦昭的皮膚很白，卻是那種常年不見陽光映出來的蒼白，氣色不是很好，尤其是他今天還穿了一件白色的衛衣，映著白熾燈的光芒，更顯得虛弱而削瘦。
秦笙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伸出一根白皙細長的指尖點了點他右眼的眼角位置，聲音很淡：“這里，怎么回事？”
秦昭肩膀縮了縮，卻沒說話。
秦笙等了幾秒，沒回應，便也沒再問了。
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繼續道：“天氣冷了，下次多穿件衣服再等。”
是多穿件衣服再等，不是別等了。
莫名的。
秦昭躁動了一天的心平靜了下來，帶上了微微的雀躍，他“嗯”了一聲：“知道了。”
不過……
“我不怕冷。”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也不怕熱。”
秦笙就掃了他一眼：“那也給我穿上。”
秦昭：“……哦。”
回頭間又掃到了他青了一塊的眼角，想到了什么，又一次停下了腳步：“想學武嗎？”
秦昭眼睫顫了顫，聲音帶上了緊張：“你想送我去嵩山少林寺？”
秦笙：“？？？”
這都哪跟哪呢？
看了眼秦昭認認真真繃直的身體，秦笙面無表情：“少跟著媽媽看亂七八糟的電視劇。”
“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秦昭的身體瞬間放松了下來，然后沒怎么猶豫的就回答了：“想。”
秦笙就點了點頭：“行，明天開始每天寫完作業就去地下的健身房。”
秦昭點頭應下。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屋子，攔住了準備去給她做飯的李嫂，秦笙看了秦昭一眼：“我吃過了，煮兩杯奶茶就行。”
李嫂應下，立刻進了廚房。
時間還早，秦笙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邊等著李嫂的奶茶一邊掏出手機玩游戲。
秦昭瞥了眼，在和姐姐一起打游戲還是干正事間糾結了下，最后還是重新打開了電腦。
秦笙趁著加載游戲的間隙抬了抬頭，正好看到了電腦屏幕上正在快速跳動的白色符號，神色頓了頓：“在黑誰？”
秦昭一邊敲擊鍵盤一邊如實回答道：“不認識。”
秦笙：“？”
想了想，沒有立刻登錄游戲，而是看著秦昭那邊的動作。
就看到少年挺熟練的敲著代碼，加載完一個，低頭看一眼手機，然后繼續敲繼續加載。
秦笙微微探過了視線，這一看，眉目微動：“封微博賬號？”
秦昭以為她已經開始打游戲了，這會兒突然聽到聲音，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掐黑了手機，不想讓她看到網絡上的那些污言穢語。
秦笙看著男孩緊張的面容，眸光微微一晃。
頓了頓，伸手合上了他的電腦：“沒必要。”
秦昭的唇抿的緊緊的，好一會兒，才抬起眸子，是少見的執拗認真：“有的。”
“他們都是壞人。”
秦笙回視著他，就幾秒鐘的時間，收回了視線：“行吧。”
行什么？
秦昭眨了眨眼，琉璃色的眸子中劃過了些許疑惑之色。
然后就看到秦笙伸手拿過了他手里的手機，重新打亮。
還是之前的微博界面，她飛快的往下翻了一遍，大概三四分鐘的樣子，把手機換給了他，轉而打開了電腦。
女孩十根手指青蔥嫩白，如同品質極上乘的玉石般。
明明看著很細很無力，但直到它們在自己面前化作了一片看不真切的殘影，秦昭的眼睛一點一點的瞪大。
就在這時，女孩輕緩的講解聲慢慢響起，秦昭收回思緒，認認真真的聽著秦笙將他剛才的不足和任可以改進的地方一一點出，又順便教導他了一些他從未接觸過的黑客知識。
秦昭漸漸的沉浸在了其中。
等把那些說的特別難聽的賬號都封了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候的事情了，秦笙按了按因為長時間繃著和微微發緊的手，看秦昭：“聽懂了嗎？”
秦昭想了想：“八分。”
那也很厲害了。
秦笙拍了拍他的腦袋：“回房間慢慢琢磨。”
說著便端起了李嫂剛拿上來的奶茶，喝了一口后就端著上樓了。
秦昭看著她的背影，眸子一點一點的亮起來。
姐姐她……好厲害。
比他上次遇到的攻的他毫無還手之力的人還厲害，很多很多很多。
秦昭回頭看了眼自己的電腦，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收緊。
二哥說了，他們要保護媽媽和姐姐，所以，他也要變得很厲害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