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宮女玉喜?執念不承認。
茶鋪老板的女兒虞喜?執念仍不認同。
妉華認為執念沒錯,原主的身份可能另有來頭。
一個商行的大當家,拿下了皇商的牌子,卻著人長期看顧宮里的一個灑掃宮女。
惻隱之心的借口騙騙愿意相信的人還行,經不起琢磨。
張成所說的他大哥在大當家手下做事的話,妉華不置可否。
宮里是什么地方,一個行商的要伸手進來得費多大的周折錢財跟人脈,好不容易伸手進來,把這難得的路子花在了看顧原主上?
大當家真這般單純善良,明珠商行怕是要倒。
事實上,明珠商行沒有倒的跡象,在大當家的手里還成了皇商。
只能是原主身上有秘密。
妉華從圍墻上跳下來。
原主摔死的地方在她進入原主身體前已看過了,沒什么有用的線索。
妉華沒做停留,辨了下方向,往秀棠宮走去。
她想去找秀棠宮的主管宮女,再去問問玉喜的出身以及原名。
跟張成的話兩相印證一下。
不能印證也震一震虎,看能不能震出來什么線索來。
正好試試到秀棠宮的地盤上,能不能觸發到原主沒傻之前的記憶。
沒傻之前的記憶里總會有父母親人的信息。
秀棠宮的主管姓崔,都叫她崔姑姑。
是這位崔姑姑把她調到冷宮里去的。
在當時原主傻了的情況下,把她放在冷宮里,是給了原主一條活路。
看上去是對原主好。
妉華走的很快。
路上遇到的宮女太監都對她多看了幾眼。
原因在于妉華走的太有氣勢了。
一個普通宮女走出禁衛軍的步伐來,實為沒見過。
妉華知道她走路的姿勢不符合宮里的規矩,可她不是傻了嗎,所以怎么舒服怎么走了。
冷宮到秀棠宮要繞過好幾個宮殿。
原主的記憶不是很靠譜,宮里的路又彎彎繞繞的,走著走著,妉華感覺偏離了秀棠宮方向。
她調整了下方向,走上了一條寬點的宮道。
“站住,你哪個宮里的?怎么走的這般沒規矩。”
終于有人看不過眼對她進行過問了。
是個三十來歲的太監,細眉長眼,形容中正,看衣服,看氣度,是個有著不低的職稱的。
他的身邊還跟著個十多歲的小太監。
妉華站住了,“我是秀棠宮的。”她想好了,決定做個頭鐵型的。
不管引發什么樣的事件她相信她都能兜得住。
“放肆!”大太監身邊的小太監先喝斥上了,“敢對我們郭總管不敬。”
妉華理直氣壯,“我哪不敬了,你問我哪的我說哪的了。”
“你沒有對我們總管行禮。”
“哦,這事啊,我不會。”
郭宿從沒遇到過這種愣頭青宮女,多年形成的對危險的預感讓他沒再對妉華進行喝斥,他打量著妉華。
小太監很會察言觀色,看到上司不太像要怪罪無禮宮女,他就退到了后面,當起了影子。
看了一會沒看出什么來,郭宿問妉華,“你是秀棠宮的?到內官監這邊來做什么。”
內官監是太監的領地。妉華心想她果然走錯路了。別人對她客氣了,她對人也客氣,“你是總管,能查出我是誰嗎。
我被秀棠宮的玉禾推倒了,摔到頭,醒來就在冷宮了,不記得自己入宮前是誰了。對了,他們說我是兩年前摔傻的。”
“你說你是被人加害,摔的失憶了?”郭宿感覺有點意思了,“那你怎么記得是誰推的你。”
“玉禾是沖著毀我容來的,毀容之仇不共戴天,所以得記著。”
這一句透露了不少的消息。
郭宿再看了看宮里年輕宮女里少見的富態相宮女。
此宮女相貌在普通人里數好的,但在宮里只能算中等,體態瘦時最多是中等靠上。
怎么會有人想毀她容?
毀容的事發生在兩年前,摔傻了后沒人再找她麻煩,那毀容的原因應非在此宮女身上。
此宮女看似愣頭愣腦,可說的話,哪句都能好好考量一下。
牽扯到秀棠宮的事,他樂意參與一把。
郭宿看著妉華的眼神都和善地很,“那這么著吧,我帶你去秀棠宮走一遭。”
“行吧。”妉華答應著。不管對方是出于什么目的,只是她的目的達到了就行。
各宮都有把守,她自己過去不一定能進得去秀棠宮。
原本她想去爬墻的。
對方路很熟,妉華不用操心地跟著走,走著看著周圍。
大寧朝的皇宮規制、布局跟她以前見過的不同朝代的宮殿遺跡都不相同。
但卻有著相同的文字,相同的語言,相似的習俗。
以她之前去過的世界為基準,這里是架空世界,要是以這個世界為基準,之前不是架空了?
不管誰是誰的架空世界,妉華最關心的還是這個世界是個怎樣的存在。
規則不全竟能運行如常。
不尋常的是,她試著勾連這方天道,一次都沒能成功,她的勾連如泥牛入海。
妉華勾連也有收獲,那就是感知到這方世界的規則較為僵硬。
這讓一直致力于完善再完善自身規則的妉華,很是不舒服。
讓她不舒服了,那她就把僵硬的地方給捋順溜了。
蝴蝶效應也適用于天道版,天道運行能限定世界內下人的行為,理論上說,人的行為也會影響到天道的運行。
在規則完善的世界里,可能理論上說僅是理論上說,實際上個人對天道運行的影響基本可以直接忽略。
但在這個本身規則不很完善的世界里,個人行為的異常對天道的運行的影響會加大。
按著原主的身份、性子走,是順著了現行的規則,她這樣在這個世界呆著沒有任何意義。
那就不順著了。
走了約有半個小時,來到一個宮殿前,前面走著的郭宿停下了。
宮門口有把門的,其中一個小太監認出了郭宿,忙行禮。
郭宿說道,“我來找你們的主管姑姑。”
“是,小的這就去稟報。”小太監一溜煙地往宮里跑。
不大會,從秀棠宮的宮門里走出一位四十來歲的宮女來。
妉華記憶里有,是崔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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