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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9 走水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穿越之國公繼室

  孫靈籮從府中出來,神色復雜地看著程紹。

  她太清楚周祭酒了,被他纏上的人,沒一個能全身而退。

  想當年,周老夫人不就是他死纏爛打得來的嗎?

  程紹對著周祭酒連連擺手,“周大人,使不得,使不得!下官告辭了,改日再登門致歉……”

  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孫靈籮就上了馬車。

  周祭酒沖著揚長而去的馬車喊,“那老夫就去告御狀了!”

  他絲毫不耽擱,回府換上官服,騎著毛驢就進宮了。

  御書房。

  裴弘年俊眉微蹙,看著痛哭流涕的周祭酒。

  周祭酒來討賜婚的圣旨,他原本還高興是誰家倒霉鬼被賴上了。想著既然有了肌膚之親,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成全了他們,也好解了自己的煩惱。

  可那人,是自己的大舅哥?

  雖說君臣有別,可阿妙的家人,他還是想盡量善待,以彌補自己對她的虧欠。

  給大舅哥塞癡傻平妻的缺德事,他還是干不出來。

  “周祭酒,令嬡畢竟是異于常人,這事,還是另當別論吧。”

  周祭酒抹了一把臉,拿出了他不娶便來來娶的架勢,賴在御書房不肯走了。

  裴弘年不再理他,批起了奏折。

  周祭酒一直呆到了天黑,也不見皇上松口。

  更可恨的是,皇上獨自用起了御膳,都不謙讓一下他!

  周祭酒蹭到桌子旁,一邊說著話,一邊眼疾手快地拿了一個牛肉丸子吃了。

  御膳房做的肉丸子,竟這么好吃?

  他偷瞄了裴弘年一眼,忍不住又摸了一個。

  裴弘年垂眸用著膳,淡聲道,“喬三,給周大人拿套餐具。”

  “謝皇上!”

  周祭酒利落地一屁股坐了下來,伸手撕了一只他垂涎已久的雞腿大快朵頤。

  裴弘年是知道周祭酒府里清苦,竟到如此地步?

  難怪堇丫頭讓他不要罰他月俸。

  他語氣不由得和緩了一些,“昨日說的罰俸三月,便免了吧。平陽說令嬡也無惡意。”

  周祭酒吃雞腿的動作一頓,抬頭高聲說了句,“謝皇上。”

  復又埋頭啃起了雞腿。

  啃完一只,又撕了一只。

  周祭酒吃著吃著,動作慢了下來。

  他握著雞腿,聲音低沉蒼老,“皇上,臣這一輩子就只剩一個女兒一個孫女了。孫女是昭和皇帝妃子,人人避諱著,不得再嫁。女兒又這樣,臣總得給她找個歸宿,在臣死了后照顧他啊。”

  裴弘年也是初為人父,剛剛體會做父母的一片苦心,對周祭酒所言感同身受,生出幾分同情來。

  他放下筷子,“不若……”

  周祭酒小眼睛“叮”地一亮,閃亮地看向裴弘年。

  “待周祭酒年邁無力照顧令嬡之際,朕便派人去府上代為照顧,保令嬡衣食無憂,平安終老。”

  裴弘年話說完,又繼續用膳,神色平靜,讓周祭酒的一顆心又跌落谷底。

  居然不上當?

  帝王果真是無情的!

  周祭酒嘆了口氣,緩緩道,“小女需要的又豈是那一粥一飯啊,她需要的是一個家,一個能給她溫暖的地方。皇上可曾想過,小女待公主親近,如今又待程大人親近,或許是有什么前世的緣分呢?阿玉可從來沒給臣這個父親遞過帕子,也沒抱過臣啊。”

  說著話,他用衣袖揩了揩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淚。

  只要是為了女兒好,瞎編一些又算的了什么?

  裴弘年眸光微閃。

  “聽說令正包餃子好吃,明日下朝后朕去嘗嘗。”

  周祭酒聞言大喜,皇上這是想自己收了?

  “臣這就回府安排!不打擾皇上用膳了!”

  他起身往外走去,倏而又停了下來,折回來指著桌上的幾樣菜道,“這幾樣菜臣看著皇上也不吃,扔了可惜……”

  裴弘年道,“喬三,給他帶走。”

  “謝皇上!這盤,這盤,這罐子,那罐子……都給我裝了!”

  周祭酒樂滋滋提著一個碩大的食盒走了。

  次日下了早朝,裴弘年便換上便裝,騎馬往周府去了。

  周祭酒的毛驢腿腳慢,一人一驢氣喘吁吁的,勉強跟在裴弘年后面。

  裴弘年進了周府,才確切感受到周祭酒的拮據。

  這地段本已是偏僻,府邸卻還是如此逼仄,他都不敢邁大步子,生怕一不小心就從后門出府了。

  他壓著步子在府里走著,“帶朕去看看你畫的平陽的畫像,看你把她畫成了什么模樣。”

  周祭酒一愣,這畫像的事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難不成,是程紹背后告狀了?

  他嘿嘿笑道,“阿玉喜歡公主,臣就畫了讓她時時親近。”

  裴弘年沒有說話,跟著周祭酒進了阿玉院子。

  在進房之前,他略略猶豫了一下。

  心底有幾分期待,又有些忐忑。

  他進了房門,便見一白衣女子端坐在梳妝鏡前,靜靜照著鏡子,鏡子上赫然貼著幼菫的畫像。

  裴弘年瞥了周祭酒一眼。

  真是膽大妄為。

  “阿玉,皇上來了,你給請安。”

  周祭酒在阿玉身邊提醒。

  裴弘年站在阿玉身后,讓她可以從鏡中看到自己。

  他看著鏡中的女子,試圖從她臉上發現一絲的情緒變化,找到一絲的熟悉。

  可是阿玉似乎沒看到他一般,毫無反應。

  他也沒有從她身上找到一絲程妙的影子。

  他低聲問道,“周姑娘,你可認得阿芙?可認得程妙?”

  阿玉沒有反應,周祭酒在一旁回答,“回皇上,小女并不認得皇后娘娘。”

  裴弘年苦笑。

  自己是瘋了吧。

  他出了府門。

  周祭酒一直跟在后面說著什么,他也沒聽入耳中。

  他只在上馬時說了一句,“照顧好你女兒吧。”

  便離去了。

  再回到宮時,便聽蘇林前來匯報,“皇上,乾清宮走水了!”

  裴弘年淡瞥了他一眼,“誰動的手?”

  “吳惜錦。”

  蘇林略有些心虛,“那慎刑司掌事太監見吳惜錦美貌,并未杖斃她,而是私下里關在了隱蔽處狎玩。臣覺得她終歸也是一死,便未多管。不成想,那吳惜錦對皇上由愛生恨,喬裝成灑掃的宮女混進了乾清宮縱火。”

  裴弘年神色淡然,“說重點。”

  蘇林艱難開口,“皇后娘娘的畫像被燒了……”

  話音未落,裴弘年身影如鬼魅一般,極速掠向乾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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